“不用了,停車。”付於的神情是難得的嚴肅。

季沉扭頭看他,眼神同樣並不平靜:“這是怎麽回事?”

和眼前這種狀況相比,他之前見過的場景都好像是小打小鬧。

上一次讓他感覺這樣震驚的場景,還是在九溝子山上看見的那一地碎屍。

付於搖頭:“我也說不清楚,得過去看看才能確定。”

小林剛才被他叫停車還沒有反應過來。

可聽後麵兩人的對話明顯是出了什麽事。

車子靠在路邊停下。

付於下車,拉開駕駛座的門,把小林趕去了副駕駛。

小林透過後視鏡看季沉,見他皺著眉頭看窗外,也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

當然,除了正常景色什麽都沒看到。

不過他又不傻,付大師以助理的身份跟在沉哥身邊,並不代表他會忘了這位的真正身份。

肯定是又發生了他不能觸碰的事。

兩人不說,他沒問,到時候自然會把他安排好。

從這邊看過去,出事的地點好像離得挺近,其實真要開車過去,卻花了將近一個小時。

車子不敢靠得太近,裏麵的陰氣實在太濃鬱,小林過去不好。

在距離那地方還有將近半公裏的地方,付於停車。

解開安全帶,開門之前付於對小林交代。

“你把車開遠點,就順著我們剛才來的路再開回去,在離這邊大概五六公裏以外的地方停著,我們處理完了給你消息你再過來。”

小林忙不迭點頭,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在這裏就是個拖累。

季沉和付於下車,眼看著小林開車離開才重新看向那個方向。

站在這裏,和之前感應到的地方相比,陰氣更加濃重。

付於剛下車,絲絲縷縷的涼氣就開始往身體裏鑽。

季沉拉住他的手,擰著眉頭:“這邊陰氣太重,你能行?”

“沒事,這不有你罩著。”付於緊緊身上的衣服,還是控製不住打哆嗦。

不隻是這邊的陰氣涼,帝都的溫度本來就比S市低很多,穿著羽絨服出來都不抗寒。

“不過這次事情發生突然,我沒拿背包,這次遇見事基本上要靠你了。”

放在之前他還能拿幾張紅票票應急,隻是現在,身上帶著現金的人太少了。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他手邊除了五帝錢沒有別的。

實在不行還得動用季沉身上的雄劍。

季沉不比他樂觀:“先過去看看再說吧,按這次的陣仗,我的水平可不行。”

沒再多說,兩人向著那邊跑去。

那裏不知道是哪個企業租用的倉庫,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了,隻不過現在棄之不用,走近了才覺到那種荒涼之感。

越往裏麵走,陰氣愈加濃鬱,已經到達了黑霧遮眼的程度。

付於當機立斷,“我帶路,你注意陰氣裏有沒有東西偷襲。”

季沉抓著付於的手放在自己上衣衣擺上:“那你抓著我,不要跟丟了。”

“我看是你應該抓著我。”付於放開手,抬抬胳膊,“是我帶路,你要跟緊我。”

說完不管季沉是個什麽反應,眨眨眼,眼前景色清明大半。

隻是到底陰氣過重,空氣中都蒙上了一層淺霧。

眼看著前麵的身影逐漸模糊,季沉連忙跟上。

“陰氣來源在倉庫後麵。”

“嗯,我剛才看見了。”

其實他們什麽準備都沒有,這樣行事實在危險。

隻是事出緊急,他們要是回季家再出來,說不定就晚了。

付於和季沉放輕腳步,順著牆邊往倉庫後麵靠近。

警惕性提到最高,小心聽著那邊的動靜。

可除了無邊的惡意,到處都安靜極了。

這裏本來就沒什麽人氣,尤其到了晚上,更是連車輛都很少經過。

本來還很忌憚後麵是不是有人。

結果拐過彎一看,哪裏有什麽人。

就算之前確實有人,現在也離開了。

“陰氣源頭就在不遠處,那邊情況怎麽樣?”

“沒人。”

“那有什麽?”

付於摸著下巴,表情帶著興味,語氣卻複雜:“有一口棺材。”

還是少了棺蓋的老式黑木棺材。

可憐見的,孤零零被架在高台之上。

也不知道是哪個喪心病狂的人,連具屍體都不放過。

“棺材?”

季沉抿抿嘴,又想到了之前從棺材裏撈人的那種黏膩感。

“過去看看。”付於拽住季沉的胳膊。

這樣衝天的黑氣以及詭異場景,絕對是有人有意為之。

剛來第一天,就碰見了這種事,真不愧是帝都。

想到這裏他突然反應過來。

“我們動作快點。”

他目前還不太想和帝都裏的那些人打交道。

既然知道沒人,季沉幹脆把陽氣收了回來。

被付於拉著踉蹌兩步才跟著跑起來。

麵前的場景確實和付於說的一樣。

空****的場地,大概有普通中學籃球場那麽大。

空地中間隻放著一口棺,被兩張長凳架起。

配上慘白的月光,真真是瘮人。

隻是這還不算太詭異,讓人更加難以理解的是。

那漆黑的棺木上,竟然貼著一張紅色的“福”字。

大紅大黑結合之下,給人一種毛骨悚然之感。

看著麵前的東西,季沉順著方向轉了一圈。

將陽氣聚集在雙眼上,直接看了個清楚,陰氣是從棺材裏麵噴薄出的。

眨眨眼,季沉走到付於身邊,“這是什麽意思?裏麵有什麽?”

“我沒見過。”付於眼睛盯著那張紅色的“福”若有所思,“不過我看過有關這個的記載。”

幹他們這一行,不是什麽情況都能親眼見一遍的。

很多時候隻能靠上麵的人口頭相傳或者根據書籍推敲。

所以這個行業才會有師門。

付於上前一步,手指扒住棺邊,身子一提往棺材裏看去。

裏麵躺著一個女人,不過或許用“躺”不太恰當,應該說裏麵釘著一個女人。

她的雙手雙腳被四根鋼釘釘在棺壁上,呈現出攀爬扭曲的姿態。

身上唯一的傷口就在脖子上。

白色羽絨服領口被鮮血染紅,頭發也黏膩在一起。

不知道經過怎樣的處理,血還是鮮紅鮮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