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沉的視線從小區門口移開。
順著小紙人所指的方向看過去。
一輛出租車看起來是剛停在路邊的樣子，車門打開，一個女人從車上下來。
“啊——”
季沉舔舔泛著幹皮的嘴唇，“我看到了。”
從他這個位置一開始看不清女人的長相，隻是等那人轉過身後，那模樣可真是熟悉。
就在不久前的元旦晚會上，他還見過。
成紫鑫，他們的老同學。
本來隻是帶著好奇的心過來，可看到這個人，季沉不得不認真想想徐月娘之前說的可能性。
上次他們一起吃飯，付於好像就對成紫鑫很上心。
不過這樣的念頭剛升起來。
那輛出租車上就下來了另外一個人。
是個男生，估計剛才在付錢。
這點並不重要，重要的是……
季沉看著那個人，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燒糊塗了。
抬手搭在額頭上感覺一下溫度，似乎和之前沒有太大差別。
可為什麽自己感覺那個人那麽熟悉呢？
熟悉到有些像是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那個。
這樣想著，他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給陸垚打了個電話。
“這裏——”
付於靠在車上的背挺直，對著兩人揮揮手。
看到後麵跟著的男生，反應和季沉差不多。
他挑挑眉，等兩人走到近前，眼睛在他們之間來回打量。
麵上突然就多了一絲調侃：“這位就是你說的那個男朋友？”
兩人似乎剛在一起，之間還透露著一種收斂不起來的粉紅泡泡。
被以前的老同學打趣，成紫鑫的臉有些羞紅。
她手指扶了扶背包帶子，沒有說什麽，隻點了下頭。
陸垚順勢把話接過去：“剛在一起，都是老同學了，應該不用我再自我介紹吧。”
“那倒是不用。”付於把手機揣進口袋，一臉笑眯眯，“不過你肯定沒告訴過季沉吧。”
雖然季沉不是個愛講八卦的人，但他們四個人互相認識，季沉知道的話應該會給自己提一嘴。
陸垚頭皮一緊，剛想說什麽，手機就響了。
拿起來一看，簡直令人頭大，正好是季沉打過來的。
就說這巧不巧吧。
可是還沒接起來，對麵又給掛了，這種操作讓他摸不到頭腦，也暗戳戳鬆了口氣。
“季沉。”陸垚揚揚手機，“應該是打錯了，不過我還沒告訴他，你可別先給我抖出去。”
按照那人小心眼的樣子，從別人嘴裏知道這件事，回了京都不知道要怎麽給他宣揚。
聽見付於嘴裏說出那個熟悉的名字。
成紫鑫看著地磚上的花紋，突然就想到了上次他們四人一起吃飯的場景。
那是幾年來她離季沉最近的一次。
可說來也是奇怪，有時候真的就是那麽一瞬間，喜歡了六七年的人也能簡單放下。
這種感覺說不清楚。
一個台上，一個台下。
自己隻是眾多追尋他的人中的其中一個。
或許隻這一方麵，她那點從少女時期就開始的暗戀就已經宣告結束了。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當小說裏的女主角，他們的生活也不隻圍繞著偶像和粉絲展開。
三個人又站在那裏說了些什麽才進了小區。
知道自己沒有弄錯，季沉有些不明白這三個人怎麽突然湊到了一起。
付於和陸垚見麵他能理解。
畢竟自己的生日馬上就到了，生日驚喜這種東西，隻要發現一些端倪，不難猜出。
可為什麽會帶著成紫鑫？
“你是不是也好奇他們在幹什麽？”季沉垂下視線問小紙人。
小紙人趴在車前窗玻璃上，眼巴巴看著不遠處：“啊——”
季沉捏著他的頭，學著付於的樣子把他放到自己領口處。
“那我們就跟上去看看？”
“啊——”
越想越感覺其中藏著貓膩，把車子熄火下車。
季沉順手拿了個墨鏡戴上，又把羽絨服上的帽子扣在頭上。
也是他運氣好，走到門口，正好遇見一個拿著門禁卡出來買菜的老太太。
可能是他把自己武裝得太嚴實，走到門口時，門衛大叔看他的眼神都虎視眈眈。
季沉別的沒有，演技十足，沒有表現出任何心虛之色，光明正大地蹭了一把鑰匙進門。
看著不遠處的三個人影，季沉把自己的存在感放到最低。
人家在前麵說說笑笑，他跟在後麵鬼鬼祟祟。
季沉怎麽想都感覺心裏不是滋味。
三人說著什麽，付於側頭往後撇了一眼。
這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身形鬼祟的男人。
他先是愣了一下，咬了咬牙，隨後又感覺那身影有些好笑。
等走到單元樓門口。
付於對著兩人擺手：“你們先上去吧，我有個東西忘在車裏了，過去拿一下。”
陸垚來了興趣：“是你要做法的東西忘車上了嗎？要不我跟你一起去拿？”
他就說，之前看著付於兩手空空還有點好奇，隻是沒好意思問出口。
果然，沒有道具幹活很困難吧。
付於拒絕：“不用了，我一個人過去就行。”
陸垚還想說什麽，結果被成紫鑫拉了一把，陸垚跟著付於走的話，她一個人可不敢回去。
“那行，那我們就先上去了，門禁卡你拿著。”
把門禁卡遞給付於，成紫鑫拉著陸垚先進了樓。
付於接過，往小區大門的方向走。
把他們的動作看在眼裏，季沉快速往旁邊躲，裝作開門的樣子，背對著後麵的人站到了一棟單元樓門前。
眼睛盯著門前的密碼機，他的思緒慢慢飄遠。
可再次回過神，一片細細麻麻的冷汗順著他僵直的背爬了上來。
之前一直監視著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站在了他身後。
麵前的玻璃門清楚地把兩人的身影映在裏麵。
“這位先生。”付於抱臂，聲音裏帶著一絲笑意，“我看你好像有點麵熟。”
季沉趕緊把頭低下，幹咳幾聲，聲音變得低沉而沙啞。
“認、認錯人了吧，我大眾臉，很多人都看我麵熟。”
付於差點被他逗樂了：“那不如先生轉過來讓我仔細看看，乍一聽，先生的聲音和我認識的那個人也很像。”
季沉猶豫兩秒，轉過身。
口罩和墨鏡將整張臉遮了個嚴嚴實實。
他聲音嚴肅：“先生，就跟你說認錯人了。”
“少來。”付於抬手就去拉他的墨鏡，“你不給我在家裏好好躺著，跑到這地方來玩？季沉，你要是不給我一個解釋，這件事就過不去了。”
昨天在家裏坐著都能發燒，現在發著燒還敢往外跑。
付於想把他的腦子掰開，看看裏麵裝的是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