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已經將近十點了。
房間一片黑漆漆,還很安靜。
付於打開客廳的燈,脫了外套換鞋。
從玄關處可以看見臥室,裏麵沒亮著燈,季沉可能已經睡了。
他手腳放輕,想要去廚房看看有沒有什麽東西可以吃,沒想到剛走到客廳中間。
突然有人說話:“回來了?”
付於被嚇了一跳,扭頭。
季沉身上穿著的還是自己早上出門時那套居家服。
擺的姿勢和自己早上走的時候一模一樣。
手裏拿著本時尚雜誌,手邊放著個咖啡杯。
隻是這次季沉坐的位置正好背對門口,他剛才進來都沒有發現,原來沙發上還坐著個人。
“臥槽!”付於忍不住爆了個粗口,“你怎麽不開燈?”
這波操作確實把他整鬱悶了。
神經病吧,大半夜坐在客廳裏看書不開燈,以為自己有什麽特異功能嗎!
季沉沒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怎麽回來得這麽晚?”
那聲音怪沙啞的,帶著一絲疲憊,很不對勁。
付於察覺。
往他那邊走了兩步,發現大明星確實有些不對勁。
臉上稍微有點紅,整個人的狀態也蔫兒得不行。
把剛才被嚇了一跳的鬱氣憋回去。
付於彎腰,手在他額頭上摸了一把,有些燙。
又把手貼在他脖子上摸了下,還是挺燙。
付於忍不住皺眉:“是不是發燒了?家裏有沒有體溫計?在哪兒放著,我去找找。”
季沉坐在那裏不動,任他搗鼓。
測了體溫,三十七度八,溫度倒是不算太高,如果家裏有藥,喝包藥捂捂汗,睡一覺說不定就沒事了。
“我沒事。”季沉抬起眼皮,緊跟著咳嗽了幾聲。
付於白了他一眼,沒好氣:“我知道你沒事,有事還能在這裏坐著?”
“真是搞不懂你,這麽大一個人了,家裏這麽暖和,怎麽幹坐著還能發燒?”
說著就去廚房倒了熱水,拿了藥給他。
可能是那句抱怨戳到了大明星的心窩子。
他往桌麵上看了一眼,捧起水杯,把熱水一氣兒喝了個精光,剩了個空水杯又給放了回去。
付於樂了:“給你倒水是讓你喝藥,你幹嘛呢。”
“不喝。”季沉人蔫了,身體依舊坐地筆直,“三十八度往上才需要退燒,我這個不用。”
“嘿!”付於手指在季沉腦門上戳了一下,“你還挺有理是吧?自己難受不難受感覺不出來?”
不過轉念一想,他說得也沒錯。
不想和一個病人計較,付於把他從沙發上拉起來。
“趕緊回去睡,千萬別燒起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身上不舒服,季沉話少了許多,讓幹啥就幹啥,完全聽話。
給人安置好,仔細地掖了掖被角,關了燈,付於這才出去。
等他給自己加了頓餐,又洗了澡,這一折騰都到了半夜11點。
站在臥室門口打開門往裏看了一眼。
季沉應該已經睡著了,呼吸平緩,還是之前他出去時的那個動作。
抱著自己的被子枕頭出門。
付於決定今天在客廳湊合一晚。
他身上陰氣重,半夜身上還會發涼,之前季沉沒病的時候還行。
現在發燒了,總不能讓人家和一個大冰塊睡在一起吧。
要是因為他,讓季沉第二天燒得更厲害了,那真是罪過。
躺在沙發上,付於看見了成紫鑫發過來的消息。
點開兩人的聊天頁麵。
那邊發過來了一串地址。
緊接著是兩條語音。
付於有點煩,主要那兩條語音,一個一分半,一個兩分鍾,不聽還不行。
點開語音。
成紫鑫的聲音傳了過來。
“這次真的是麻煩你了,我先跟你講一下我遇到的事,你看看能不能解決。”
緊接著對方就把自己最近一段時間的遭遇說了出來。
原來成紫鑫現在住的那間公寓不是家裏的,而是她工作後自己攢錢買的。
住了有小一年了都沒什麽事,最近卻感覺有些不對勁。
晚上睡覺時,她總感覺房間裏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甚至那人還在偷偷看她。
一開始她並沒有放在心上,主要大半夜睡得迷迷糊糊,根本沒有親眼看到過房間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第二天醒了,那種感覺就淡了。
跟個夢似的。
不過她越不在意,那種感覺就越來越清晰。
有時候睡著睡著就會感覺渾身一個激靈,突然清醒過來。
雖然是自己家,但大半夜的,房間裏到處黑漆漆,她不敢睜眼,生怕睜開眼會看見什麽了不得的東西。
後來這種情況多了,她就在床頭上安了個小夜燈。
每次晚上醒了,睜開眼看見帶著橙黃色光暈的房間都會鬆口氣。
可這兩天情況又不一樣了。
她家裏的床比較低,和外麵租房那種家庭旅館的床差不多。
這就造成了在床邊放置的那台桌子看起來過分地高。
這天晚上,她又醒了,睜開眼。
房間裏確實和之前一樣裝滿了橙色的光,可她一轉頭,就看見桌子下麵的空隙中有一團黑漆漆的東西蹲在那裏。
她沒有看很清楚,但好像是個人。
這一眼,差點把她嚇昏過去,連忙打開房間的燈。
冰冷的白熾燈光代替橙色暖暈充滿整個房間。
她鼓起勇氣回頭看,桌子下麵空空****什麽都沒有。
可有了這件事,這天晚上她再也沒敢睡著,縮在床角,一聲不敢吭。
第二天天一亮就叫了男朋友過來。
對方訂了能訂到的最早的機票飛了過來。
就這過來時都晚上了。
聽完那邊說的情況,付於心裏大概有了底,不過具體的還要等明天過去看了之後再決定。
【酸辣石鍋魚:我知道了,明天過去看看,上午九點,在你發的那個地址見。】
那邊可能已經睡下了,沒有給他回話。
付於又玩了會兒手機,眼看著到了十二點。
怕季沉那邊又燒起來,就起身去房間裏看了眼。
走到床邊,摸摸他的額頭。
稍帶涼意的手掌觸碰到額頭,季沉醒了,“付於?”
“嗯,沒事,接著睡吧。”
感覺不算太燙,付於又給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幾點了?你還不睡?”
“馬上睡了。”
季沉嘴裏模模糊糊咕噥了兩句什麽,付於沒聽清,估計連季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嘟囔什麽。
見他馬上又睡下了,付於躡手躡腳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