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過簽,比試倒是不急,定在了次日,仍是在小靈峰廣場舉行。

眾人出了淩雲殿,再次三三兩兩聚在了一處,仲衡也湊到了雲清樾身邊,一臉的鬱悶:“師姐,你抽中的對手是誰?我居然抽到了佛宗的曇智,聽說他很厲害的。第一場就遇到這般強敵也是倒黴,不知道贏不贏得了,輸了的話就得去第二場打了。”

雲清樾倒是一臉平淡,目光平平一掃,不料正撞見遊逸。他應該也查看到了對手,此刻衝她微微一笑,拱手一禮,看上去倒似頗有風度。

仲衡隨著她目光望去,正瞧見遊逸動作,不由輕嗤一聲:“裝模作樣。”

雲清樾收回目光,卻道:“我的對手便是他。”

仲衡一怔,接著再次望去,卻見遊逸已然收回目光與自己師弟妹說話去了。他微微咋舌,雖說看不上天道宗的人裝腔作勢,但也不得不承認遊逸作為天道宗年輕一輩的二號人物,修為著實深厚。聽說他進階元嬰都有十年了,而師姐進階元嬰也才一個月,這怎麽比?!

二師弟內裏憂心忡忡,麵上卻還不肯表露,想了想對雲清樾介紹道:“我聽說遊逸今年剛好五十歲,變異風靈根,進階元嬰已有十年之久,修為想必十分深厚。他的法寶是一柄折扇,號稱‘山河扇’,但見過他出手的人寥寥,也不知那‘山河扇’有何玄機……”

和雲清樾常年待在宗門不同,仲衡這些年一直在外遊曆,消息渠道自然比雲清樾更多。他曾聽聞過遊逸的一些消息,此刻便對師姐娓娓道來。

雲清樾認真聽他說完,向他道了謝,神情間倒沒什麽變化——遊逸比她早進階十年不假,可修為到了元嬰境,再想要突破便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十年時間,即便是宗門天驕,也很難從元嬰初期進階到元嬰中期。而即便對方真的進階了,一個小境界而已,她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師姐弟二人又走了幾步,仲衡突然頓住腳步“咦”了一聲,引得雲清樾疑惑側目。

仲衡看看她,也是一臉驚奇:“師姐,監兵呢?這些日子你們不是形影不離嗎,怎麽今日你自己走了,就這樣把監兵扔在淩雲殿了嗎?”

雲清樾一怔,下意識回頭看向淩雲殿,結果剛一回頭就看到一道小小身影正跟在身後。對上她的目光,小白虎一張虎臉哀怨極了,活脫脫被拋棄的小可憐一隻。

仲衡看看師姐,又看看監兵,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不過見氣氛尷尬,他倒是有意緩和,想著師姐平日裏總愛抱著小白虎,便也伸手打算將監兵抱起來。結果手剛伸過去,就被小白虎毛茸茸的爪子按住了,奶聲奶氣的聲音滿滿都是嫌棄:“不要你。”

雲清樾隻好自己俯身將小白虎抱了起來,仲衡倒也沒有被嫌棄的惱怒,嘖嘖道:“還是我先想起你的,你居然嫌棄我?!不過監兵原來會說話的嗎?”

仲衡是後來才回宗門的,那時小白虎早帶上了金鈴,因此他對於小白虎的底細一無所知。

雲清樾也沒解釋更多,隻道:“神獸生來通靈,自然是會的。”

二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回去了,路上也沒閑著。仲衡能得師尊教導的機會不多,再加上從前便是雲清樾對他傳道解惑,這時趁著無事他便將最近修煉遇到的問題一一道來。其中十有八九雲清樾都是能解答的,於是便一路聊了下去,回到天陽峰客院時話題也還沒有結束。

宗門大比結束一月,原本擠滿了客院的各峰弟子早已陸續回去,如今還住在客院裏的多半便是參與三宗論武的精英。許是為了讓這些精英修煉更加順利,各人的住所外又添了一道聚靈陣。

天陽峰上原本靈氣濃厚,又有聚靈陣輔佐,在此修煉倒是比回各自居所閉關要好得多。如仲衡這般剛在宗門大比上奪得名次的玄清宗弟子,更是需要靈氣修煉以提升實力,因此這一月仲衡也沒回明霞峰,而是一直待在客院裏修行。

小白虎聽他說完,再對比師姐被青鈺峰主帶去別院閉關,都覺得這差別待遇實在是偏心。但被偏心的人是師姐,她就不想說什麽了,再說大弟子和普通親傳終究也還是有差別的。

然而很快,小白虎就沒心情替別人感慨了——仲衡修煉這一月積累了不少問題,此時終於有機會向師姐請教,自然是求知若渴言無不盡,於是師姐弟兩人就站在庭院中聊了下去。偶爾雲清樾指點幾句,仲衡還要拔出重劍來比劃兩下,看得出學得很快很用心了。

隻如此一來,小白虎便又被冷落了,她不滿的哼了一聲,然後一躍跳出師姐懷抱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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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便是擂台比試,這一夜雲清樾也沒再執著修煉。她難得躺在了**,看著氣呼呼背對自己的小小身影,稍稍彎了眉眼。

修士是不需要睡眠的,隻要將靈力運行一周天,自是神清氣爽疲憊全消。

神獸同樣也不需要睡眠,雖然他們常常一睡千年,但那隻是無聊之下虛耗時間提升修為的一種做法罷了。事實上他們□□強悍,根本不需要睡眠恢複精神,也隻有幼崽嗜睡些。不過今天躺在**的幼崽顯然沒睡著,還時不時動動耳朵甩甩尾巴,表現給人看。

雲清樾自然看出了小白虎的別扭,想了想也覺得這兩日自己似乎有些冷落了它。於是看著那氣鼓鼓的小背影,她伸出手指在她背上戳了戳,毛茸茸軟乎乎的手感還不錯。

小白虎被戳得身體微微一縮,也不回頭,反而往前蹭了兩下,離得更遠了點。

雲清樾眼中笑意愈甚,難得有閑心逗虎,倒也沒有因為小白虎這點傲嬌的小動作就放棄。左右小白虎蹭得又不遠,她便伸出手再次在她背上戳了戳,然後不待小白虎繼續傲嬌,就伸手捏住了小白虎的圓圓的虎耳……耳朵上的毛更細更軟,摸著比身上的皮毛還要舒服些。

許是冰靈根的緣故,雲清樾氣質有些清冷,便是指尖似乎也比常人的體溫更低些。剛一觸碰到小白虎的耳朵,她便覺得有些微涼,下意識抖了抖耳朵想要避開,結果對方卻不收手。

雲清樾又摸了摸虎頭,終於開口:“生氣了?”

小白虎不理她,再次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不滿的態度昭然若揭。

然後下一刻,她就被雲清樾一把攬入了懷裏,熟悉的冷香頃刻將她包圍,耳邊是雲清樾清冷又好聽的聲音:“對不起,下次不會再把你忘了。”

嗅著熟悉的冷香,聽著師姐的保證,小白虎瞬間就不氣了。但她有點傲嬌,不想讓師姐覺得她那麽好哄,於是放軟了身子卻依舊沒吭聲。隻有尾巴動了動,悄無聲息勾住了師姐的衣角,好像這樣就能與師姐更親昵些似得。

雲清樾或許發現了,或許沒發現,不過小白虎那傲嬌的小模樣她是一覽無餘。她心中生出幾分好笑,想了想再次伸出手指,這次卻沒再碰小白虎的耳朵,而是勾著她下巴撓了撓。

不消片刻,小白虎便沒忍住發出了舒服的“呼嚕”聲,跟貓一樣。

夜色下,似乎還傳來一聲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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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時間很快過去,次日論武便正式開始了,弟子們熟練的再次匯集在了小靈峰廣場。

與之前的宗門大比不同,這次參加大比的都是宗門精英,人數不多也不需太多擂台。於是整座廣場上的擂台隻有三座,分別對應三個場次。而隻要是對陣法稍有研究的人就能發現,這一回的擂台品質比起宗門大比要高了不止一籌,就連空中也有限製。

畢竟元嬰真君已有禦空之能,而彼時觀戰的弟子修為大多不高。萬一兩個真君在半空中鬥法,稍有不慎露了一招半式下來,說不定下麵觀戰的人就要死傷無數。

小白虎聽說後仰頭看了看碧藍如洗的天空,什麽都沒看到,就不知那限製到底是什麽樣的?

和前次宗門大比接近尾聲時一樣,今日掌門峰主和各峰長老幾乎都來了,前方高台上或坐或站足有數十人。天道宗和佛宗這次護送弟子的長老們也在,同樣在高台上占據一席之地,隻不過比起東道主的玄清宗來說,人數和氣勢就要弱上幾分了。

雲清樾抱著小白虎,看了眼高台上的師尊,又看了眼人如潮湧的廣場,低頭對小白虎說道:“咱們去高台上觀戰吧,下麵人太多了。”

然而小白虎卻不肯,虎爪一把按在師姐手背上:“我才不去,上麵好無聊。”

同行的仲衡也道:“今日掌門峰主齊聚,還有別宗長老在,咱們上去就得做個老老實實的木頭人,連動一動都要擔心失禮……師姐,我可不想上去當木頭。”他說著忽然看到了什麽,身形一閃就消失不見了,再出現時手裏便捧著個紙包,誘人的香氣從紙包中散發出來。

雲清樾目光在他手裏的紙包上掃了眼,不禁問道:“這是什麽?”

仲衡一邊打開紙包給一人一虎看,一邊理所當然的答:“當然是零嘴啊。之後那麽多場比試呢,一邊吃零嘴,一邊看擂台,豈非有趣?”

紙包裏確實是零嘴,像是某種堅果炒製而成的,不過小白虎不認識,聞著倒是比她所知的那些堅果類零嘴都香。她目光掃視一下周圍,就發現這零嘴是有人兜售的,而且不止是這種堅果,還有人賣糕點、賣肉幹,甚至是賣糖葫蘆。

許是順著小白虎的目光看到了糖葫蘆,仲衡十分熱心的說道:“那是糖葫蘆,聽說是凡界的一種小吃,那弟子多半來自凡界。監兵可是想吃?想吃的話我買給你啊。”

不得不說,比起堅果肉幹什麽的,紅彤彤的冰糖葫蘆看上去就要漂亮得多,也更能吸引幼崽的目光。雖說老虎吃肉,多半不可能喜歡吃什麽糖葫蘆,但買回來嚐個鮮或者單純看看玩玩也沒什麽不可以。再說修真界的糖葫蘆,裏麵裹的也不可能是山楂。

仲衡說著話就打算去買糖葫蘆了,卻被雲清樾一把攔住了,後者略有無奈:“師弟,別太鬆懈了,一會兒你也要上場比試的。”別鬧得像是來看熱鬧的一樣。

然而仲衡卻不在意,隻道:“師姐,我抽中的是第十五場,今天不一定輪得到呢。”

第十五場也就是最後一場,確實難說能不能輪到。若前麵的比試多是強弱對決,那勝負自然沒什麽懸念,比起來也快。可若是勢均力敵,一場擂台打個三天三夜也不稀奇。畢竟這不是宗門內比試可以謙讓,與別宗弟子的比試,嘴上說得再好聽,手下也一定不會留情。

仲衡很快給小白虎買了糖葫蘆回來,晶瑩剔透的冰糖裏裹著紅彤彤的果子,好看極了。小白虎帶著幾分好奇接過,一口咬下裏麵卻不是山楂,滋味兒倒是比山楂好了不止一籌。

小饞虎眼睛亮了亮,卻沒急著吃第二口,反而舉著糖葫蘆湊到了雲清樾麵前,要與她分享。

雲清樾失笑,她並不喜歡這些,於是搖搖頭想說不必了。

仲衡也在一旁笑:“監兵喜歡就自己吃好了,我這裏還有呢。”他說著又遞出一串糖葫蘆,雖然這糖葫蘆本不是為雲清樾買的,他也難以想象師姐吃糖葫蘆的樣子。

小白虎見狀就不高興了,一把推開了仲衡的糖葫蘆。不過她看見了師姐搖頭,倒也沒在強求,正打算收回糖葫蘆自己吃的時候,廣場上的鍾聲便響了起來。

“當——當——當——”

悠遠沉悶的鍾聲響徹了半個宗門,同時昭示著今日的比試即將開始。

小靈峰廣場上的熱鬧稍稍平複,仲衡也收起了之前的玩鬧神情,轉而正色問雲清樾道:“不知師姐與遊逸的比試是第幾場?”

雲清樾掃一眼擂台,發現擂台前已浮現第一場對手的名字:“是第七場。”

第七場啊,那今天能不能輪到,就要看前幾場比試情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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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在三宗論武的擂台上,沒有人願意拖延時間打上個三天三夜。累就不說了,上場的都是宗門精英,天之驕子,沒有誰會覺得自己不如人,也沒有誰會拖拖拉拉讓自己贏了也不痛快。所有上場的人幾乎都選擇了全力以赴,比試起來自然也快。

不過一上午的時間,前六場的比試就結束了,三宗各有勝負。而隨著正式場次比試的結束,旁側第二場次和第三場次的擂台也在之後陸續開啟。

且不提後兩個場次的比試如何,最終淘汰的又是何人,正式場上的第七場便是雲清樾與天道宗遊逸的對決。兩人一個是明霞峰大弟子,剛剛進階元嬰,另一個卻是天道宗同輩中的二師兄,年長一些的同時進階元嬰的時間也長,修為比起雲清樾來隻高不低。

如此兩個人強強對決,自然引得眾人激動不已,暗地裏甚至已經有弟子開賭局賭勝負了。

雲清樾和仲衡混跡在廣場之中,他們修為又高,弟子們的小動作都被她們聽在耳中。不過這些隻是無傷大雅的小事,即便有一大半的人都押了遊逸會贏,也與他們無關。

臨上台前,雲清樾再次將小白虎交給了仲衡,轉身的時候聽到小白虎奶聲奶氣的對她道:“師姐加油,師姐一定能贏的!”

雲清樾沒有回頭,微抿的唇角似乎彎了彎,也不見她如何動作便上了擂台。

擂台上,對手二人行禮之後互通姓名,隻等主持擂台的長老一聲令下便要動手。

擂台下,仲衡正舉起小白虎與她對視:“監兵為什麽叫我師姐作師姐?”

這話聽來繞口,但意思卻很明白,隻是小白虎不太想搭理他便翻了個白眼。不過話又說回來,師姐這稱呼在心裏叫叫也就罷了,其他人聽了免不得要探究。

可不喊師姐的話,又要喊她什麽呢?

清樾?樾樾?阿清?阿樾?

小白虎陷入了選擇困難中,而台上兩人卻已在長老退下擂台的那一刻開始了比鬥。等小白虎聽到動靜抬起頭時,就見遊逸手持一把閃著螢光的折扇,揮扇間一縷清風裹挾著風刃向著雲清樾襲去。這一招威力不算大,有起手示意和試探的意思。

仲衡見狀低聲呢喃了一句:“清風……”

小白虎聽到了,卻不太明白什麽意思,仰頭瞥了他一眼,再看台上師姐已然輕鬆避過。然後覆雪劍出鞘,一道劍氣隨著她長劍出鞘射出,同樣直指遊逸,也同樣是試探。

這拔劍的一招經過千錘百煉,威力也不弱,但試探用的招式自然也被遊逸輕而易舉的擋下了。而隨著兩人一招試探過後,接下來的對決便立刻激烈起來。隻見擂台上術法橫飛,劍氣惶惶,即便隔著擂台屏障,也讓人感受到了莫大的威壓。

遊逸立於擂台一角,身周纏繞著一層淡淡的青氣,這青氣與木靈根的生機不同,帶著幾分輕盈靈動。這是變異風靈力,隨著遊逸每一次揮扇,帶起的靈力匯聚成風攻向敵人。

一開始他揮扇試探,放出的清風裹挾著風刃,威力尋常速度也尋常。如今他再揮扇,風勢裹挾而出的變成了風旋,隻有手指粗細的風旋看上去弱小而不起眼,但隻要靠近就能發現,那風旋周圍有著巨大的吸力,能將周圍的所有事物都吸近絞殺。

除此之外,這些風旋的移動速度還很快,隨著遊逸接二連三的揮動折扇,七八個風旋在擂台上形成。而後隨著他的控製,漸漸形成了一個簡單的陣法將雲清樾困於其中。

擂台下觀戰的仲衡皺了皺眉,又呢喃了一句:“疾風……”

小白虎這次卻沒空理他的,一雙虎目直勾勾望著被風旋包圍的雲清樾。她踩著仲衡的臂膀,整隻虎身體前探,一副緊張到不行的樣子。

可擂台上的雲清樾顯然不會如此輕易落敗,就在之前遊逸接二連三揮扇的同時,她也同樣是在揮劍。雖然所有的劍招都被遊逸仗著風係的速度躲開了,但凝聚的劍氣還縈繞四周。此刻隻見她不慌不忙的一捏決,原本散落的劍氣便好似受到了什麽牽引,迅速牽連勾結起來。

就在遊逸的風旋向著雲清樾逼近的那一刻,她發出的劍氣也形成了一方劍陣,並且絲毫不給人反應時間就砰然炸裂。炸開的劍氣飛射而出,不僅破壞了風旋,還以更快的速度攻向敵人。

遊逸本是風靈根,無論攻擊還是飛行的速度都比同階修士更快,可饒是如此也未能避開。萬幸他身上穿著上品的法衣,隻見那劍氣攻擊落在他身上後,淡藍色的寶光一閃,那些劍氣就仿佛泥牛入海一般消失不見了,沒傷到他分毫。

擂台下的玄清宗弟子們見狀,不免哀歎一聲,顯然大為可惜。

也有人為雲清樾揚聲鼓勵:“雲師姐,打他!法寶能承受的攻擊也是有限的,我看到他那法衣沒之前亮了,再打幾次肯定就壞了!”

雲清樾聞言眉梢都沒動一下,再次揮劍攻向對手,這一劍用上了劍意,帶著煌煌之威,讓人毫不懷疑這一劍若真劈實在了,遊逸那身法衣就得報廢——身為天道宗的二師兄,他倒不是用不起防禦更好的法衣,可這在三宗論武上卻是不允許的。

說到底,三宗論武是三宗年輕一輩實力的比拚,而這個實力卻不包括財力。除非你是煉器師,自己煉製了品質更高的法寶,否則是不允許使用威力太大的法寶的。

不然仗著宗門或者長輩寵愛,一個元嬰期修士穿上件八階九階的法衣,立時就能變成一個烏龜殼,站在那裏讓人砍,同樣元嬰期的對手都不可能砍得動。而這還是防禦類的,萬一用上攻擊類的高階法寶就更不必提了,擂台都能給轟穿。

因著規則限製,遊逸的法衣也不過是五階上品,真不一定能接得住劍修帶著劍意的全力一擊。於是他腳下玄步一踏,飛快閃過,禦空而起後衝著擂台上的雲清樾又是一揮扇。

這次隨著淩厲狂風咆哮而出的,是一條威猛風龍,正對上雲清樾那一劍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