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設下的結界被破,還沒等人反應過來,幾道攻擊便接踵而至。

這變故來得突然,但好在江陌等人已非全無防備,幾人飛快向四周撤開。於是那些攻擊有的落在了地上,有的砸在了她們身後的祭台上,“轟隆”幾聲,塵土飛揚。

江陌禦空而起,離地數丈,目光掃視間發現四周多了一圈人影:“來都來了,何必藏頭露尾?”

都動手了,對方也確實沒準備再藏。隨著她話音落下,眾人外圍立刻便出現了一圈人……說陌生也不陌生,畢竟同船一路,多少都是見過的熟麵孔。可要說有多熟悉,自然也沒有,眾人從上島後就再沒見過這些人,這些消失許久的九幽宗弟子!

沒錯,包圍眾人的正是九幽宗修士。江陌等人見了,一點都不覺得意外——九幽宗的野心勃勃眾所周知,更別提祝白羿二人還親眼見過九幽宗長老與鮫人密談,唯一讓人猜不到的是他們究竟要做什麽?

不過有關於這一點,鮫人應該是知道的,隻是她們審問時忘了。

念及此,沒等那些九幽宗弟子開口,江陌手中靈力一吐,便將落在地上的鮫人捉了過來,當場審問:“九幽宗長老之前找過你,為什麽?”

鮫人在江陌手中永遠一副生無可戀的死魚樣,聽到這話卻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別跟我提九幽宗,那就是一群瘋子!”

江陌聞言還要再問,就見九幽宗內走出一人來,正是那位與鮫人密談過的大長老。

這邊修士們已經自覺停了手,一致對外露出了防備之色,有人率先質問:“你們要做什麽?”

大長老聞言,目光落在眾人身後的祭台上,竟真回答了這個問題:“毀了它。”

這答案有點出乎眾人意料,事實上在知道鮫人祭祀的目的之前,許多人都生出過這樣的念頭。包括祝白羿,都曾拿出玉符放出攻擊,試圖將這祭台毀去。可結果大乘期的全力一擊,也未能損傷這祭台分毫。而如今他們知道了封印之事,哪怕沒人願意獻祭,也沒人想再動這祭台。

無論如何,蒼生為重,萬一動了祭台真讓封印出問題,那可就難辭其咎了。再退一步說,他們這些人可還在島上呢,按照鮫人的說法,不獻祭都不行,真把祭台毀了他們如何能逃?!

修士們也沒傻的,聞言都下意識將祭台護在了身後。

祝白羿皺眉,此時她還未表露身份,正好便以“戚長老”的身份上前對話:“為何要毀了它?大長老可知這祭台的重要?”問完又道:“把這祭台毀了,你們也走不掉。”

大長老的目光隻在祝白羿身上一瞥,便再次落在了祭台上,目光甚至有些炙熱。不過之前那一句“解釋”顯然已經夠了,此時他並沒有打算再多說什麽,直接衝著手下弟子一擺手:“殺了他們,一個不留!”

九幽宗的弟子轟然應是,接著拿出各自法器發起了攻擊。

與靈力受製的其餘修士比,這些九幽宗弟子的實力顯然得以保存,因此哪怕雙方有著人數差距,那些九幽宗弟子卻是半點也不怕。他們或者禦物對敵,或者掐訣施法,黝黑的魔氣衝著修士們席卷而來,卻並不肯與對手近身而戰。

論修為,眾修士不會比九幽宗弟子更差,即便失去靈力也非不堪一擊。可遠程攻擊就很耍賴了,平日裏沒誰將之放在眼裏,偏這時候用出來,簡直讓人無可奈何。

眼看著那魔氣就要撲到眼前,修士們麵色大變,紛紛拿出最後的看家法寶打算拚死一搏。

也就在此時,一道青色身影從天而降。

就見她手中長劍一斬,白色的靈光乍現,就見眼前氣勢洶洶而來的魔氣忽然就被斬出了一道深口。那劍意如冰似雪,或者說比冰雪更寒。與之接觸的魔氣也被寸寸凍結,劍光破開魔氣之後去勢仍舊不止,繼續向著對麵施法的九幽宗弟子斬去。

島上的修士全都失去了靈力,唯有九幽宗的功法例外,也是因此他們才敢以少對多。然而眼前這人明顯是個變數,出手淩厲不說,簡直讓人措手不及。

劍光太快,即便對麵的九幽宗弟子看到了,也完全來不及反應。再加上極寒劍意還未及身,周圍的空氣便迅速凍結了,連帶著那些九幽宗弟子的反應也跟著遲鈍了一瞬……修士過招,一瞬就是生死,正麵對上的幾人還沒反應過來,便帶著驚愕的表情變成了冰雕。

其餘九幽宗弟子嚇了一跳,連應對的心思都沒,下意識便運起功法疾退——其實這對手的手段他們很熟悉,因為之前數十年內,有不少九幽宗弟子落得同樣下場。

“雲清樾!”有人叫破那人身份,帶著震驚與怨恨。

雲清樾如今也有分神修為,在大宗門裏也能擔任長老之職了,自然不是尋常弟子能夠應對。大長老原本作壁上觀,隻等著弟子們動手收拾局麵,見狀也坐不住了。

他臉色難看極了,揮袖間一道攻擊向著雲清樾打去……大長老至少有合體修為,而且可能還是合體後期。他衝雲清樾動手,就像是雲清樾之前對戰那些弟子一樣,純粹就是欺負人。

這般威勢的攻擊,雲清樾自然不可能毫無所覺,但她卻是頭也沒回,對著九幽宗弟子再次出招。

是反應不及嗎?當然不是!

一道白色人影及時出現,擋在了她的身後,悍然擋下了這一擊殺招。而後她抬起手,衝著大長老招了招,滿臉倨傲:“來,你的對手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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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清樾和江陌兩個人擋下了九幽宗的攻勢,一人對戰弟子,一人對戰長老。

當下局麵說不上多好,前者對敵太多,即便境界壓製也很棘手。後者就更糟心了,江陌算起來不過合體初期的修為,即便是有神獸的身份加成,對戰合體後期的大長老也是吃虧的。更別說江陌這些年隻是埋頭修煉,而大長老卻是摸爬滾打數千年才有的如今修為,雙方的戰鬥經驗完全沒有可比性。

簡單來說,雲清樾陷入了苦戰,江陌那邊卻隻是拖得了一時。而其餘人見狀倒是想幫忙,可惜卻力有未逮,尤其是江陌那邊,尋常修士根本插不上手。

青鈺和祝白羿的修為都不低,但此時卻是靈力受製,出手不得。

兩人平常穩得住,這時多少也有些著急了。祝白羿一把將破布娃娃似得鮫人拖了起來,厲聲問道:“這島上限製靈力是不是你動的手腳?”

鮫人很怕白虎,因為打不過,但眼前這些人如今靈力受製,他卻是不怕的。哪怕他現在傷重,但他尚有靈力可用,因此對於祝白羿的質問,他絲毫不放在眼裏——對他來說,想要毀了祭台的九幽宗的不是好人,白虎也不是善茬,雙方打得兩敗俱傷才好呢。

他沒打算回答祝白羿的話,甚至因為對方的動作感到了冒犯,於是一抬手便打算將對方揮開。然而他手剛抬到一半,忽然感覺到一股來自靈魂深處的戰栗,讓他整條魚都僵住了。

祝白羿眯起了眼睛,渾身上下透露著危險的氣息:“我再問一遍,靈力要怎麽恢複?”

就像白虎能輕易壓製那些品階比自己低的靈獸妖獸一樣,此時的鮫人也感覺到了一股來自血脈的壓製。他不可抑製的感覺到了恐懼,麵對祝白羿的質問,再也生不出反抗之心。他甚至來不及去想眼前這人的身份,便磕磕絆絆道:“沒,沒有辦法,這島上有天然的拘靈陣。”

天然的陣法最是隱蔽,也最難破除。祝白羿和青鈺曾在山頂俯視海島,也曾帶著人走遍島上,卻都沒有發現那隱蔽的拘靈陣,直到此時才恍然。

不過要說沒辦法恢複靈力,二人卻是不信的,畢竟眼前就有例子。

隻見祝白羿指著正在戰鬥的二人問道:“沒有辦法,那她們又是如何恢複靈力的?”

鮫人聞言下意識扭頭,看著那邊激戰正酣的兩人,想哭:“我也不知道啊。”他要是知道的話,哪裏會輕易現身,又哪裏會淪落到如今這般地步?!

這邊審問鮫人無果,那邊江陌也已支撐得艱難,她不得不再次向自己的外掛求助:“係統,我要打不過了,你哪裏有什麽能夠應急的嗎?”

係統計算一番局勢,再次推薦道:“宿主,破陣珠啊,1000積分就能逆轉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