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 知己知彼
李浚現在正在百般無聊,正在牢房裏麵發呆。
聽到王鈺如此一喊,這連忙扭過頭來,驚訝道:“王大人?”
王鈺微微一笑,道:“怎麽?我看你好像非常無聊一樣?”
不過這話也是,在這牢房裏麵呆著的確是很無聊,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無聊。畢竟這牢房裏麵除了自己之外可就沒有其他人了
包篆一笑,道:“我就知道你無聊,所以我就過來陪陪你,我這可是帶來了好酒,怎麽要不來嚐嚐?”
李浚則哈哈一笑,道:“王大人帶來的美酒,這怎麽都要好好的喝下”
王鈺哈哈一笑,讓獄卒打開了牢門,自己走了進去,然後這不由的有些感慨道:‘算起來,我這可是都是第三次進牢房了“
說罷,把著酒拿了出來,而那些獄卒也非常的懂事,還立即把這桌子也給搬了進來,要知道這大牢裏麵可沒有什麽桌子之類的,李浚也就罷了,總不能讓這王鈺兩人在這裏吃飯吧。
李浚則奇怪的問道:“剛才大人說自己當初也進了兩次?”
王鈺道:“這可是真的,的確進了兩次,這第一次是當初我在當柳河縣縣令的時候被人給誣陷了一下,於是我進去了,第二次則當初成祖位的時候,我也進去了一次,這一次可就是第三次了”
說吧,這李浚拿起酒壺,給王鈺滿上,笑道:“王大人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一些,的確讓人佩服啊”
王鈺微微一笑,道:“那都是成年舊事了,現在也沒有必要提起,倒是李大人你千裏迢迢的從樂安到京城來報信,這一路上可辛苦了”:
李浚搖搖頭,道:“這沒有什麽的,其實這還是靠王大人的人幫忙才是,要是沒有程掌櫃幫忙的話,我也不能輕易的離開樂安程掌櫃居然僅僅聽到下官的一麵之詞就幫下官,這一點下官感激不盡,要是其他人的話,怎麽可能如此幫我:”
李浚的心裏感激那是不用說,要不是程掌櫃的話,自己怎麽可能輕易的就離開?估計現在還在樂安,然後苦想著如何離開,要是自己不能離開的話,拿最後豈不是同樣成了罪臣?
拿可是給自己家裏抹黑的事情啊
好在自己現在逃到了出來,雖說被關了起來
不過這關了起來當然不用太在意,這個其實也就是一個策略而已,這一點李浚的心裏可是非常的明白的
王鈺笑道:“這也不過是小事情而已,我王鈺的人自然也都是一些明事理的人,要是在那種情況之下他們都還不知道如何做的話,那麽他們也就白白的跟了我那麽久了,這人品可是第一要素:”
李浚現在知道了,為何自己的哥哥一說起這個事情,這程掌櫃就立即答應了,這其中原來還有這樣的原因
想到這裏,李浚的心裏多少有些感動,要是不是因為這個,自己豈能如此輕易的離開樂安,雖說在王鈺的哪裏看來這簡直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不過要自己的人做到這一點,這可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情
對於王鈺,李浚終於又了一次非常深刻的認識了
而現在王國麵臨的危機的確也老老實實的擺在哪裏,這可不是假的.
當下也有些忍不住的問道:“王大人,那麽這事情難道說重聽已經有了準備?”
王鈺道:“朝廷有沒有準備,這個皇上的心裏自然非常的有數,我們現在也不去追究這個,不過這事情非同小可,當然不能馬虎”
王鈺如此一說李浚也就明白了,要是說朝廷什麽都沒有準備那應該是不可能的,特別是王鈺這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怎麽看都是有準備的,沉吟了一下,道:“大人,又一個人還是得提放著”
“誰?‘
王鈺立即問道。
“靳榮@”
李浚沉聲說道
王鈺的心裏嘀咕了一下這個名字,道:“這個人的名字有些耳熟”
李浚道:“此人濟南的三司都指揮使司的指揮使,手握重兵,而且濟南距離京城非常的近,要是他也跟著造反的話,倒是他的大軍**,對於京城可是又相當威脅”
濟南距離京城的確很近,不過對於李浚所言,包篆還是略微有些懷疑,問道:“為何你如此確定?”
李浚道:“這一點下官還是能確定的,當初下官從樂安逃出來之後,率先去的就是濟南,告訴靳榮說這漢王要造反,要他給我符驗讓我去京城,可是這靳榮雖說沒有阻擾,卻也是百般勸說我說,要我別去,在我離開之後,他應該也派人去了漢王哪裏通風報信,此人現在雖說並沒有完全露出反意來,但是卻不能不防”
李浚一臉的嚴肅,回想當初自己濟南時候遇到的事情,對於自己的猜測更是更加的肯定,這靳榮雖說沒有表現出自己的反意來,但是一旦漢王造反,此人絕對非常有可能跟著,而濟南距離京城如此之近,對於京城已經會構成非常的威脅。
王鈺見李浚說得如此的慎重其事,看樣子也不是假話,而且濟南可是京城的南大門。
沉吟了一下,王鈺點點頭,道:“這個事情我記下了,會安排人過去牢牢的盯住他的,要是他有什麽異動的話,那麽他的小命也就算道了盡頭了”
李浚一驚,道:“王大人,你的意思是?”
王鈺笑道:“這又什麽好奇怪的,難道你認為他造反,背叛了朝廷還能讓他好好的活著?當然完全沒有那個可能的。”
王鈺絕對不是說假話。
造反就是叛國,叛國的話當然不會好好的被留下的,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對於國家的敵人當然不會有什麽好下場的
這和奪取政權其實又很大的區別,當初朱棣奪取了自己的侄兒的皇位之後,對於一些朝廷大臣卻並沒有全給給殺掉,即便當初他們可能讓朱棣吃夠了苦頭,就如當初的王忠一樣,但是由於得表現出自己親善的一麵,所以他們自然不能趕盡殺絕。
但是現在則又不一樣,他們要消滅的是叛國者,所以對於那些膽敢對朝廷又二心,還想謀權篡位的人,自然是不可能給他們機會的,一定會趕盡殺絕,以儆效尤。
可是聽到這裏,李浚還是忍不住的吃了一驚,要是自己不是對這朝廷忠心耿耿,最後自己豈不是同樣也會淪為殺頭的命運,先前還以為朝廷什麽都不知道,現在才發現,所謂的朝廷什麽都不知道那不過是一種自欺欺人的想法而而已
朝廷早就知道,說不定現在就是等著你朱高煦叛亂,你要是不叛亂倒好,一旦叛亂,那麽等著的絕對不是什麽好的下場。
當下這一歎氣,道:“我現在才知道,自己不知道的不是很多”
王鈺笑道:“知道那麽多有什麽好處?”
李浚想想,道:“這也是”
王鈺哈哈一笑,道:“這就對了,來,喝酒喝酒,這段時間,這段時間可得好好的委屈你一下了,不過這牢房的條件實在太差了,要是能好好的改造一下就可以了,當初應天是這樣的,道了現在還這樣,,朝廷可沒有一點進步”
“就是,我也這樣說”
李浚也跟著笑了起來,接著便是兩人的哈哈大笑
兩人在牢房裏麵暢所欲言,給人的感覺這裏那裏是什麽牢房,其實和茶館差不多
知道很晚王鈺這才離開這裏
第二天早朝,朱瞻基坐在了往皇帝的寶座上麵,等下麵的官員都把自己想說的都說完之後,朱瞻基這才道:“昨日,從樂安急急忙忙的過來了一個朝廷的命官,至於他的名字,想必不少人也知道,四川道的督察禦史李浚”
這話一出,下麵果然有人吃驚起來,李浚作為一個督察禦史,朝廷中也有人知道的。
看看下麵的反應之後,朱瞻基這才接著說道:“督察禦史,那是做上麵的?那就是監督百官,但是這個李浚,人在樂安的時候,多次去漢王的府中,這目的居然是為了訛詐錢財,這漢王不允,他居然跑到京城裏麵來告禦狀,汙蔑漢王造反,這是何等惡劣的事情”
說著,朱瞻基還狠狠地拍拍桌子,道:“諸位愛卿也都眾所皆知,漢王雖說當初和父皇多少有些不合,不過都是陳年舊事,現在朕登基之後,多次上折子,指點朕應該如何治理國家,如何才能做到利國安民,是我朝的忠臣,但是現在卻有人無端的指著他,對於這一點,朕非常的生氣,現在已經勒令大理寺審理這個案子以後凡是有人類似的事情,朕定不輕饒”
說完,朱瞻基這才有些怒氣衝衝的離開了這裏
下麵的那些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司禮太監喊了退朝之後,這也才紛紛的離開了金鑾殿。
至於這李浚的事情,他們也沒有忘記好好的議論了一下,這其中自然也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作為五位的輔政大臣,早朝之後大家也就一起碰了一個頭,也就今天的事情商議了一下,在座的幾位都不是什麽簡單人物,這其中的玄機其實也都看了出來,朱瞻基也不過是掩人耳目而已,其他人的眼裏朱瞻基大發雷霆在
有些事情是不能公布於眾的,當然,知道的也就知道而已,不知道也就不知道而已。
在做的幾位也都是明白人,知道接下來自己等人應該做。
雖說也就是皇帝早朝之後短短的幾句話而已,當然原封不動的被人告訴了朱瞻坦,聽到這個消息,朱瞻坦大喜,如此一來這皇帝對於自己父親完全就可以說是沒有絲毫的懷疑之心,即便這李浚來到了京城,告了禦狀,不過這這不僅僅沒有絲毫讓現在的皇帝起疑心,反而讓他更加相信自己父王對他的忠心
當下則有些自言自語的感慨道:“李浚啊李浚,你這可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聰明反被聰明誤,最後反而把自己給陪了進去”
當然,朱瞻坦不是可惜,他現在的心裏幸災樂禍還來不及。
於是他也沒有絲毫的遲疑,立即又一封書信送了回去,告訴自己的父王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
其實作為世子的朱瞻坦對於這造反更加的期待,要是如當初自己爺爺造反成功,那麽自己的父皇登基稱帝,可他現在年紀都已經很大,這即便登基之後又能在這皇位上當得了幾年的皇帝,最後一來這皇位還不是自己的?
一次,朱瞻坦對於這謀反的事情非常的熱心,之所以來到京城,其實也就是為了顯得自己更加有魄力一點
京城可是別人地盤,朱瞻坦在這裏其實也就有些類似質子一樣,從某一方麵也就是為了告訴朱瞻基,自己都在這裏當人質,你當然不用害怕什麽,要是自己的父王有謀反之心,當然大可第一個殺掉自己就是了如此的勇氣可是最能得到自己父王賞識的,所以在其他那些兄弟一個個望而卻步的時候,自己卻敢站出來去京城
朱瞻坦心裏其實非常的自信,自己的父親一定不會讓自己死在京城的
而在京城裏麵,自己非常的自在,幾乎沒有人一天監視自己,這來去自如
所以朱瞻坦也相信,自己這京城是來對了,一旦真的發生戰事,自己自然又逃出京城的辦法,而且這實現自己父親也會派人來通知自己,更何況這京城裏麵還有不少對於自己父親忠心耿耿的人
而現在,老天好像特別眷顧自己一樣,這登基的皇帝絲毫沒有覺察到什麽,在他的眼裏,自己一家人對於朝廷都是十分的忠心,沒有絲毫的反意,如此一來事情順利得出乎自己想象!
有時候朱瞻坦看著朱瞻基,甚至腦子裏麵都在幻想以後自己穿上龍袍的樣子,到時候天下之大,唯我獨尊
想到這裏,朱瞻坦就恨不得早一天來臨
不過既然又膽子留在京城,朱瞻坦自然也不是那種什麽都不知道的人,也知道越到緊要關頭越得小心才是,現在對於自己等人最大的優勢就是朱瞻基依舊不相信自己父王要謀反,以後可以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如此一來,自己等人也就是勝券在握,估計到時候這兵臨城下了,這朱瞻基都還不相信自己父王造反吧
可惜那時候已經晚了
大明的江山那個時候可就不是他朱瞻基而,而是自己的父皇的,將來則是自己的
想到這些,朱瞻坦哪裏還有什麽可以猶豫的,於是連忙又給自己父皇寫了一封信,然後急急忙忙派人送了出去
他可不知道,表麵上對於他們沒有絲毫的監視的,實際上他們的每一個小小的動作都在朝廷的掌握之中,所以他們遞交出去的信函同樣也都處於監視之中
信使這次拿著信匆匆忙忙出了京城,直奔樂安而且,他看上和普通人沒有任何的區別,手裏同樣有通關的安歇符驗之類的,這些可是非常必要的東西,當然得準備好
而且為了保證信盡快的送到,所以他可是日夜兼程,可是人畢竟有累的時候,馬匹同樣也是如此,於是天黑之後不易趕路,他也就訓了一個落腳的地方然後生了一堆火休息。
他並沒有選擇去那些城鎮住宿,人越多的地方越危險,而且這荒郊野嶺的,又很偏僻,可沒有什麽人回來
有時候還是回失算的,半夜,他突然被異樣的聲響給驚動了,當睜開眼睛的時候這才發現自己目前居然又好幾個蒙麵人,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對方的長劍已經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麵
“你們什麽人?”
他厲聲問道,自己在這裏被伏擊,顯然對方有備而來
但是他就感覺自己後腦勺一疼,頓時就失去了知覺
等感覺自己臉上一涼,睜開眼睛的時候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在一間屋子裏麵,手腳都被捆綁在了椅子上麵,動彈不得,在自己對麵則坐著一個人。
當著自己的麵,這人居然沒有蒙住自己的臉,這一點讓他非常驚訝
“你們什麽人,可知道……”
他再次厲聲道,自己可是漢王的人,居然有人敢抓自己,難道是吃了這豹子膽不成?
“我知道,你的主子是漢王,是吧?”
眼前此人有些不溫不火的說道,一切都了然於胸的樣子
“既然你知道……”
他立即道,不過下麵一句卻在沒有說出口來,既然對方知道自己是漢王的人,卻依舊抓了自己,如此一來,也就說明了一點,這人是有備而來,襲擊自己的絕對不是什麽強盜也不是什麽土匪
世上唯一不怕自己主子,可以當自己主子如同兒戲一般的,也隻有一個可能,就是朝廷
可是朝廷為何要抓自己?
對於此信使有些百思不解。
他也就是一個信使而已,跑腿的,送信的,朱高煦等人到底謀劃什麽,這信裏麵到底是什麽內容他什麽都不知道,他隻是按照命令把這信在最短的時間送到而已。
所以這些人抓了自己,那到底是為什麽他還是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我也就實話告訴你吧,我們是錦衣衛|”
這人非常坦白的說道
至於他就是吳功
現在已經六月底七月初,作為八月就要反叛的朱高煦而言,朝廷應付的時間其實也並不是多了,而作為朱高煦安排在京城的探子一般朱瞻坦,其實和他老子朱高煦聯係的時間並不多了。而且這個時候的聯絡基本上都是靠信函,要不是鴿子,要不就是人,不過很顯然,一些很重要的信函,而且距離如此之遠鴿子是靠不住,一方麵可能被鷹一類猛禽給吃掉,讓信不能送達,另外一方麵也容易落入別人的手裏,所以無論如何,最可靠的其實還是人而已。
所以朱瞻基派去送信的人同樣在監視當中越到後麵,事情也就越緊急,同樣也就可以從他們信函中看出他們的一些具體的計劃來。
而現在王鈺和諸位大人也認為應該是截獲對方信函的時候,當然,為了不引起朱高煦等人懷疑,所以這信函最後還是要送回去的,不過朝廷必須得知道其中的內容
這個信使現在自然也就成了截獲的目標,而吳功等人也並沒有失手。
可是這送信的現在卻不知道到底發了什麽事情
一聽說對方是錦衣衛,他頓時感覺有些不妙起來,事情好像沒有那麽簡單,這其中應該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才是
威脅對方,對方可是錦衣衛,當然不會吃這一套,當下問道:“你們到底抓我做什麽?”
吳功道:“其實也沒有什麽,不過希望你帶一封信去你家王爺哪裏”
說吧,吳功拿出了一封信,放在了他的麵前。
這信和自己送的那封信應該沒有其他任何的區別,不過信使的心裏非常清楚,這信一定不是自己先前送的那封信了,當下問道:”這是什麽信?“
吳功笑道:“能有什麽信,這可是你家主子送給王爺的信”
說完,把這信朝他前麵一放,道:“還有一件事情,這裏我想應該可以告訴你,你的母親妻子孩子現在已經被安置了京城,她們非常的安全,這一點你放心
這話一出,他反而不放心了,厲聲道:“你們把他們怎麽了?”
吳功笑道:“我不是已經給你說了,她們現在在京城,生活得非常的好,沒有人她們怎麽樣,而且你的孩子現在已經七歲了吧,七歲的孩子可要去私塾讀書了,所以我們已經把他安排在了京城最好的私塾裏麵,哪裏的夫子可是非常的有學問,而且你的孩子也是聰明伶俐,學起來還是很快的,要不要看看他寫的字?”
說罷,吳功拍拍手,一個侍衛立即拿著幾張紙走了進來
吳功接了過來,放在了他的麵前,道:“你看看,字還寫得不錯,我他那麽大的年紀的時候可還不會寫字”
紙上也就寫著幾個非常簡單的字,第一張上麵寫著父親,第二張則是母親,第三張則是姥姥
這一看其實也就能看出,字跡顯得很稚嫩,是初學的小孩子所寫
信使不由瞪大了眼睛,厲聲道:“你們把他們怎麽了,要是你們膽敢把他們怎麽了,我定不饒了你們”
自己的妻子兒子母親都在別人的手裏,如此一來,他怎麽還能讓自己冷靜下來
吳功並沒有生氣,道:“你誤會了,我們並沒有把他們怎麽樣,也沒有把他們當什麽人質,把他們接到京城之後,我們甚至沒有派一個人去看監視他們,至於這字的來源都是夫子給的所以你完全可以放心”
這信使怎麽可能相信,要知道對方可是鼎鼎大名的錦衣衛,錦衣衛惡名不少,什麽時候有了如此的好心了,當下努力的掙紮,可是手腳綁得很穩,絲毫沒有任何的辦法掙脫
吳功見此,歎口氣,道:“如此看來不讓你親自看看你不會相信了,走吧,我們帶你去看看,不過你必須得保證一點不準亂叫,不然我們立即就會殺了”
說罷,站了起來,喝道:“把他帶走”
兩個侍衛走了進來,然後用黑布蒙住了他眼睛,接著塞上了一輛車
車子走了很長的時間,他這才感覺車子挺了下來,而且外麵現在已經又很大的聲音
眼睛上麵的黑布給取了下來,映入眼簾的卻是原本應該在自己家裏的妻子和自己母親居然出現在了一個陌生的院子門口,而現在應該是早上,自己的妻子手裏提著一個籃子,應該是去買菜,而她們也從車的旁邊經過,不過並沒有注意道自己。
不過兩人談話多多少少也傳入了他的耳朵裏麵
“娘,待會我去私塾接衝兒,您就提著菜先回去”
“好,衝兒這書念得怎麽樣?”
“您老就放心了,夫子說衝兒很用工”
……
斷斷續續的幾句話聽在這信使的耳朵裏麵卻足以讓他相信這一切都不是什麽假的
車簾被放了下來、
吳功則道:“現在你相信我們的所說的,要是你保證你不亂喊,我們可以讓你說話,不過要是你不聽話的話,受傷的可能就不僅僅隻有你一個人了”
這當然是另外有所指的,信使的心裏也非常的清楚。
信使狠狠的一瞪吳功,然後還是點點頭,在他的心裏有太多的疑問了,為何鼎鼎大名的錦衣衛居然突然對自己如此?這其中一定是有其他原因
這原因到底是什麽,這一點他其實還是想知道。
於是他嘴上被堵著的東西被取了出來
可他也如約並沒有大叫,而是道:“你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那好,我們也就明人不說暗話了,我們,或者說是朝廷現在需要你”
吳功正色的說道
“需要我?”
信使奇怪道,“我也就是一個送信的下人而已,你們這鼎鼎大名的錦衣衛怎麽可能需要我這種人?”
顯然,這話實在有些讓人難以完全的相信
“不過這是事實”
吳功同樣正色的說道
信使一愣,他們居然如此的正經,這看上去怎麽也不像是在開玩笑,其實吳功等人根本就沒有開玩笑
“那你們說說”
信使現在幹脆也就一副打開天窗說亮話的樣子
吳功道:“也就是剛才那樣,我們需要把那封信送給你家王爺”
說完,再次掏出了剛才那封信來
信使看看這信,道:“很顯然,這信應該不是剛才我送的那封了吧”
“的確不是,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絕對沒有人能看得出來這信不是剛才那封信,即便是寫信的人”
這信當然是經過造假的,而且這造假的手段自然已經是非常的高明,高明到即便是寫信的人都不能看出這信和自己寫的有什麽區別
信使當然知道這信已經被改了,可是到底被改臣了什麽樣子卻不知道,但是這信要是送過去了,要是被知道了,自己豈不是必死無疑?
“你大可放心,沒有人知道這信是假的,除非你告訴你家王爺”
吳功再次強調一點,其實從某方麵也就告訴了他,要是你泄密了,這什麽後果其實他非常清楚的
信使狠狠的一咬牙,問道:“你們為什麽要這樣做?”
吳功道:“要是我是你的話,一定不會這樣問的,有時候知道得越多並不是一件什麽好事情,反而什麽都不知道才是最好這一點你也明白,不過你放心,隻要你辦好了這事情,朝廷不會忘記你了,而且我們也不是暗中過河拆橋的人”
其實信使知道,自從自己被他們給盯上了,自己就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可以選擇的餘地了,唯一不解的就是他們為什麽要選上自己
選他,並不是隨意而為,當然是調查過了,而那些想信使之中,也隻有他最容易被控製,因為他家裏有母親,妻子,還有兒子,而且他又是一個孝子
知道這些也就足夠了,隻要安排妥當,事情也就可以確定下來
如此一來,信使也知道應該怎麽做了,正如吳功暗示的那樣,要是自己又什麽異動,犧牲的其實也就是自己母親和妻兒
其實這信裏麵到底是寫的什麽自己都不知道,以前那封也是,這封同樣也是,自己隻要做好自己應該做的事情也就足夠了,把信送到,確保自己的母親和妻兒的安全,至於這信裏麵寫的什麽自己何必去過問,自己也無需去過問,正如吳功所言,自己知道得更多,對於自己其實沒有任何的好處
這朝廷到底玩的什麽花樣,自己何必去過問,反正最後也牽扯不到自己來
在一天之後,信使又再次出發,不過比起原來的計劃則落後了足足兩天,而無論如何趕路,這也會落後兩天
不過這並不是什麽問題,要是問起,自己找個理由推脫就是了
終於,信使抵達了樂安,這信也就送到了朱高煦的手裏,然後他自己也就退了出來
這朱高煦並沒有問起什麽自然是最好的
朱高煦接到信之後,立即打開一看,頓時一臉的笑意,頓時一拍桌子,道:“好”
就筆記而言,朱高煦並沒有看出什麽來。
旁邊的諸如範衷,王斌等人見此,問道:“王爺,世子有什麽好消息傳來?”
朱高煦喜道:“這可的確是一個好消息,坦兒在信中說,雖說這李浚已經抵達了京城,給皇帝舉報說我們要造反,不過這朱瞻基並不相信他,而是把他關盡了大牢,而且還在早朝的時候說了這事情,顯得非常的生氣,並要這大理寺負責調查到底是什麽人暗中指使”
周圍的幾人一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範衷想了想,這才道:“如此說來朝廷並不知道我們要造反?”
要是這樣的話,先前自己那些推斷豈不是錯了?難道這朱瞻基真什麽都不知道,自己等人真的看錯了?
“現在看來是了,朱瞻基這小子還是太嫩,不過也說明了一點,當初你說的那些辦法也都管用了,朱瞻基果然沒有預料到這點,現在時機已經見見的成熟,我想我們現在也該開始聯絡其他人,準備舉事”
朱高煦信心滿滿,在他的眼裏這大明的江山已經自己的囊中之物
“王爺,我總覺有些異常,我看是不是在查查?這萬一?”
範衷還是有些遲疑,事情有些太順利了,而如此的順利則讓人沒有辦法安心下來
朱高煦則有些不耐煩的揮揮手,道:“這有什麽好擔心了,對於我們而言,即便朝廷知道了這舉事也是時間問題而已,而且現在朱瞻基什麽都不知道,我們更加應該立即開始準備,一旦動手起來就迅雷之勢攻下京城,我到想看看這朱瞻基到時候怎麽應付?”
“他一定是躲在被窩裏麵嚇得發抖吧”
王斌笑道,這個時候也就是逢迎一下朱高煦而已,無論怎麽貶低朱瞻基他都不在乎
朱高煦哈哈一笑,道:“就是,到時候他也隻有躲在京城裏麵,然後等著我的大軍壓境,最後跪地求饒,至於他神機營,我才不相信就靠區區的兩千人就能守住京城,到時候圍都要圍死他們”
說道這裏,朱高煦的臉色沉了下來,道:“到時候,張輔,王鈺,楊榮那些,一個不留,統統殺掉,要不是他們,當初本王早就登基稱帝,哪裏還如現在一樣大費周章”
對於原來的事情,朱高煦還是耿耿於懷,當初就是王鈺,張輔等人,在自己父皇死了之後隱瞞,還派人假扮,如此一來讓自己絲毫沒有覺察,不然的話當初自己就可以立即擒了朱高熾,這皇帝就是自己的
原本這些也不過是一些陳年就是,可惜即便是成年舊事,朱高煦依舊耿耿於懷,所以打算一定得取回自己應該有的事情
周圍的那些人也知道朱高煦對於這些人是恨之入骨,紛紛讚成,而這時候有人稟告道:“王爺,朱大人回來了”
“朱恒?”
朱高煦一喜,道:“快快讓他進來
範衷一聽,這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不悅的神色來,而這也被王斌看在了眼裏
朱高煦身邊最信任的幾個人,其之一也就是這個朱恒,現在的朱恒雖說是樂安州的知州,卻同樣是能給朱高煦出謀劃策的人之一
而對於範衷而言,朱恒則是自己的最大的阻礙
一聽到朱恒回來,朱高煦臉上的表情就讓範衷多少有些氣憤,要是沒有這個朱恒,自己現在應該更加可以得到信任才是
但是,範衷的心裏清楚,自己根本就不可能代替朱恒,朱瞻基對於他的信任可是非同一般的
所以現在也隻有把一切死死的壓在了心裏,也隻有將來在尋求辦法,至少不能讓這個朱恒搶了自己風頭,而這個時候也隻有誰對朱高煦作用最大,這以後得到的利益也就才能最大
現在就是一個賭局而已,朱高煦為了自己的皇位在賭,自己同樣得為了自己前程賭
不過礙於這房間裏麵如此多的人,範衷當然不會表現出來什麽
朱恒這朱高煦的關係很好,一直就如朱高煦的幕僚,進了房間之後看到所有人都在,笑道:“今天什麽日子,這都在啊|”
朱高煦笑道:“今天可是一個大好的日子,世子從京城傳來了消息,現在京城對於我們絲毫沒有防備,這個時候我們自然應該準備起事,立即派人去京城送信,讓世子在七月二十的時候離開京城,可不能有人落在他們的手裏”
立即有人下去完成這事情,至於這送信的人則同樣是剛剛抵達這裏的信使
“這是不是太倉猝了一點?”
朱恒的心裏有些猶豫道
“倉猝?”
朱高煦奇道,“這話這麽說?”:
朱恒遲疑了一下,這才道:“這次舉事事關重大,不成功便成仁,在場的諸位也都知道這個結果,所以我們不能又絲毫的閃失,現在也不知道又多少人願意和我們一起”
朱高煦笑道:“這個則不用太擔心了,本王已經開始安排,已經打算派人去聯絡那些大人,畢竟他們很多人還是願意和我們一起的,至於朱瞻基的那些人馬絲毫不用擔心,這唯一的神機營也隻有區區的兩千人馬而已,不足為懼,隻要我們攻入京城,到時候派兵占領廠他們也堅持不了多久,到時候日夜趕工,我們同樣可以又一支可以和他們抗衡的神機營來到時候,王鈺,我要他死在他做出來的東西上麵”
朱恒一聽,驚訝道:“王爺要殺王鈺?”
朱高煦立即道:“當然,除了王鈺之外,張輔這些人本王絲毫不會放過”
朱恒沉吟了一下,道:“王爺,小的認為,其他人都沒有什麽問題,這殺王鈺的話,或許還得慎重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