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陛下!”韓爌這才把手放下。

“韓愛卿幾年沒回京城了,不知道朕給你安排的宅院住的可還滿意?”朱由校樂嗬嗬的問道。

他給韓爌安排的宅院距離皇宮很近,近的朱由校隻需要拿起望遠鏡就能看到韓爌在做什麽。

“多謝陛下的厚愛,微臣住的十分的喜歡。”韓爌再次向朱由校做出了揖手禮表示感謝。

“應當的應當的,如此愛卿初次回京可有什麽事情要與朕明說的嗎?”朱由校和聲細語的問道,人家好容易回來了,他這個作為大領導的可不得客氣客氣嘛。

當然了這也就是客氣客氣,大領導都把你的住宿問題解決了,你要是再不知道好歹,那你可就真的是不知道好歹了。

韓爌倒是沒想到朱由校這次能把自己的住所給安排好,這可不是一般的大臣能擁有的。

說實話他現在還在思考陛下為什麽要這麽做,他這麽做究竟有什麽特別的目的,又或者說他這麽做是給誰看的?

要不是說他們這些做官的玩政治的想的就是多呢,從給你安排住宿就能聯想出無數的可能。

雖然朱由校也確實沒有什麽大的目的,身為大老板給下麵的員工安排住宿也是很正常的嘛,反正那個宅子也是抄家抄出來的,白白放在那裏不用可就浪費了,所以朱由校給那個宅子重新的布置了一下。

其實也沒做什麽特別的布置,就是加了一根十米高的樹狀天線,在一些重要房間加入了幾十個攝像頭還有竊聽器,僅此而已嘛。

沒什麽大不了的,一點都不影響生活。

反正韓爌也沒什麽可看的,都六十了。

就好像昨天韓爌見周延儒的事情,那就是實況直播,他們說了什麽做了什麽,朱由校聽的看的是清清楚楚。

比如周延儒想當主考官,朱由校看得就很是方便啊。

也就是自己的計算機水平不高,不然加上一個人臉識別係統就好了,也省的韓爌每接見一個人朱由校都要去掃一眼,真的好忙啊。

不過可惜的是像韓爌家裏這種監控網絡,朱由校隻能布置那麽一兩個給重要人物,畢竟滿大明的去找,除了他沒有第二個人會使用的了。

至於你說要培養?朱由校表示,真的,不是朕吹啊,朕真的是一點信心都沒有啊。

“回稟陛下,微臣不敢麻煩陛下。”韓爌回道。

朱由校手指在龍椅扶手上輕輕的點著,繼續眼巴巴的看著韓爌,就好像在說,你再好好想想,真的一點事情都沒有了?

就好比稅務司那十幾輛大車,不是說送給朕的禮物嗎?你倒是說出來啊。

果然韓爌又有了動作,隻見他從衣袖裏麵掏出了一份奏疏,然後交給了小猴子。

“陛下這是微臣上任之時,陝西還有山西兩地官員給微臣的禮單,總計白銀五十三萬兩土地十一萬四千零七十畝,微臣借花獻佛獻給陛下。”

韓爌的話頓時在如同在平靜的水麵上扔了一大塊石頭,頓時群臣震動,朱由校默不作聲。

第一次有人看到給陛下送禮,送的是下麵孝敬的禮單的,這是送禮嗎?這是給陛下送人頭啊。

這次也不知道陝西和山西兩地的官員心裏是何感想了。

反正肯定不太舒服,韓爌祖宗十八代被問候完了。

朱由校接過這奏疏之後也沒有翻看,拿在手裏拍了兩下,略有思索的斜眼看著上方嘴裏還喃喃道。

“陝西,山西,五十六萬兩銀子,十一萬畝土地,看來韓愛卿這一次上任直接就富甲一方了啊,啊哈哈哈……”朱由校頓時笑了起來。

“可惜啊!朕隻想知道這裏麵有多少民脂民膏!”

“朕還記得,前段時間陝西奏報榆林府大旱,請朕準許免除賦稅,朕允許了,還下旨撥了五萬兩銀子用於救災,朕現在想知道這份禮單裏麵的東西,是不是有那五萬兩銀子!”

“啪!”

那本厚厚的奏疏給仍在了地上,砸的下麵的百官不由得身體微微一個打顫。

“韓愛卿,你現在是總督禦史,監察百官是你的事情,你拿出一個章程來吧,該如何處理!”朱由校還不想直接動手,他現在需要的是一個理由。

“陛下臣以為當派遣監察禦史前往山西陝西兩地巡查!”韓爌一臉的正色道。

“諸位愛卿可有其他異議!”朱由校冰冷的眼睛掃視了這大殿下麵一圈。

“臣附議!”下麵的大臣麽當然沒有什麽可反對的了,隻是那小心思也都活絡了起來。

“山西陝西巡按禦史為欽差,給朕下去好好的查查,若是有貪贓枉法者,罷官押回京城審問!”

“遵旨!”山西陝西兩道的巡按禦史領旨道。

朱由校心裏其實有感覺,他覺得這次就算他們下去查了也查不到什麽,不過沒關係他可不會派一路人馬去,暗地裏他還在再派一路。

隻是他有些不懂,為何韓爌要把這個東西交給自己?

就算韓爌不是那種死命貪的人,可是朱由校知道他也不應該是那種包青天啊,難倒韓爌被海瑞舍奪了?

不對不對,裏麵肯定有事情。

得再加派一路陝西那邊的人,不會說那邊的話,很容易就暴露了。

派誰呢?朱由校還真的想到了一個人選。

翰林修撰孫定安他就是陝西人,而且為官十幾年窮的唯一完整的衣服就是官服了,說明他這個人不貪,除了有點迂,腦子有些木訥。

就派他去,正好也不紮眼。

朱由校不知道韓爌這份大禮給他送的有多大,大到他差點都沒有招架的住啊。

韓爌低著頭,嘴角微微的向上翹起,然後又縮了回去就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似的。

陛下的一切反應都在預料之中。

“春闈在即,這是頭等大事,現在主考還沒有訂下來,那麽今日這一朝便議一議吧。”朱由校也不想在上個事情多費口舌了。

不過也正好,他剛想著怎麽才能用真當的理由插手陝西山西的事情,沒想到啊,瞌睡來了立馬就有人送枕頭。

韓爌這份禮物送的可真夠及時的,不得不說朕都想感謝他一下呢。

不由得朱由校看向韓爌的眼神都犀利了起來。

你究竟想幹啥!

給陛下送禮啊。

韓爌回敬了一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