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死太監還這麽矯情!

朱由校撇撇嘴把信封點燃燒了。

會哭的孩子有奶吃,這個道理朱由校懂的,這個王體乾不就是害怕,不在皇帝的身邊時間長了,朱由校會記不住他嗎,其實他根本就不用擔心這個。

因為他就算是在朱由校身邊,朱由校該把他給忘了還是會忘了的。

於是朱由校親筆書寫了一封信回去,好好的安慰安慰,不管怎麽說,人家在敵營之內也是非常辛苦的。

朕身為大老板,難倒連起碼的樣子都做不出來嗎!

嗯……朱由校咬著筆帽子,給王體乾畫起了大餅。

朕知道王伴伴是辛苦了,最近一定是受了許多的苦,朕在京城沒有一日不想著王伴伴的,你放心朕一定虧待不了你,等你成功回來,朕一定親自出城迎接,讓滿大明的百姓都知道,大明還有你這種忠義雙全的好太監!

嗯!不錯不錯,就這麽著吧。

寫好之後的朱由校點點頭,自己是越來越有水平了啊。

是不是有點太腹黑了?隻想著利用人家還不想著人家的好?

不是不是,朕的心紅著呢,一定是朕想多了。

朱聖人雲,禦下之道在於畫大餅,這手畫大餅用的真是愈發的流暢了。

“用秘密通道把這封信送回去。”朱由校把信件交給了小猴子。

這個秘密通道可是不簡單,就是錦衣衛都沒有人知道這個秘密通道究竟是個什麽。

這個秘密通道的搭建完全是依托影衛來的,這樣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證王體乾的隱蔽。

現在王體乾就是朱由校手裏最大的地下工作者,打入敵人大本營為朱由校源源不斷的傳回來重要的情報。

從後世來的朱由校深深的知道這個情報的重要性,誰掌握了情報,那麽誰就能成為最後的勝利者。

錦衣衛這麽多年早就成了一個篩子,誰和誰有什麽聯係,這個朱由校還真的是不知道,但是朱由校知道的是,如果把情報寄希望於錦衣衛,那麽自己可能真的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看看洛家就知道了,祖先幾代都是錦衣衛的頭頭,可是還不是因為利益瓜葛,說背叛朕就背叛朕嗎。

而且朱由校還知道,當年自己落水,洛思恭可能就是參與者,或者他知道是怎麽回事。

可是他偏偏就是不說,甚至用他全部的家人威脅都不說。

朱由校可以肯定,洛思恭早就料定了有今天的事情發生,所以洛家絕對有血脈被人帶走了。

果不其然,朱由校得到情報,洛家在天啟六年年底的時候,一個小妾因為得罪洛家夫人被亂棍打死了,對外宣稱是因為這個小妾自己生的孩子死了,然後心裏扭曲為了報複毒死了洛思恭的一個六歲的嫡子。

都看到這個了朱由校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嗎,洛思恭為了防止失敗之後被查出來,提前把自己的血脈給轉移了啊。

由洛思恭可見,錦衣衛絕對已經被人給滲透了,但是具體被滲透到了什麽地步朱由校也不得而知啊,這種明知道自己人中有內鬼的感覺真的很不舒服,想要清除但是卻不知道內鬼究竟是什麽人。

而且這種東西曆史資料上可是查不到的,隻能依著自己的力量等內鬼暴露了。

“明天好像是上朝的時間了吧?”朱由校問道。

“回稟陛下,是後天。”小猴子答道。

“那行告訴內閣,就說後日上朝的時候推舉幾個考官上來吧。”

“遵旨”

小猴子把朱由校話傳下去,頓時在官員群中砸起了一番波瀾。

春闈考官尤其是那主考官,誰不想去來上一發。

要知道那可是科舉啊,誰要是坐上了這個主考官,那麽他可就是這一期進士們的坐師。

這是多麽大的政治資源,幾百個進士都是以後的官員,誰也不知道裏麵會不會出來幾個三品以上的大員,甚至位上九卿六部尚書乃至閣老也是不無可能。

所以這兩個主考官可是重中之重,是一言便能決定誰能上誰能下的人。

正是因為如此,這兩個考官可就成了最上層爭鬥的重點。

這些日子拿下了那麽多官員,朝中可是缺少官員中,這個時候若是能取得一個進士功名,馬上就能補一個實缺。

由此朝中三品以上官員可不就興奮了嗎,尤其是那些底子比較薄的,這可是一個拉攏派係的好機會啊。

甚至周延儒都升起了一絲絲的野望,陛下說推舉,又沒限定規則,由此自己也是可以上的,好歹自己也是一個右僉都禦史正四品的官位,二十歲時連中會元、狀元,授過修撰,右中允,掌司經局事,又以少詹事掌金陵翰林院事。

自己來做這個主考官,不論是才華還是什麽都是輕鬆勝任的,若是一個狀元都的文采都不夠那麽天下還有誰夠呢。

唯獨這個官位是有些小了,而且還是在都察院。

“嗯……”周延儒沉下心來想了想對著外麵叫道:“來人!備車去韓爌大人府上!”

現在東林之人在京師官位最高者便是那韓爌了,他可是東林的元老不會不幫自己的,到時候隻要自己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必然可以讓他支持自己。

若是在朝堂上有一個正一品的官員支持自己,想必陛下也不會不考慮的吧。

而且現在這個時候,內閣首輔未定,內閣次鋪張瑞圖也沒法與韓爌大人相比吧。

就是不知道閑賦在家四年的韓爌老大人,能不能與我們一條心了……

周延儒麵上陰晴不定,自從韓爌來京他這是第一次上門拜會,雖然他是東林元老,可是畢竟不是江南之人,不知道這些年他的心裏究竟在想著什麽啊。

想到這裏周延儒不禁對曹思誠罵道,當初把韓爌給提出來當成備選,那也是看在陛下對韓爌可能還存在感情的份上拉上去湊數的。

就是把他提出來那也得等前麵優先的都被否決了啊,可是那些曹思誠一點都不安常理出牌,直接把最後湊數的韓爌提出來了。

你說要是現在這個總督禦史是侯恂多好,那也不用自己如此糾結了。

周延儒帶著一幅吃人的麵孔上了馬車,不知道為什麽,他覺得自己這麽貿然的去找韓爌可能並沒有什麽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