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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敏,你這就不明白了。”劉成得意的笑了起來:“你說,要想打敗林丹汗現在最要緊的是啥?”

“自然是要任命一個人來督領各軍啦,可那個呂老頭也忒沒本事了,隨便換誰都比他強呀!”說到這裏,敏敏眼珠突然一轉,擊掌笑道:“我明白了,洪督師讓這呂老頭督領各軍想必是為了讓你賣力氣吧?”

劉成笑著點了點頭,正如敏敏猜到的,本來按照明朝的慣例,客軍來援,當以主軍為帥,但寧夏總兵杜文煥身上有傷,又被包圍在府城裏,內外隔絕,沒法為帥。在這種情況下,通常是派一個文官來擔任巡撫、總督等官職,統領協調各路明軍作戰,而在援軍之中劉成所部的實力最強,幾乎達到全部兵力的三分之一,又素來以多謀善戰而著稱。那與其找個莫名其妙的文官來,還不如幹脆找個與頭號武將私下裏關係好的,至少還能文武和諧,上下一心。反正看兩人的關係和呂伯奇的個性,肯定會對劉成言聽計從,當個橡皮圖章還是沒有問題的。

“那你有沒有把握呢?”敏敏的聲音突然低沉了下來,不管平日裏她裝出多麽滿不在乎的樣子,但畢竟還是個還不滿十七歲的少女,一想到自己的愛人就要與黃金家族的直係後裔,擁有數萬騎兵的林丹汗決戰,心中就不禁覺得一陣陣發虛:“要不請呂大人再等等吧,切桑上師已經走了一個月了,想必就能帶著我父汗、喀爾喀蒙古、還有固始汗的聯軍前來的,那時再於林丹汗決戰,豈不更有把握?“

“不行!”劉成的聲音不大,但語氣卻十分堅決:“已經拖了很長時間了,再拖下去,隻怕那邊堡寨裏的守兵就撐不住了。”

“嗯!”敏敏點了點頭,低下頭去,神情有些黯然。低下頭吟唱了起來,聲調低沉,仿佛森林中的鬆濤、瀑布的流水、高山掠過的烈風、草原上野馬的奔馳,山林中的鹿鳴。若非親眼目睹,讓人無法相信這僅僅是一人用嗓音模擬出來的。

“敏敏,這是?”劉成詫異的問道,他可不知道敏敏還會這一招。

“呼麥!是我小時候聽到老薩滿在祭祀的時候就跟著學的,據說是我們祖先在森林中時模仿天地萬物創立的。”說到這裏。敏敏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平日裏若是我心情不快,便唱上一段,心情便會好些。”

看到眼前黯然神傷的蒙古少女,劉成內心深處不禁生出一絲歉意,他方才拒絕敏敏的拖延待援除了說出來的之外,還有一個沒有說出口的顧慮:雖說這幾支信仰格魯派的蒙古部落是林丹汗的敵人,但未必就是大明的盟友,俗話說夷狄乃豺狼之性,不可親昵。如果他們趕到時,看到大局已定。明軍戒備森嚴,自然會老老實實,但若是明軍與林丹汗對峙,那很可能就會作壁上觀,看兩軍廝殺,坐收漁人之利了。既然諸路明軍已經統合起來,自己軍中器械充足,士卒訓練精熟,再拖延下去就隻會是橫生變數了。

五天後。

千戶守禦所衙門所在的那條街道被實行了靜街,在街道的頭尾兩端都有身著鐵甲。手持武器的崗哨把守,禁止行人往來,附近的人家紛紛緊閉門戶,在家中連大氣也不敢出。唯恐惹來事端。

守禦所衙門已經被讓了出來,作為新到任的巡撫大人的行轅。轅門外,站滿了標營士兵,他們身上的甲葉與手中的武器在清晨的霧氣中閃著寒光,在轅門兩側,一對三四丈高的旗杆上懸掛著兩麵杏黃色的大旗。在這兩麵大旗的外側。則是豎著兩行旗幟,每行有五麵,相對而立,旗杆高一丈三尺,旗方七尺,都是火焰形杏黃色旗邊,而旗心則是按照五方顏色,中心繡著一隻飛虎,這些飛虎按照五行相生的道理規定顏色,比如代表東方的則是青色,代表中間的是紅色,如此類推。這十麵旗乃是行轅的門旗,占了好長一段路麵,來拜見巡撫的文武官員必須在門旗的範圍外下馬下轎,步行進入以表示對新到的巡撫大人的尊敬。【△網WwW.】

在旗門外的街道上,將領們已經基本都到了,他們依照平日的親疏關係與官職大小,圍攏成幾個小圈子,正說著閑話。而官職最高、手中兵力最多的劉成隱約間就成為了某個圈子的核心,眾人帶著一種夾雜著戒備與豔羨的態度和他說著閑話。

“劉大人,聽說您曾經在新來的巡撫大人手下當過差使,不知這位呂大人為人如何?”一個五十多歲的軍官問道,此人姓胡名可,乃是明軍金積堡的守備,手中的兵力雖然不多,但地理位置卻十分要緊,控製著當地一條重要河渠秦渠匯入黃河的入口,距離青銅峽的出口也不遠,林丹汗如果要過河向東,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走這裏,因此劉成派了一個歩隊前去支援,兩人的關係在諸將中算得上是不錯的。

“嗬嗬!”劉成打了個哈哈:“在下的確在呂大人手下辦過差使,隻是不知道胡大人您這話問的是哪個方麵?”

“這個——”胡可被劉成給問住了,當著眾人的麵,他有些話自然是不好說出口,畢竟那是新來的頂頭上司,萬一一個不好被哪個小人背後打了小報告,自己恐怕就翻不得身了。

“劉大人!”旁邊一人卻性急的很,接口道:“老胡他還能問啥?咱們丘八不就是想遇到個好侍候的上官嗎?這位巡撫大人是不是那等清介儉固之人。”

“不錯!”

“正是,劉大人,您再巡撫大人手下當過差使,便先說說吧!”

看到眾將的目光,劉成心中不由得啞然失笑,方才那人說的“清介儉固”本來是個褒義詞,說的是某人清廉自守,可在這個語境裏卻有了另外一層意思,暗指頑固不化,不通事理。

“嗬嗬,諸位多慮了,呂大人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劉成笑了起來:“我在呂大人手下當了這麽久差,也沒有耽擱在下升官發財吧?“

聽到劉成這般說。眾人的臉上都現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來。這時門來傳來三聲炮響,眾將趕忙依照官職大小排成序列,穿過旗門,向行轅裏走去。眾人穿過兩重院落,來到大堂階下,在左邊的石獅旁,樹立著中軍大纛,這麵用上等墨綠色共緞製成的大旗鑲嵌著白綾火焰形的邊。旗杆上有五尺長的杏黃色纓子,滿綴珠絡為飾,纓頭露出銀白色的旗槍,在大纛的兩旁則是兩麵豹尾旗。這是軍機要地的標誌,除非有主將的號令,無論何人都不許擅自入內,違者軍法從事。呂伯奇大張旗鼓的整治儀仗,其目的顯然是為了讓麾下諸將知道畏懼,為接下來的大戰做好準備。

又一聲炮響後,呂伯奇身著四品文官雲雁補服。腰係玉帶,頭戴烏紗,緩步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在當中的公案後坐下,兩邊各站著一個儀表堂堂的執事官,幾個幕僚也分列兩旁肅立侍候。隨著承啟官的傳呼,眾將魚貫而入,按照自己的品級高低依次向呂伯奇行了報名參拜大禮,躬身肅立,恭候訓示。

坐在公案後的呂伯奇還處於一種半眩暈的狀態。不久前洪承疇對自己的訓話仿佛還在耳邊回蕩:“依劉成之力,平西北之事!”自從遇到這個行事不同尋常的武夫之後,自己就官運財運亨通,從一個等著退休回家當田舍翁的不得誌老官僚。成為了一個前途我眾人所看好的績優股了。這一變化的重要標誌就是好幾個後來考上進士的同年的記憶力突然變好了,想起了這個已經有十幾年都沒怎麽聯係的同年,紛紛寫信贈禮以表親近,其中一位在天下第一肥缺兩淮鹽道任職的同年還在信中半討好,半炫耀的提到就連天子也知道他,並曾稱讚他知兵善戰。乃實心任事之臣,並在乾清宮的暖閣屏風上留有他呂伯奇的名字,不日必有大用,最後還在信的末尾說“以我兄之大才,他日平步青雲之時,勿忘你我兄弟之情!“

同年的恭維無疑給予呂伯奇的虛榮心極大的滿足,與信同來的禮物也頗為不菲——五千引鹽,按照當時的行情,一引鹽坐地轉手就能轉六錢五分銀子,這五千引鹽至少也是三千兩銀子了,作為同年之間的饋贈已經算是相當大的了。但呂伯奇雖然平庸無能,但還有一個好處——有自知之明。他很清楚自己今天的一切是離不開劉成的才略與武功。他看了看站在班首的劉成,心底稍安,沉聲道:“本巡撫受皇上厚恩,洪督師信托,授以重任,誓必破虜。諸位或世受國恩、或為今上所識拔,應同心戮力,以報陛下。若有玩忽軍令,作戰不力者,本巡撫必當嚴劾治罪,決不寬貸!”

聽到呂伯奇這番聲色俱厲的訓斥,劉成不由得暗自點頭,看來先前自己在此人身上的投資沒白花,別的不說,這番官麵上的功夫,還真不是十天半月的功夫。自己是個武將,隻要大明政治秩序一天沒有敗壞,自己就一天不要想進入中樞決策層,呂伯奇這樣一個聽話的提線木偶實在是再好用不過了。

這時呂伯奇已經訓完了話,吩咐眾將下去休息,等候分別傳見,授以方略,然後他站起身來,向眾人拱了拱手,就在幕僚們的簇擁下退回內院。眾將趕忙躬身叉手行禮相送,片刻之後,承啟官走出堂來,高聲傳呼道:“請延綏鎮副總兵劉大人!”

當劉成走進書房內的時候,呂伯奇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示意通傳的侍從官退出屋外,不等劉成下拜行禮,他便搶上前來,一把將劉成扶住,十分親切的說道:“劉大人,莫要多禮。”

“在下恭喜呂大人又高升了!“劉成笑著拜了拜,站起身來:”隻是匆忙的很,未曾準備禮物,這次打完了韃子後,定當補上。“

“不必,不必!“呂伯奇笑道:“我這次能當上這個巡撫說來還要感謝你,平虜之事,還得多多仰仗你呀!”

“不敢!”劉成笑了笑:“隻是不知道大人您心中可有方略?”

“我哪裏有什麽方略?”呂伯奇笑著從懷中取出一張清單,遞給劉成:“於先生聽說我要來寧夏時就讓我帶了這些東西過來,說是你急需從工廠裏麵趕工出來的,都在我的隨行車隊裏,你看看有沒有短少!“

“多謝大人!“劉成接過清單,一看才發現裏麵都是補充給自己的兵甲器械,其中最要緊的便是兩千枚火箭,以當時的生產能力,估計於何是把其他的幾個工廠都停工了,人手都用在製作火箭上了。

“劉大人,你覺得如何應對?”

“應當速戰!”劉成的回答十分爽快,他走到牆上的地圖旁,指著上麵地圖道:“我軍應當立即在吳忠堡附近的黃河上搭建浮橋,然後沿著黃河向東北前進,解寧夏府之圍!”

“那,那若是插汗引兵來攻呢?”

“那就與插汗決戰!”

劉成如此幹脆的回答反而讓呂伯奇有些猶豫了,他想了想,低聲道:“劉大人,我聽說虜騎有六七萬之眾,這河套又多平曠之地,敵騎我步,是不是應該持重些?”

“呂大人,那您說應當如何持重?”

“這個——”呂伯奇這下子給劉成給問住了,他稍微考慮了下,低聲道:“那,那若是韃子來攻應當如何應對?”

“背河列陣。”劉成看到呂伯奇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明之色,便笑著解釋道:“我軍原本由六七個部分組成,若不是背河布陣,隻怕韃子一到,諸將就有自保之心,隻有背河列陣,置之於死地,諸將才肯拚死一搏!再說韃子騎兵多,我背河列陣,自然就不用擔心背心遭到迂回,可以發揮我軍火器弓弩的優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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