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的春天,緣於七天前的濟寧。

也不好說是太上皇定力不夠,還是廚娘的**太深,又或是手段太妙。

總之,自打老婆離世後,已經守身十三年的太上皇沒把持住,淪陷了。

自打在揚州船上見了太上皇第一眼後,徐廚娘的心思就萌動了。

所以,那一夜,不是偶然,是上天對太上皇的安排。

那一夜,四十七歲的太上皇雖然淪陷了,但終於又做了一次男人。

事後,太上皇做夢都香甜,睡得也是從未有過的舒坦。

而這一切,全是托他那好兒子的福。

“說起我那兒子,嘿,我打小就知道這孩子不俗,將來肯定有出息,沒想出息這麽大!”

陸有文的臉上滿是對當年的回憶,也滿是對自家兒子能幹的自豪感。說話間不忘摟住妙蓮的腰肢,肉肉的,摸起來感覺很好,而且每一次妙蓮都能帶給他不一樣的感覺。

“你可知道當年多少人托媒人到我家做媒,要把女兒嫁到我陸家做媳婦?我就尋思我兒不是池中物,不能早早給他娶了媳婦,那樣會把他手腳捆住。好男兒嘛,就該出去闖**嘛……”

陸有文越說越高興,渾然不顧事實是他那破窩家徒四壁,媒人連門坎子都沒在他家跨過。

當然,這也是人之常情。

畢竟,誰都不想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麵前丟麵子,誰都願意往天上誇自己的子女。

說的高興,湯喝的也是高興。

一碗老雞燉王八,就這麽全進了陸有文的肚中,把個陸有文的心弄得暖乎乎的,肚子也是無比舒坦。

“太上皇,進了京之後您可不能忘了人家,之前您不是說要娶我的麽,別說話不算數。”

徐妙蓮將湯碗放下,伸手摟住陸有文的脖子,這個大他十來歲其貌不揚、大字不識一個,也不解風情的男人,如今卻是這世間最寶貴的男人。

“你放心,我陸有文不是那種翻臉不認人的人,這事我也琢磨了好幾天,按理說你身子都給了我,我要不娶你就不是東西了,可就是,就是……”

陸有文欲言又止。

“就是什麽?”徐妙蓮心中一緊。

陸有文有些苦惱道:“我是想娶你為妻,可怕小四子不同意,這個……你也知道,小四子他娘走的早……如今又是要做皇帝的人,我這當爹的突然給他找個後媽,唉,實在是……”

陸有文是老實人,可不是哄騙廚娘,他是真擔心兒子不同意他這門婚事,而且也實在是不知道怎麽跟兒子開這口。

“你別說了。”

廚娘聽後竟是十分理解,小鳥般依偎在陸有文肩膀上,幽幽道:“不管您兒子同不同意,我徐妙蓮都是您太上皇的女人,下半輩子除了太上皇能碰妙蓮的身子,別的男人連妙蓮的手都別想摸。誰要敢碰妙蓮,妙蓮情願去死。”

這番話聽得陸有文鼻子一酸,心中大為感動,握住廚娘的雙手,真情流露道:“妙蓮放心,不管小四子同不同意,我陸有文這輩子也非你不娶。”

“那妙蓮也非太上皇不嫁!”

徐妙蓮眨了眨眼睛,伸出右手亮出小拇指,嗔了一聲:“說好了,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好好好,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陸有文眉笑顏開,額頭上的皺紋都因為心情的愉悅少了兩道。

“不過太上皇,您要真娶了我,那我豈不是成了太後?”

徐妙蓮捂嘴直樂。

“太後?”

陸有文愣了下,“嘿”了一聲:“那倒也是。”

旋即意識到什麽,表情滯住。

“行了,我才不要當什麽太後呢,就是將來你對我好一些,對我那雙兒女好一些就是。”

徐妙蓮起身勾著陸有文緩步來到床邊,輕輕一推便將未來太上皇給推在**,爾後卻輕步後退,急得火燒火了的陸有文趕緊問她幹什麽去。

“太上皇,您急什麽?妙蓮洗洗就來。”

說話間,廚娘走到艙門處將門帶上,然後從角落取出一隻盆來,又將炭爐上的暖壺水倒了些進盆,之後吹滅蠟燭解衣蹲在盆上。

**的陸有文借著月光和岸上官燈的亮光看去,當真是越看越誘人,越看心跳越快。

那“嘩嘩”的淨水聲,如寺裏的梵音般好聽。

……

這日天還未大亮,為了不耽誤見監國他爹就睡在碼頭客店的胡督辦被手下的急促敲門聲驚醒了,當時就嚇了一跳以為監國他爹來了,沒想外麵手下卻說宮中來人了。

“宮中來人?哪個?”

胡尚友一頭霧水,大順可不像前明那樣有太監監軍、督礦收稅、織造督辦什麽的,所以這個宮中來人是什麽意思?

糊塗是糊塗,宮中來人他胡督辦可不敢怠慢,趕緊穿衣前去一探究竟。到地就見一隊頭插羽翎的騎兵站在碼頭,除這幫騎兵外還有一輛馬車,馬車前邊有一麵白無須之人拿著一柄佛塵在那站著。

此時清晨,天氣有些冷,運河邊更是有些寒意。

“敢問這位公公是?”

胡尚友從前是前明的四川副將,投了淮軍後先為山東招撫大使,現為山東運河督辦。

這個官職據吏政府那邊說是正三品大員,按理哪裏需要理會宮中的一個小太監,可前明養成的習慣還是讓胡尚友對那太監態度恭敬。

這也是經驗。

叫寧得罪閻王,莫得罪小鬼。

天知道這小太監能不能跟監國說上話咧,萬一哪天嘴刁,他胡督辦就是抱佛腳怕也沒用。

“咱家是宮內廳的楊植,奉監國之命前來迎侯太上皇,剛聽碼頭的人說胡督辦也在此侯著太上皇,所以咱家便鬥膽請人擾了督辦美夢,還望督辦恕罪。”楊植的態度卻是比吳尚友還客氣,半點沒有宮中來人的張狂樣。

聽對麵太監這麽一說,胡尚友頓時恍然大悟,是啊,哪有當爹的都快到了,做兒子的不派來過來迎接呢。

見河畔風大,老親公的船隊又尚未到,胡尚友便想盡下地主之誼,請這位小楊公公同眾位羽林好漢到客店一歇,順便吃些早飯,車內卻傳來一聲女子咳嗽聲,這讓胡尚友有些疑惑。

楊植見狀,微微一笑,低聲道:“督辦莫問,車上這位是監國孝順太上皇的禮物。”

禮物?

胡尚友又是一怔,繼而不禁點了點頭,心中暗自生敬:監國,果孝順兒也,想的真是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