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邊衝洗完衣服,林申端著盆子回來了。

林兵光著膀子站在院子裏,一幅打算跟人幹架的模樣。

“大哥——”

林申揚起笑臉,一心想跟親大哥打好關係。

奈何親大哥不吃他這一套,一雙虎目睜得像銅鈴一樣大,一腔怒氣隱忍不發,厲聲問道:“你手裏拿著什麽?”

林申愣了下,往懷裏的盆子和衣服往身前送了送說:“就是衣服啊,我上山砍完柴回來,看到。。。”

話到了嘴邊,他又咽了回去。

他要是說,他看到大嫂丟掉衣服逃跑了,有他的累累“前科”在先,親大哥肯定會往不好的地方想。例如,他欲對柔弱的嫂子行不軌這事,嫂子激烈反抗——

天地良心,他真不是這樣的人。他又不是餓狼,看見什麽人都會往上撲。雖然他穿越了,但他的審美觀還在,他喜歡的就不是周子楚這種類型的。小臉臘黃,一看就是月子沒坐好。呸呸,是營養不好引發的。好幾次,他都想跟林兵說,多整點肉給你媳婦吃,看把孩子給餓得風一刮就吹跑了。他不能說,因為他一說,林兵就會認為他對周子楚賊心不死。

現在的情況也是這樣,林申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林申話鋒一轉,生硬地說:“看到衣服掉到地上了,我正打算去河邊洗一洗,順手把衣服拿過去洗了。”

林兵斜了他一眼,一臉“你以為我會信你的鬼話”的表情:“你洗的是你嫂子的衣服。”

林申啞火了,他也是拿到河邊才發現衣服是周子楚的。但他自認為行得正坐得端,還是麵不改色地把衣服上的灰給涮洗幹淨了。本著做好事不留名的心理,他想悄悄走再悄悄地回,把衣服晾到竹竿上就萬事大吉,沒想到林兵回來得這麽及時。

“不管是誰的衣服,掉到地上總要洗幹淨的。”林申訥訥地說。

眼角餘光瞥到有個人在偷看他,他抬眼看過去。

偷看他的人是住在林兵和周子楚隔壁的林河一家。

林河家的人沒出來,隻是破舊的房門打開了一條縫。

後麵藏著不知道幾雙眼睛興災樂禍地看著院子裏發生的一切。

無意中對上林申看過來的黑眸,門後麵的人心虛了,吱呀一聲把門關上了,關得嚴絲合縫。

“你!”林兵兩隻手緊緊地握成拳頭,一張臉漸漸漲得發紫,額頭上浮起幾根青筋。

林申真怕他氣得太過,眼前一黑人再沒了,那他更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大哥,你相信我,我對嫂子一點感覺都沒有。我就是覺得一家人,能幫一把是一把。今天掉在地上的是你的衣服或者是二哥的衣服,我也不會視而不見。”林申急急地說。

“哼,狗改不了吃屎。這一次就算了,再讓我發現你對你嫂子有那個心思,看我怎麽收拾你。”林兵胸口大力地起伏著,指著林申的鼻子咬牙切齒地說。

“是是是,你說得都對。”林申伏低做小。

他倒不是怕林兵揍他,主要是原主太不是東西了。

他之所以能穿越過來,還要謝謝原主作得一手好死。不知道得罪哪個狠角色了,被人砸得後腦勺上都是血,原主當時就去西天取經了,他接收了這個失血過多的身體,按照記憶搖搖晃晃地回到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