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人高的竹子圍成了籬笆,邊沿零星地長著一些頑強的野草。紫色的喇叭花開滿了整個籬笆,為單調的小院增添了無盡的色彩。

“周叔好。”

林申背著一捆柴火,規規矩矩地跟一位老人打招呼。

老人席地而坐,兩隻手忙活個不停,他在編一個竹筐。

聽到這話,他撩起眼皮瞄了不遠處的林申一眼。也隻是撩了他一眼而已,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他像沒聽見一樣,垂著眼皮接著編他的竹筐。

他的動作很嫻熟,已經看出來竹筐的雛形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一個新的竹筐就會在他手裏誕生了。

林申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自我安慰道:慢慢來,他們早晚會發現我是不一樣的。

兩天前,資深社畜林深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這裏沒有鋼筋水泥,也沒有車水馬龍,一切都是原生態的環境。

空氣是清新的,沒有汙染的。

天空是湛藍的,河水是清澈見底的。

世界是美好的,除了林申這個人。

林申是個二流子,平時不愛幹正事,就愛招貓逗狗。不管是成親的還是沒有成親了,隻要有幾分姿色能讓他瞧得上眼的,他都會攔著不讓人家走,必須嘴賤得調戲人家幾句。光調戲還不夠,他還會對人家動手動腳。遠遠地看到他,小哥們都會繞開他,嫌棄的表情宛如看到了一泡臭狗屎。他不止調戲外人,連自己的嫂子也不放過。聽說兩個嫂子都被他調戲過,其中一個氣得差點上了吊。

原來的林申死了,鍋全讓他這個新來的背了。

背就背吧,誰讓他占了人家的殼子。

兩天來,林申受盡了白眼,走到哪兒都不受人歡迎。兩個嫂子看他的眼神像看色狼,兩個哥哥看見他就想捶他一頓,父母似乎也放棄他了,當他是家裏的透明人,小孩看見他都要吐口中水——

回十八小時比一年還要長,他第一次知道什麽叫度日如年。

短時間內是沒辦法改變人們對他的看法了。

林申相信時間能證明一切。

林申推開籬笆門,張了張嘴剛想跟晾曬衣服的周子楚打招呼。

周子楚受驚的兔子一樣,丟掉手裏的濕衣服,扭頭衝回家裏,砰地一聲合上房門。

房門是用木頭做成的,看起來有些年頭了。被周子楚大力地關上之後,脆弱地搖晃了幾下,又堅強地挺住了,沒有馬上就解體。相信小心使用,再用上一年兩年不成問題。

看著一半掉在落在盆裏,一半掉在地上的濕衣服,林申搖了搖頭。

他又不是洪水猛獸,至於這麽怕他嗎?

這個世界是由男人組成的。

一種是身強力壯,在體力上更占優勢的郎君。

一種是身若柳枝,身嬌體弱的哥兒。

周子楚就是一個哥兒,嫁給林申的大哥林兵,名義上是他的大嫂。

把柴火放進廚房後,林申見外麵的衣服還沒有人晾,他順手把衣服洗幹淨了晾在了竹竿上。

門後麵有一雙美目盯著他的一舉一動,怦怦亂跳的心髒快從胸腔裏蹦出來了。

“他,他果然喜歡我,我的感覺沒有錯。林申,你這個畜生,怎麽能對自己的嫂子產生那樣不堪的心思?”

周子楚一隻手捂著胸口,雪白的牙齒咬著紅潤的嘴唇,蠟黃的臉頰上飄起淡粉色的雲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