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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血衣修士雙手負後,對方震之話似是不屑一顧,隻是目光一撇,淡淡說道:“小輩,我另有要事要辦,不與你做口舌之爭,再有五日,便是你溟滄派海眼重開之日,希望那時你能活著出去吧。”

說罷,他又朝張衍躲藏的地方有意無意望了一眼,伸手向後一擺。

當即血魄宗弟子中有人中氣十足地喊了一聲:“師尊有令,退!”

四周圍的血魄宗弟子聞言並不遲疑,紛紛架起法器,轉身離去。

而那名血衣修士始終站在原地不動,待在場再無一名血魄宗弟子後,又朝張衍所在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血光一閃,便不見了蹤影。

看著這頭血魄終於走了,方震也是暗暗鬆了一口氣。

雖然他嘴上說得輕鬆,可是這頭血魄居然能一擊之下震退五火神兵圈,比起上次所遇見的那頭血魄厲害了不止一籌,要是拚起來他沒有半分勝算,此次能各自罷手那是最好不過。

站在高處的張衍從一開始便一直緊緊盯著那名血衣修士,便是那人的目光望過來也毫不退縮,這是他故意為之。

之所以如此,那是他認為對方明明占盡優勢,沒有理由就這麽輕易就退走,這其中肯定有其他原因,說不定,那名血衣修士是在虛張聲勢。

是以他故意暗中挑釁,想看看對方反應如何。

直到血衣修士退去,他才更加肯定自己心中的判斷。

看到那些血魄宗修士齊皆退走,他遺憾地搖了搖頭,可惜了,如果此刻下麵站立的不是方震而是謝宗元,他定會建議其立刻動手,必可給些血魄宗弟子一個重創。

想到這裏,他又暗想,今日之局,是因為自己能力不足,是以明明看出破綻卻也無可奈何,他沒有自大到一個人力拚十數名血魄宗弟子的程度。

可此刻若自己是一名玄光境修士,又何須有這麽多顧慮?揮手之間,便能將這一行人盡數滅殺在此,由此可見,唯有自身實力才是一切根本所在。

場中馮銘神情略有猶豫,看了眼方震,道:“方師兄,既然血魄宗之人已退去,不如我們先去接應謝師兄,也好共商下一步的對策。”

方震哼了一聲,臉上有些許不滿之色,勉強點頭道:“也隻能如此了。”

……血衣修士帶了一眾弟子出去了百裏地之後,才在一處高起地麵的土坡上停下,似是在等著什麽人。

不多時,一條血色長虹劃空而至,落地之後,顯出李師兄的身影來。

但他不是一人到此,而是一左一右帶著兩人,此刻他來到血衣修士麵前,上前一跪,道:“師尊,幸不辱命,人已帶至。”

血衣修士麵上浮出一絲淡淡喜色,他點了點頭,目光落在李師兄身後左側一名年輕修士身上,和顏悅色說道:“你便是那雲琅韓氏的韓濟了?”

韓濟連忙上前,恭恭敬敬行了一個禮,垂首道:“回稟前輩,在下正是韓濟。”

血衣修士又看了他一眼,笑道:“好,果然是一表人才,我血魄宗向來廣開門庭,你既然有意拜我為師,我自不會拒人於千裏之外。”

韓濟臉上浮出喜色,當即拜倒在地,道:“弟子叩見恩師。”

見他神情姿態毫無一絲勉強之色,滿意點頭道:“不必多禮,起來吧,我先收你做個記名弟子,待見我了本尊之麵後,再行正式入門之禮,你看如何?”

韓濟道:“一切全憑恩師做主。”

站在李師兄右側一人得意道:“師尊,我與韓師弟一見如故,得知他欲拜入我派,還願意獻上一枚玄血丹,便立刻發了信符,不曾耽擱半分啊。”

李師兄一皺眉,嗬斥道:“李為民,師尊問話,這裏哪裏有你插嘴的分?還不退下!”

李為民不在意的一笑,似乎對這斥責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血衣修士擺了擺手,笑道:“無妨,為民算是立下一功,為德你不必苛責太過了。”

李師兄連忙低頭稱是。

“嗯,你來。”血衣修士又對李師兄招了招手,後者會意,走近了幾步,低聲道:“師尊有何交代?”

血衣修士沉聲道:“你今天便連夜啟程,親自護送你韓師弟到我處,此事重要,不容有失,你可明白?”

李為德沉吟了一下,為難道:“我不在場,諸位師兄弟怕是抵擋不住溟滄派修士的襲擾。”

血衣修士卻不在意地說道:“無妨,他們被我一嚇,沒那個膽子再來,這幾日不要去招惹他們便是,你隻管將你韓師弟送來,到時我自會派人前來接應你,你盡量在十五日之前趕回去便可,記住了?”

李為德連忙退後一步,俯身道:“為德謹尊師命。”

血衣修士“唔”了一聲,隨即卻是莫名一歎,道:“五火神兵圈不愧是一件玄器,你之後遇到,卻要小心了。”

說出這句話後,他原本還算凝實的身影便一陣飄搖不定,從腳下開始慢慢開始消散,接著是膝蓋,肚腹,胸部,頭顱,也是一路步上後塵,最終整個人消失的幹幹淨淨。

原來剛才他硬撼五火神兵圈,雖然將其擋了回去,但是血魄中的精魂已被闕火所侵蝕,剛才在方震麵前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

若是方震當時能狠得下一條心,來個魚死網破,說不定便能將在場那些血魄宗弟子斬殺幹淨。

李為德見狀,臉上並無異樣神情,似乎早已料到眼前情景。

李為民走到他身邊站定,洋洋得意道:“怎麽樣?大兄,此次我可是立了一個大功吧?”

李為德不置可否,隻是說:“為民,我在不時,你定要擋住溟滄派一眾弟子,萬萬不得走脫一人,否則先前諸位師弟卻是白白死了。”

李為民拍著胸脯道:“大兄,你放心吧,我等共有十八人,除去被我們所殺的,溟滄派弟子撐死不過十人而已,如何能讓他闖過去?”

李為德想了想,覺得就算方震有五火神兵圈在手,但要阻住溟滄派弟子一陣,應該也沒什麽大問題,而且自己應該也能來得及回轉,便又關照了一句,道:“不可大意,要多多用心。”

李為民連連稱是,“大兄你快帶韓師弟上路吧,別讓師尊等急了。”

李為德點點頭,對韓濟道:“師弟,得罪了。”

血色玄光從頭頂冒出,將自己與韓濟一起裹在其中,往空中一起,認準方位後,一閃之間,便不見了蹤影。

與此同時,在魔穴另一處位置隱蔽的洞窟中,方震一行人也與謝宗元等人也重新匯合到一起。

謝宗元將他們一行人迎了進來,各自落坐後,他道:“方師兄,那名玄光修士本來追在我等身後,卻不知何故突然半途離去,我還以為他識穿了我等籌謀,本還擔憂你等,現在看你們無事我便放心了。”

坐在他身旁的劉韜看了一眼方震,道:“不知方師兄此戰剿殺了血魄宗幾位弟子?”

見方震臉色有些不好看,馮銘連忙拱了拱手,出言道:“諸位師兄,可還記得初入魔穴時,那頭威力奇大的血魄麽?”

謝宗元沉聲道:“怎麽不記得?幸虧當時被方師兄用五火神兵圈擊退,我等這才能僥幸脫逃。”他眉頭皺起,道:“怎麽,你們又遇上此人了?”

馮銘道:“方師兄本已將血魄宗弟子引到一處,隻可惜,這人又遣了一頭血魄來,且這一頭連五火神兵圈似乎也奈何不得,是以我等隻能……”

說到此處,他重重一歎。

謝宗元是個講理的人,臉上卻沒有什麽怪責之色,隻是道:“這倒也怪不得方師兄,能全身而退,已是幸事。”

他又看了看方震,拱手道:“方師兄,這樣一來,十五日天若想闖出魔穴,當有一場慘烈廝殺,我等此刻已在一條船上,當是同進同退,往日恩怨暫且放下,你看如何?”

方震哼了一聲,拱手回禮道:“我方震也不是什麽小氣之人,既然謝師兄這麽說了,那便有什麽事出得魔穴再做計較好了。”

謝宗元和身後劉韜對視了一眼,知道方震並沒有放下心中芥蒂,不過謝宗元也不怎麽在意,至少他們在闖出魔穴的目的上是一致的,至於回到溟滄派中,他身為謝氏弟子,又豈用得著在意方震是怎麽想的?

就在此時,卻聽到洞窟外麵傳來一個聲響,道:“幾位師兄,既然有意一起闖出魔穴,師弟我身為溟滄派弟子,當與諸位共赴此戰!”

謝宗元聞言,陡然站起,驚喜道:“張師兄,可是你?”他身後劉韜、程安和陳夫人亦是一起站了起來。

方震臉色微微一變,道:“張衍?”

“嗖”的一聲,隻見一道藍色遁光閃了進來,待光芒一散,便顯出張衍身影,他微笑著向周圍拱了拱手,道:“一別十日,如今卻又到諸位師兄了。”

謝宗元上下看了他一眼,眼前一亮,道:“張師兄,莫非……你已凝結玄光之種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