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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衍突破境關之後,又細細體悟一番,便把氣機緩緩壓下,身周旋卷狂瀾也就漸漸收了聲勢,感應到洞府之外有人到來,便清聲道:“三位師弟,進來吧。(百度搜)”

楚牧然、溫良、趙革依次步入洞府,楚牧然望了望張衍,恭謹道:“我等特來恭賀掌門真人道行大進。”說完,躬身下拜,溫、趙二人也是一齊施禮。

張衍含笑頜首,道:“三位師弟快些起來。”

三人站直身軀之後,溫良忽然出聲感歎道:“也不知我師兄弟三人何時能修煉到師兄這般境地。”

張衍朗聲一笑,道:“大道蒼茫,長生難求,為兄也不過先行一步罷了,當與諸位師弟共勉。”

趙革平日修行勤勉,看張衍心情頗佳,心下一動,便趁著這個機會提出了幾個修行上的疑難。

張衍新入元嬰二重境,此刻正有餘暇,趙革但有所問,都是耐心解答。

楚、溫兩人在旁聽著兩人一問一答,與自家平日參修功果相互印證,也是覺得大有收獲,不時也插一句上去,不知不覺間,就是半天過去。

這時門外景遊言道:“老爺,峨山派白掌門聞得掌門道行大進,特意送來賀禮。”

溫良哼了一聲,道:“峨山派往日做事總是推三阻四,今日來得倒是快。”

張衍道:“拿進來吧。”

景遊走入洞府內,徑直走至張衍麵前,雙手捧起道:“老爺,禮單在此。”

張衍看他一眼,景遊昔年曾在何靜寰座下侍奉,乃是極有眼色的。若不是此物有特殊之處,想來不會特意拿來給自己,便取了過來一瞧,不覺笑了一笑,把禮單又遞給楚牧然,道:“三位師弟也拿去看看。”

楚牧然第一個接過,看過之後,嗬嗬一笑,順手遞給了溫良。後者一撇之下,冷哼道:“算他們識得抬舉。”

趙革把那禮單拿過,掃了幾眼,訝道:“峨山派把先前所欠供奉補上了?”

溫良冷嗤道:“還不是看到師兄修為大進,自覺難以抗衡。這才急著趕來巴結,要我說,把禮單退了回去,需用之時我自去取來,何用他們來送。”

楚牧然皺眉道:“師弟,峨山派有鍾台庇蔭,豈可魯莽?”

溫良不屑道:“峨山派如今沒了雍老道坐鎮。早已不如往昔,鍾台派雖是其上宗,可現在自顧不暇,哪裏會為其出頭?師兄你太過小心了。有掌門師兄在,你怕個什麽?”

楚牧然連連搖頭,對他所說之言很不讚同。

趙革這時沉聲道:“溫師兄,雍真人故去後。白季嬰承接了掌門之位,此人雖是低我等一輩。可性子沉穩,資質稟賦俱是不差,峨山派掌門一脈功法傳自鍾台,若是不出意外,將來也不難修成元嬰,而今既然服軟,又何必拒之門外?”

張衍點頭笑道:“趙師弟說得不差,神屋山並非我一家一派之地,今後時日還長,既然峨山派有意示好,那也不必絕了這番好意,溫師弟,我也知峨山派當日使你受了不少氣,不過雍複已然作古,餘下皆是小輩,你何必與之置氣,若是實在不喜,以後不作理會就是了。”

溫良拱手道:“小弟聽掌門師兄的,師兄說如何就如何。”

張衍指了指楚牧然,道:“楚師弟,你替我往峨山派走一回,取上一斛鬥金瑤玉珠當作回禮,以安其心。”

一斛鬥金瑤玉不過價值千枚靈貝,與峨山派補上的供奉自是無法相比,不過張衍此舉,是表明自己對其先前所為並無追究之意。

楚牧然躬身道:“小弟這就去安排。”

見他轉身出了洞府,溫、趙二人也不在此處多留,俱是告退而去。

三人走後,張衍站起身來,踱步出了洞門,到了崖邊,看著山下長河流水,開始思忖起下一步修行之路來。

要成就最為上乘的元真法身,那自此刻起,就不能再煉化一絲半點雜氣入體。

周崇舉給予他的月白英實隻夠一年之用,是以再過幾日,等功行穩固之後,便要著手祭煉此物了。

三樣稀缺丹材之中,鬼葵與伏地蓮倒是入手了不少,隻蛇環菁還是缺漏甚多,雖是章伯彥上回帶回了一些,可也不過是杯水車薪。

他丹成一品,自己也是不知,到底需用多少天地純靈之精才夠修至元嬰三重,故而當置備的越多越好。

他暗忖道:“下來除卻修行之外,想來大半精力就要放在搜尋此物上。”

想到此處,他對隨侍在側的景遊言道:“去把宋初遠喚來。”

宋初遠心知肚明,自家出身是見不得光的,因而入得涵淵門後,整日除了修行也不外出,隻是在此間不敢祭煉屍魔,隻敢挑一些遺冊上記載的厲害道術修煉,突然聞得張衍相召,未敢遲疑,急忙放下手邊之事,趕來相見。

到得峰上後,便大禮拜見,他也知這位掌門道行大進,眼見其雙目亮若寒星,渾身靈氣如潮翻湧,頂上三團罡雲籠罩整座洞府,不禁暗暗心驚。

他大約能猜到張衍找尋自己是為了何事,不待其問起,就主動言道:“真人,小人自到了此地之後,已是把教中攜來的庫藏清點了一遍。”

他從袖中摸出一根玉簡,高舉過頭,“小人都記在此處了。”

張衍身形不動,隻心意一起,便引動法力,將玉簡攝了過來,靈機在裏轉了一遍,立刻就探了個明白,隨後放下道:“宋道友,你在我門中修行七載,想必也知我在搜尋何物。”

宋初遠忙打了稽首,道:“小人聽聞了,得知此事後小人便在留意,真人所需幾物我教庫藏之中亦有收得,鬼葵與伏地蓮倒是為數不少,願意全數奉上,隻那蛇環菁……”

他苦笑了一下,“畢竟此物需兩二藥合凝而成,便是煉了出來,也是拿去用了,不過小人知曉一事,兩百年前,鍾台派為煉一件法寶,曾來我門中求取過此物,不過不知何故,好似並未煉成,小人想來,當是留下當有不少,真人不妨去那處打聽一二。”

張衍目光閃動了一下,宋初遠這話當是不虛,那位楚國六皇子並非邪宗門下,蛇環菁對其毫無用處,但居然能隨手拿了出來,可見得不是去他處搜羅來的,且看其信中之意,手中還應留有不少,當就是這個緣故了。

他沉思了有一會兒,才道:“宋道友原在屍囂教門下修道,可知何處還可尋得此物?”

他本事隨口一問,可宋初遠顯然是認真想過此事的,拱手道:“真人,南廣海界上有一座仙城,雖在五大派之一的苦心門治下,可實則是我邪宗中人所設,蛇環菁雖是稀少,想必那裏也是有的,小人願意替真人分憂,前往那處采買。”

張衍笑著看他一眼,宋初遠連忙低下頭去。

他看出這位邪宗修士有自己的小算盤,當是其本來也打算要往那座仙城去,不過他也不去揭穿,隻問道:“宋道友此去要多少時日?”

宋初遠聽張衍似是並無不允之意,心下一喜,他有教中庫藏在手,隻消到了那座仙城,就可換來不少好物。

在涵淵門中修行著實不便,隻要到了外間,他便能祭煉不少厲害屍魔,到時龍柱之會,可增不少勝算,他故作沉吟,隨後道:“若是順利,一年便就夠了。”

張衍稍稍一思,隨後笑道:“宋道友此去,想來也要見見往日故友,回來晚些也是無妨。”

宋初遠也知是他看穿自己心思了,連忙一個躬身下去,訕訕道:“小人定不叫真人失望。”

張衍點了點頭,不再說話。景遊拿起磬槌輕輕一敲,宋初遠也是識趣,深施一禮後,便退下山去。

張衍在山崖站有片刻,也是回了洞府打坐行功去了。

下來數月,涵淵門並無要事,他每日除了祭煉那白月英實外,便是打坐修行,偶爾出來指點門下弟子。

忽有一日,張衍正指點兩名弟子,景遊興衝衝來報,道:“老爺,大汪娘子和小汪娘子回山了,正在門外恭候。”

張衍微笑道:“算來也是該回山了,喚她們進來吧。”

汪氏姐妹自門外進來,兩女俱是一身素裙,仿若兩朵白蓮,見了張衍,都是跪下叩首,齊聲道:“拜見恩師。”

張衍仔細看她二人,果然出外磨礪一番,氣質神采較之往昔大有不同。

汪采薇本是性子內斂,現下觀來,神態舉止更見端持,倒是隱隱有幾分劉雁依的模樣,而汪采婷眸光閃亮,含笑盈盈,卻是洗去了不少浮躁,多了幾分含蓄。

汪氏姐妹出來遊曆已有二十餘載,走遍了東勝洲各處,大大拓寬了眼界不說,在是磨礪了道心,而今把功行積累得極為深厚。

憑借著張衍所傳秘法,汪采薇燒穴二十八數,汪采婷畢竟資質更佳,得以燒穴三十數,不過再往下去,卻是始終難以邁進,思忖著化丹之藥也是搜羅差不多完滿,這才聯袂返回山門。

見兩人修為各是大有長進,並未落下,張衍也是滿意點頭,道:“都起來吧。”

兩女應聲站起,汪采婷這時抿嘴一笑,用胳膊碰了碰汪采薇,道:“姐姐,那事還是你來說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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