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圖一語說完,當即發難,大袖一揮,舞動出百數把離元陰陽飛刀,寒光道道,斬將下來。

龍鯉體型碩大,來不及躲閃,所有刀芒一個不落,俱是砍殺在它背上,頓時傳來陣陣金鐵交擊之聲。

隻是其渾身金鱗堅固無比,飛刀俱是撞成一團團精氣飛散,竟是連個印痕也留不下。

這頭妖物並無敵友之分,隻是因為沈林圖毀了瑤紫簪huā,方才對他格外仇視。

現下這一動手,卻也是被激怒了,喉中發出咆哮之聲,身後大尾裹起狂風巨浪,又自抽了過來。

沈林圖已是吃過一次虧,不敢硬捱,欲從旁遁走,隻是才出去數丈,張衍卻是一揌袖,水行真光蕩出一第兩百二十七章隔岸觀火從容收官道,將他身形扯了一扯,緩了這一步,便沒能躲得過去,背上又結結實實吃了——下,再次跌侄。

哪知他吃下這個悶虧後,卻是一聲不吭,黃是一起法訣,匆忙駕光飛去。

此時他也反應過來,若是張衍與這龍鯉一起為難自己,那也是遮攔不住的,是以想要先離了此處,回頭再找二人算賬。

張衍好不容易才把他拖入坑中,怎會放他走,當下一個踏步,以挪移之術轉到其前方,把星辰劍丸祭起空中,遙遙欲斬,同時抬手發出一道紫霄神雷。

沈林圖見一道紫芒過來,其勢威烈無倫,迫不得已,隻得停下身來防備。

隻是就在這時,那頭龍鯉老妖突發一聲厲吼,張口噴出一道深紅光氣,上了天穹後,便迎空散開,化作一團如霞如火的厚重彤雲。

而底下卻是海水如蒸,化作霧氣嫋嫋上飄,方圓數十裏水域盡籠於一片煙霸之中。

沈林神情不禁一緊他認出那是龍鯉練就腹中的一口,‘香精元羅氣”此氣能大能小,能散能合,極是堅韌難破,平時放出去時,能一第兩百二十七章隔岸觀火從容收官氣拖回百裏之內的水族回來供它吞食。

若是一旦被此氣裹住了哪怕以是他的修為,也不敢說有把握衝得出去。

雖此氣無法傷敵,但要是被其拖入深海之中相搏,那便要大大吃虧了因此未敢遲疑,即可縱身往外遁走。

張衍見妖雲漫天,滾滾而來,似要將海天攏在一處,他並不識得此是何物,但也看出此氣極是不同尋常,留在此處怕是連自家也被牽扯進去因此把身一縱,化一道祥光往天外奔走。

心中則暗道:“修為至這等境界,似都有這等困鎖天地之術,修士若無有遁身法門在手,怕難以與其爭鋒。”

想到此處他忽然想到,自己所習得五行遁法神通似也有這等法門心中卻是若有所悟。

那妖雲漸漸合閉,不過須臾,就隻剩一線縫隙。但二人遁速都奇快無倫,若是無有意外,都能在趕在圍合之前衝了出去。

張衍不多時就到得那元羅氣的所及邊緣之處,眼見得再有千丈,就能脫身,這時轉首一看見沈林圖亦是朝此處化光飛身而來,心中一動,忽然把身一橫,攔在出路前方,對著其駢指一點發了一道紫霄神雷下來。

沈林圖見張衍在前,一直忍耐著不曾出手本想著到了前方再暗算其一把,卻不曾想到張衍搶先動手,此時他若是躲閃,那勢必出不了此處,因此暗罵一句,硬生生挨了一道雷法,震得身形晃了一晃,依舊向上衝來。

哪知張衍卻得勢不饒人,又接連發了幾道雷術下來,他不得不運起法力硬扛,嘴中則道:“張衍,這頭老妖善惡不辨,敵友不分,你休以為它會幫你,你我有何恩怨,稍候出去再談!”

張衍笑了一笑,卻是並不答話,手中攻勢卻是更疾了。

沈林圖眼見那條縫隙越合越小,心中卻是大急,哪肯與張衍在此糾纏,仗著法力高深,把護身寶光持定,張嘴一噴,倏爾一道如虹刀芒,霎時從雷芒之中穿出,直奔張衍麵上去。

張衍知曉自己一旦避讓,必定讓沈林圖得了機會衝出去,那時逼不住此人尚是小事,若是此人先一步出得此間,必會反過手設法將自己堵在這裏,因此不閃不避,神色一凝,將乾坤葉祭在前方,再把渾身法力催動,身上寶衫精光大放,恰似一輪明月懸空,耀目至極。

那光華過來,隻聞一聲清鳴,乾坤葉竟被震了開去,而那光華也是勢頭盡了,張衍一看,卻是一把如雪搓成,柳葉形狀的小刀,不疼不癢在他護身寶光之上斬了一下,便即飛回。

沈林圖伸舌一舔,將那小刀重又納入口中,再次向前衝來,還未出去幾丈,卻見眼前一暗,出來一隻通體由黃煙凝聚的大手,如山嶽也似,壓將下來。

他忙把手一搓,一道犀利刀光飛出,撕開一條去路,把袖一擺,乘光馳去,可方才躍身而過,卻見麵前又出現一道黃光橫亙在前三番五次被阻,他恨得直咬牙,隻是此刻也顧不上喝罵,禦使了百數刀芒上前劈殺,意欲破開去路,可這道光芒如渾厚無比,刀鋒竟然不能一斬而斷,原本如飛矢般的去勢不免又是一滯。

張衍此時撇見那妖雲即將收攏,不慌不忙運起小諸天挪移遁法,霎時閃身出去,臨去之時,還不忘又打了數道神雷下來。

待沈林圖破開那一道土行真光出來,方衝至關口,卻又被那神雷生生打得退了幾步,隻能眼睜睜看著妖雲合攏,隻聞轟隆一聲,便看不見到他蹤影了。

張衍出得雲圈,未免那老妖轉頭來找自己麻煩,就把身一晃,借水遁去了數十裏外,再破空飛去,轉了幾圈後,尋了一處無名孤島落下,往高處一坐,遙遙關注著戰局。

雖是隔了如許遠,但他依舊能聽聞海上隆隆回響,顯是二人爭鬥極為激烈。

此時那籠在海上的“香精元羅氣”卻漸漸縮小,自遠處看來,倒似是一囊。直至畝許大小後,隻見那老妖口銜此氣,擺動身軀,往海中沉去,過不了多時,就消失不見。

張衍看得也是心中微驚,他知曉那紅氣有古怪,卻他沒有想到這般厲害,謠林圖竟是未能曾逃得出去,龍鯉乃是水族精怪,海中之能更勝陸上數倍,這回沈林圖恐不討不到好去了。

張衍搖頭一笑,此人即便得以脫身,恐也是元氣大耗,自己隻需耐心在此調息等候二人分出勝負便可。

他這一等,就是十餘日過去。

海麵上依舊是風平浪靜,總不見有人出來,那龍鯉更是不知所蹤,仿佛沒了聲息一般。

張衍也是詫異了,自語道:“莫非沈老道從他處走了不成?”

這倒也不是沒有可能,這龍鯉在東海之上活了數千載,先前也不是未有大能之士打過它的主意,隻是此妖一來道行不淺,二來有潛避深海之能,是以難以捉拿,要是這二人在海下打鬥時去了別處,倒是很難覓到蹤跡了。

他思忖道:“再等上十日,如是還不見人蹤,那便無需再等了。”

又過了五日後,他忽見海麵上靈機湧動,似是煮沸的水一般翻騰起來,不由站起,抖擻精神看去,隻見水上出現大片大片的鮮血,幾乎將這一片海域都染紅了,不但如此,其中還有數百片巴掌大小的破碎鯨片浮出。

張衍看了幾眼,把手一抓,攝了一道鱗片過來,放在目下一辨,見其金光耀眼,堅固柔韌異常,卻又輕盈如羽,隻是其上猶帶血漬,正是那龍鯉身上金鱗。

他眼睛微微一眯,隻此看來,那龍鯉必是遭了重創,就是不知沈林圖到底如何了。

再等得足有半個時辰,忽然有一道水柱衝天而起,其中有一人影,甫一出海,就匆匆往西北方向而走,張衍仔細一看,觀此人身影,正是沈林圖無疑。隻是此刻卻是道髻散亂,身上衣袍更是千瘡百孔,破破爛爛。

張衍目芒微微一閃,沈林圖乃是元嬰法身來此,所著冠袍本是法力凝聚而出,此時卻連修補一下也不曾為之,可以想見,是窘迫到了何等地步。

想到此處,便縱身一躍,乘風追去,不過他向來謹慎,隻是遠遠吊在身後,並不逼上去。

他一路細細觀察,卻是瞧出了一點端倪來。

沈林圖法身身形麵目與真人仿佛,但此時卻是忽隱忽現,似是一團虛影,仿佛一陣大風,就能將其吹散而去,不但如此,其飛縱騰身之際,也是歪歪斜斜,跌跌撞撞,明顯是受創頗重。

看出此人虛實之後,張衍哪裏還會客氣,把玄功一運,轟然一聲大響,元嬰自頂門遁出,背後五色光華之中,就有一道藍芒落下,往前湧動卷去。

沈林圖驚覺回望,不免吃了一驚,他沒有想到張衍不但未曾離去,還在此恭候與他。

見那藍芒之中似有無邊巨浪過來,已是來不及躲避,急把玄功催運,駕起寶光,死死穩住身形,不至陷落進去。

張衍朗聲一笑,他把肩膀一抖,身後那五色光華之中,就有一道刺目紅芒橫空閃出,似是流火大炎,熔燎而來,隻是一觸,就將那護身寶光錄去了。

沈林圖大驚失色,可畢竟還有幾分法力在身,再把寶光祭起,可那紅芒再度刷來,一掃之下,又將寶光銷去。

來來回回三四次之後,沈林圖已覺力不從心,一個疏忽,便被那火芒帶上一點,慘呼一聲,倒跌下來。

張衍一聲喝,一抖袖子,將乾坤葉往下一丟,金光一抹,就將他罩了進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