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五載時日過去,山海界中有陣陣震動聲起,那天地關門被再一次洞穿開來,隨清光奔瀉而出,大鯤贏媯緩緩擠入了界中。

秦掌門,嶽軒霄、張衍三人則是立在大鯤寬闊背脊之上,看著山海界上無邊無際的地陸汪洋,心下都是有所感歎,凡蛻修士神通威能太大,揮手之間就可崩滅星辰,所幸此次是禦敵於外,要是在山海界中動手,那眼前所見恐就是另一番模樣了。

秦掌門道:“嶽掌門,三日之後,你我再議鈞塵之事。”

嶽軒霄道一聲好。

張衍也是對他打一個稽首。

與他別過之後,秦掌門與張衍俱是身化清虹,往浮遊天宮而來。

此時溟滄派各府真人早已是在齊雲天帶領之下等在下方等候,待兩人落下,俱是上前見禮。

劉雁依帶著田坤、薑崢、魏子宏、元景清等四人走上前去,到了張衍麵前,躬身言道:“弟子恭迎恩師歸來。”

張衍微微一笑,點首道:“都免禮吧。”

眾弟子這才把身軀站直。

張衍待與眾真寒暄過後,便與其等別過,而後招呼了五名弟子一聲,帶其等來至渡真殿內,道:“你等隨我入界說話。”他把袖一卷,五名弟子隻覺眼前一個恍惚,就到了一片雲環霧繞,水潭幽深的秀峰之上。

在入得凡蛻之後,修士並不需刻意去做什麽,洞天也自然而然會演化為一方小界,故是這處地界與現世越來越近似。

魏子宏看著四周,道:“此便是恩師開辟的小界麽,這裏靈機比外間和順許多,可也稍顯微薄。”,

張衍笑道:“子宏說得不錯,此間靈機的確山海界有所不同,鈞塵界中便是這番模樣。”

魏子宏訝道:“此界有令諸位上真忌憚的存在,不想靈機卻不如我山海界。”

張衍道:“此界傳承不及我九洲,靈機也是稍遜,但是勝在地域廣大,修道人數目乃我萬千倍,因此出色人物也是不少了。”

劉雁依等人沒有說話,都是認真聽著,他們看得出來,自家老師不會無緣無故帶自己來此,定是有什麽事要交代。

張衍繼續言道:“若無意外,鈞塵界之事大致已不會再有什麽波折了,可為師與幾位上真便將此界帝君都是除去,界內也定有不遜之人,為鎮壓此輩,屆時就由得你等前去對付了。”

劉雁依秀眸投來,道:“恩師要借那鈞塵界修士之手,來磨練徒兒與幾位師弟麽?”

張衍點首道:“山海界雖消弭了紛爭,但無有鬥戰,對你輩而言,卻也太過安逸,未來鈞塵界修士便是你等對手,且此界靈機同樣豐盛,並有許多紫清靈機,在那處修道,不見得比在山海界差了。”

劉雁依幾人頓時都是明白過來,自家老師這是鼓勵他們去往此界之中,一邊可鎮伏此界修士,磨礪自身,一邊也可借用此界外物來修道,而且此舉也等於是變相削弱了此界實力。

張衍伸手一拿,便見天中多了一處漩渦,而後便見無數飄飛石土聚合在了一處,不多時,便凝聚為一星辰,飄懸在了地陸之上,隨著他繼續運法,不過半個時候,天中就多了百餘顆星辰。

這裏是他小界,陰陽二氣由他支配,再加上一身莫大法力,改天換地乃是輕而易舉之事,隻是萬物生長便不是那麽容易了,不過隻要有充沛靈機在,這些暫且都可忽略。

他言道:“上方地陸山水與鈞塵界大體一致,你等可設法熟悉,一二十年內,我九洲會再度攻伐鈞塵界,在此之後還需鎮伏四方宗派,那時便需你等出手了。”

他再是一彈指,五道符詔飛入劉雁依等人手中,道:“持此符詔,可隨意進出此方小界,隻要是要我玄元一脈門下,都可帶入進來修煉,在此你等盡可放手施為,便是打壞洲陸山川,隻需祭動符詔,有山河童子在此鎮壓,自能把陰陽兩氣重作梳理。”

劉雁依等人俱是欣喜,道:“弟子多謝恩師賜符。”

到了洞天之後,他們便與人切磋較量,也生怕一不小心就毀壞山水地陸,除了去往虛天之中,平日根本無法施展出真正本事來,不想小界之中還有這許多好處,自是心下喜悅。

當然,這也是因為張衍小界開辟不久,除了天地分辟,不存在什麽珍貴之物,便是搗亂了也不礙事,若是白鷺洲那等地界,至少也在萬載以上,在靈機孕育之下著實長出了不少天材地寶,那便不能如此做了。

張衍趁著眼下有暇,將五人都是考校指點了一番,這才放其離去,隻是目光一轉,見元景清卻是立在那裏未動,便道:“徒兒有什麽話要與為師說麽?”

元景清俯身一拜,道:“恩師,弟子請命閉關。”

張衍看他一眼,頜首道:“你修為雖是到了,但功行未滿,此刻閉關,雖嫌早了些,但若道心持正,倒也不是沒有機會。”他一點指,一道靈光射入其眉心之中,道:“去吧。”

元景清稱謝一聲,再是一拜,就持拿符詔,自小界之中退了出去。

張衍坐有一會兒,就自袖中將孔贏的乾坤囊袋取了出來。以他如今身份地位,修道外物已是不缺,法寶自己也有,不必去覬覦他人的。

隻是他卻想看上一看,這其中會否涉及到此人踏入三重境的機緣。

法力方待入內,卻被一層障礙阻住,明白此人雖是已死,內中所留神意卻還未曾完全消散,若是未到其人層次之人,便是得了此物,也休想打開。

他笑了一笑,亦是把神意一運,眼前一晃,霎時到得一處莫名界空之內,便見孔贏身影站在那處,隻是異常模糊,仿若時刻消散之中,於是也不多言,一拳轟出,頓將其身影震散。

隨此神意一破,那乾坤囊袋之上禁製頓解,法力入探,就將裏間諸物看得清清楚楚,見無有什麽威脅到自身的,就起法力一振,將之全數放了出來,。

孔贏隨身所帶得數件真寶本也是收納在內,此刻一出來,便想四散飛出,然而被他法力拘束,隻是無處可逃,最後知是無法抗衡,隻好老老實實待在原處。

張衍並不在意這些真寶,隻是伸手一拿,將一卷玉冊拿了下來。打開一看,此中記載的乃是一門道功,先前他對玉梁教一些功法神通已是有所了解,此刻不難認出來,這隻是玉梁教中給低輩弟子修煉的《冼塵錄傳》,非是什麽高深玄功。隻是在那些記載文字之下,卻有不少批注修改,幾乎每一行都可以看見,從筆意上來,書寫之人當是孔贏無疑。

他看了下來,便已是明白,孔贏當是準備將這一冊道書重作修改,好使其成為一門上乘功法,隻是最終還差數十行未得完成。不覺搖了搖頭,將之放去了一邊,目光再是一掃,撥開那些丹瓶法器,從中又拿了一枚玉簡下來。

此玉簡極為特殊,上麵有竟是設有一道封禁,他眼中閃了閃,知這其中必是隱藏了什麽,起兩指放在簡身之上,輕輕一抹,就將其上附著的禁製解了去,露出了裏間真正麵目來。

他凝神一看,見玉簡之上寫有一串蝕文,稍稍一辨,內中竟是蘊藏有孔贏一道神意。

把神意藏於蝕文之中,這等手段倒也少見,不過看得出來,這當是此人照某樣物事摹演而成。

他抬起首來,再是認真搜尋了一番,最後卻是搖了搖頭,那原物並不不在這裏,但隻眼前這一片,仍是十分有價值,可以從中窺看出不少玄妙,便把心神凝定,仔細推演起來。

數日之後,他忽覺有一股龐大神意落下,似要講他接引而去,立時明白是秦掌門在招呼自己,便吧心神從中退了出來,隨其而去,一個恍惚,已是落在那莫名所在,見秦掌門、嶽軒霄二人已是在此,便上前見禮,過去片刻,薛定緣、孟至德、嬰春秋也先後到來。

秦掌門見人已齊至,便言道:“今請諸位道友來此,是商議鈞塵界未了之事。此界之中,如今最大勢力便是那積氣宮,共有四名帝君,而玉梁教雖是沒了孔贏,可仍有些許實力留存,教中當還有兩至三位帝君,若是合力,倒也不容小覷。”

嶽軒霄淡聲道:“此輩不可留。”

秦掌門微微點頭,道:“有大鯤贏媯相助,我等要做到此事不難,隻眼前威脅可解,未來威脅仍在,“他頓了頓,加重語氣道:”那真陽大能不可不防。”

張衍這時開口道:“鈞塵界那些帝君若是自覺走投無路,極可能會留下山海界的線索,透露給此位知曉,若是遇上那些個不在乎自家臉麵的,甚至還可能以此來要挾我等,這根本無法防備,這一位遲早是能知曉我等所在的。”

眾真心下仔細一思,都是點頭,認為這是極其有可能的,往壞處想,甚至玉梁教就可能做過這等布置。

秦掌門言道:“故我等必要想好,將來要如何應付這一位。”

薛定緣道:“秦掌門可是有對策麽?”

秦掌門道:“現下有三法,其一,我輩之中若能有一位突破境關,到得那等境地之中,如此就不必畏懼這一位了;其二,便隻能如孔贏一般,在這一位到來之前,去往虛空元海,四處找尋可容修道人存身得界空,便是山海界被其盯上,也還可有退路。”

薛定緣又問:“不知那最後一法為何?”

秦掌門目中神光微綻,道:“設法尋到我九州諸派祖師飛升之所在,當不難化解此危!”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