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鎮守西方的這位,孟真人隻知道是一位無名道人,既然看不出對方來曆,他也自搖了搖頭,不再去多看,手中取了一枚玉石投入了陣中,隨後掐指細算,三位真人都知他在感應陣中氣機,不敢相擾。

一刻之後,孟真人放下手來,沉多道:“果是“四象斬神陣”以其中氣機來看,陣內門戶運轉每隔兩個時辰必有一變,倒也不算繁難,但若要破陣,隻在每日陰陽交替之時,方有一線機會,想要在三日內破陣,唯有勉力一試了。”

孫真人道:“師兄,不妨我等回竹節島再做商議。”

孟真人微微頜首,擺了擺袍袖,四位真人縱雲轉回竹節島。

待幾位真人在華蓋下分位坐好,童子搬來供案香果,果蔬佳釀,再點起高香,嫋嫋清氣中就有異香散開,童子作揖一禮,退在兩側。

顏真人對著孟真人打一個稽首,道:“師兄,已臨近午時,不如讓門下弟子走上一遭。”

孟真人歎息道:“也唯有如此了。、,

這個陣法的四處陣角便是破陣關鍵,然而在此處卻最為凶險。

經過了陣勢運轉之後,守陣之人能將其餘三人的法力合於一處,且威力更是比原先大上了數倍有餘,就算幾位洞天真人入陣衝到他們麵前,也是經受不住這四人聯手一擊。

是以隻能靠不畏死的弟子入內踏陣,循著陣勢變化來到陣角上,盡管也是免不了身死道消之局,但隻要所攜法器留下,便能暫時攪擾陣勢運轉。

隻要出現了這一線之機,隔絕了四名陣主聯手,四位真人便可於這一瞬間一齊闖入陣中,破開此陣。

顏真人對一道童說道:“你去山腳處,喚八名弟子上來。”

道童領命去了。

片刻之後,八名闖陣弟子都是駕乘了一輛飛車上了峰頂,在台階前翻下身,邁步上前拜見四位真人。

在這兩個時辰之內陣中的門戶究竟如何運轉,未得入陣也無從知曉,所以這些弟子說是闖陣,其實是試陣,其結局必定是身死陣中。

孟真人微微一歎,道:“可曾記下這些弟子的名字?”

他身邊轉出來一名童子,彎腰一揖,道:“稟老師,都記下了,不曾遺漏。”

孟真人點點頭,各自打了一道符篆入了那八人的額頭,道:“此我所授踏陣之法,你等先去陣前等候,如見東南西北四角上靈氣一落,便可入陣。”

這八名弟子一齊應諾,各自取了法器退下,上了飛車,往陣前飛去。

待他們一走,孟真人沉吟道:“桂從堯鎮玄武位,羅夢澤鎮青龍位,渠嶽鎮朱雀位,還有那無名道人鎮白虎位,如今四象四氣往來不絕,諸位師弟,我等當先命座下弟子持了法寶前去鎮鎖靈機,隔絕煞氣才是。”

顏、朱、孫三位真人一齊稽首,道:“但憑師兄吩咐。”

孟真人拿出了一麵玄色小旗,對不遠處的齊雲天說道:“雲天,你持我這彌方旗,前去北位鎮鎖氣機,陣中之人若有妄動,我自會趕來。

齊雲天拱手道:“雲天領命。”上前捧了小旗,轉身下去,片刻後,一道清氣往北方飛去。

顏真人也是招來一名相貌俊逸的年輕道人,道:“洛清羽,你持我這白龍金鎖,去西位鎮鎖,如有異象變化,不必驚慌,我當會知曉。”

這名年輕道人微微一笑,稽首道:“謹遵老師之命。”行禮之後,他也是轉身領命去了。

朱真人取出了一把法劍,冷喝一聲,道:“莊不凡,你持我這瑞雲丹鳳劍去東位鎮鎖吧!”

莊不凡不敢怠慢,上前恭恭敬敬領了法劍,倒退幾步下了石階,這才縱起遁光,往東麵方位飛去。

孫真人一笑,他一招手,喚了寧衝玄上來,從袖中拿出一隻古樸藤壺,道:“衝玄,你持了我這五雷壺去南位鎮鎖,量那老妖也不敢出來找你晦氣。”

寧衝玄上前拿過此壺,長身一拜,起身一縱,一道青芒直赴凶陣南位。

四象斬神陣可從四方抽取煞氣,若是靈機不斷,無需外力,此陣便能源源不絕運轉下去,威力也可大上數倍。

但若有四件真器在四個方位上〖鎮〗壓,便可隔斷外來靈機,隻能依靠守陣之人自家法力運轉。

可本陣之人如也有四件真器守與陣中,那麽這番布置自是無用。

不過真器難得,便是溟滄派也沒有幾件,三泊湖妖更是未豪闊到可一次拿出四件真器的地步,便是有一件,也不大頂用,反而會致使陣法運轉不暢。

正是吃準了這一點,孟真人才敢放手任弟子施為。

不過三泊湖妖顯然也早有所料,因此並未指望能靠煞氣運轉陣法,早早就約定從破陣伊始,再到收陣息止,當中隻以三日為期,三日內若破不得此陣,溟滄派便需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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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持三日時間,對幾位法力深厚的大能之士來說實在算不得什麽,因此也不太在意。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峰頂上諸人遠遠望去,隻見那雲陣四角上的靈光突然一落,不多時,一名童子上來稟道:“祖師,那八名弟子已入陣了。”

孟真人閉目不語,半個時辰之後,就有八道靈光陸陸續續飛上峰頂,化作八塊牌符,一一落在他的案前。

這是那八名弟子的護身玉牌,如今護了他們的元靈出來,正是說明這八人一個活著出來的也無。

孟真人早有預料,表情不變,目光在玉牌上一掃,嘴唇翕動,向那玉中元靈問話,過了一會兒,他點頭道:“我已知曉這陣法兩個時辰內的變化,童兒,再去喚八名弟子來。,…

天下陣法雖然變化多端,但都是從上古九大元陣中演化出來,一旦發動,就能讓人看清大致路數,之後一定時間內的陣法衍化,再怎麽轉動,也不會脫離這些窠臼了。

隻是這陣法每隔兩個時辰一變,到了下一次闖陣時,仍需先用弟子的性命去填,才能推算出這段時間內的變化。

若是溟滄派舍得派出千餘名弟子前去填陣,此陣也是必破無疑,不過如此一來,溟滄派自己根基也是毀了,而且身為名門正派,此事無論如何也是不能做得。

待童子又喚來八名弟子,孟真人打了一道符篆進入他們的識海,這才道:“我已將此陣這兩個時辰內的諸般變化告知爾等,你八人攜了法器前去,千萬不可為陣中景象所迷,免得自亂陣腳,若得以達到陣角上,無需去管其他,拋下法器即可,可曾明白?”

八人一起躬身應是。

孟真人揮袖道:“去吧。”

這一坐,又等了半個時辰,待到午時將近之時,又有八道靈光飛上了峰頂。

孟真人看了看天色,搖了搖頭,道:“時辰已過,子時再言吧。”

隻有在每日子、午二時陰陽接替之時,守陣四人運轉氣機時才會出現一絲滯澀,換做其他時辰,則此陣破綻更為難覓。

時間匆匆而而過,到了子時後,這一次前去破陣的十六名弟子依舊無功而返。

四位真人默坐不語,如此到了第二日午時,再度派去的十六名弟子仍是死了在陣中,隻餘元靈得返,沒有一個能衝到陣角上。

這日子時一到,待前八名弟子試陣之後,孟真人卻是一氣遣了三十二名弟子出去。

在耐心等待了大半個時辰之後,孟真人突然睜目,其餘幾位真人也是神色一動,他掐指推演,旋即一歎,道:“可惜了,朱雀位上有一弟子雖然成功闖入陣角,但我所料不差的話,這是那四人故意露出的破綻,好引我等入陣。”

他搖了搖頭,若是兩個陣角上都有弟子闖入,便是陷阱,也值得一闖了。

不出意外,今日這些闖陣弟子沒有一個活著歸來,隻餘被玉牌護持的元靈飛回峰頂,夜色之中,數十道如同螢火般的光芒飛來,島上數百弟子也是看得黯然。

這兩天來,張衍一直在冷眼旁觀,見了此景,心中感慨“不得大神通,**力,長生不過一場空夢罷了,隻是一枚受人擺布的棋子罷了,除非自己成為那弈棋之人,才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顏真人麵無表情道:“明日便是最後一日了,師兄該下決斷了。”

孟真人沉聲道:“明日午時不破,子時也便沒有機會了,可歎,我所授的破陣之法若能秉持本心,不受陣象所擾,必能闖到陣角之上,這些弟子明明已知自家必死,事到臨頭,卻仍心存畏怯,以至錯失良機。”

顏真人麵無表情道:“若是他們道心堅定,縱是受資質所限,也不至於在化丹境之下修為便停滯不前。”

孟真人緩緩點頭,對童子說道:“童兒,去將那三位師弟喚上來。”

未過多久,便有三名白發蒼蒼的修士走了上來,對著四位真人也不叩拜,隻是拱手為禮。

這三人和四位真人俱是平輩,隻是修煉到化丹頂峰之後,卻是無法練就元嬰,如今壽元將盡,隻能求個殺道解脫,轉生為人再修了。

孟真人站了起來,稽首道:“明日午時,要勞煩三位師弟了。”

三麽老者都是表情淡漠,顯然早已看透生死,回禮道:“我等聽憑師兄吩咐。”

顏真人突然轉過頭,一道冷冽的目光向張衍處望過來,淡淡道:“張衍,你明日便與這幾位師弟一起闖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