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會這樣,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在驚恐的發現沈鈺出現在自己身後時,梁澤恒立刻就做出了最快的反應。

此刻的他身入陣中操控棋盤,大陣皆在他手,變幻皆由他心。

在他的控製之下,無數黑白相間的棋子就如無數高手組合排列到一起,組成了浩浩****的軍陣衝著沈鈺圍殺而去。

刀槍如林,戰馬嘶鳴,耳邊好像在這一刻響徹著沙場征伐之聲。

可是這些棋子在靠近沈鈺的時候,卻仿佛完全失去了目標,直接從他的身體上穿了過去。

自己引以為傲的陣法,完全鎖定不了他。就好像他麵前的不是什麽真人,而隻是一道影子而已。他的軍陣再厲害,也似乎傷不了這一道虛無縹緲的影子。

也正是這一幕,讓梁澤恒懷疑人生,差點破防。

他不明白,這樣足以在那些老怪物最巔峰的時候,連他們都埋葬的陣法。為何在碰到沈鈺的時候,顯得如此不堪。

為何世間還會有這樣的人,簡直是如刺蝟一樣,讓人無從下嘴!

或許,他麵對的就是一道影子而已,真正的沈鈺可能就潛藏在某一個角落。就等著他露出破綻,然後猶如毒蛇一樣,給他致命一擊。

這無時無刻都如芒在背的感覺,讓他著實不爽,也讓梁澤恒隨時都有性命之危。

“沈鈺,我的確是傷不了你,可你也傷不了我。大陣不破,我便是無敵的!”

試探了幾下都是無功而返,自己引以為傲的陣法似乎奈何不得沈鈺。

不過慌亂過後,梁澤恒就很快鎮定了下來。自己也在大陣中與大陣相合,隻要大陣不破,自己便是無憂。

“沈鈺,你說你能殺的了我,可我不信!”

“這大陣乃是上一個時代殘留下來的,又經我們曆經百多年的改造,加之無數人力物力的投入,威力早已不可同日而語。”

“當年這陣法可是專門為了對付沐子山的,隻是可惜沐子山選擇了去鎮壓絕地,這才讓著陣法暫時失去了作用,以至於明珠蒙塵。”

“現在它被重新啟用,專門用來對付你們。”

“是,你沈鈺是有手段,我傷不了你。可大陣不破,你也一樣傷不了我!”

說話間,陣中的棋子聚集在一起,遮天蔽日浩浩****的向裏麵碾壓而去。

除了白翼之外,陣法之中的其他人都在這堂堂之師下黯淡無光,反抗也顯得那樣虛弱無力。直覺告訴他們,一旦棋子落下,他們都會死在這裏。

唯有須發皆白的白翼持槍而立,始終是麵色不變,猶如久經沙場的將軍鎮定中帶著鐵血。

他要憑一己之力,破了著所謂的軍陣,屠殺對麵的無敵兵將。

“白翼還在陣中,這江湖上最頂尖的高手們還在陣中。沈鈺,我隻要殺了他們,同樣是大功一件!”

“嗬,是麽?”不屑的輕笑一聲,沈鈺清冷的聲音響徹耳畔。

“你不過是想圍魏救趙而已,這點小心思以為我不知道。你想逼我出手,隻有這樣,你才能夠確定我的位置。”

“可是有些事情不要太想當然了,你以為你的大陣當真無敵麽?你以為自己真的安全麽。我說了要殺你,就一定要殺你!”

就在這時候,沈鈺的手中多了一幅畫卷,畫卷尚未展開,也不知道裏麵畫的是什麽,不過這東西卻讓梁澤恒完全摸不著頭腦。

他們在這打生打死的,沈鈺拿出一張破畫出來,怎麽著,是打算玩文的麽。

可就在下一刻,畫卷緩緩展開,一股厚重仿佛容納一切的氣息覆蓋而來,好似周圍的一切都融入到了這一張區區的畫卷之中。

“你的陣法的確很奇妙,但卻仍舊沒有擺脫一般陣法的束縛,無非也就是借助山川地脈,日月星辰之力來布陣。”

“精妙是精妙,可未必是堅不可摧的!”

畫卷展開,屬於這幅圖畫的威力才算是真正展現在了梁澤恒的眼前。

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無數山川地脈,無數河流湖泊,星辰閃爍,日月交輝。

這才是真正的天地之勢,這才是仿佛煌煌天威,任何東西在這股力量麵前都仿佛是不堪一擊。

自己引以為傲,似乎要碾壓一切的棋盤被一點點的摧毀。整座大陣最中心的巒山,更是仿佛在經曆巨變。

山巒開始下沉,仿佛漸漸形成一片山穀。與此同時,旁邊的一片低矮的山穀反而是拔地而起,形成了一座新的高山。

山脈地勢被完全改變,而且是在陣法的控製之下被強行改變。現在的巒山,可是有著陣法之力的加持,卻被硬生生改變了地勢。

這一幕完全不似凡俗之力。

竟能以人力改變地脈,這特麽還讓人怎麽打,這分明是在作弊。

原本的山川地脈形勢大變,陣法也瞬間有了破綻,在畫卷的碾壓下頃刻間也完全破碎掉。

“噗!”與大陣心神相連,大陣被摧毀,梁恒澤也受到牽連。

整個人被恐怖的力量反噬,經脈丹田,內髒骨骼盡皆粉碎,整個人隻能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鮮血從嘴角噴了出來,裏麵還夾雜著內髒的血塊。

大陣既沒,他恐怕也是生機無多。為什麽,自己明明算好了一切卻還是輸了。

就好像當年他們圍殺沐子山一樣,明明是一切都是穩操勝券,可最後就是一敗塗地。

“我得活著,我得活下去,無論如何都得活下去!”

直到這時候,梁恒澤的眼中還在閃爍著光芒,努力的想要爬起來。卻好似連最後一點力氣都失去了,他根本掙紮不動。

下一刻,一把劍出現,直接插入他的胸膛之上,一瞬間便幾乎將他的生機泯滅殆盡。

“我說過,我覺得我能殺的了你,就一定能殺的了你,我一般不說謊的!”

耳畔傳來沈鈺的聲音,梁澤恒眼中最後的一絲神采消失,可是直到最後,他的眼神都在看向遙遠的北方。

在那裏,在那遙遠的寒穀之中,在萬丈冰川之下,還有一個人在等著他。

他不擇手段的想要活下去,不是為了自己能活,而是有朝一日希望她能活。

為此他可以不惜一切,為此他可以不擇手段,他可以出賣自己的良知,乃至是靈魂,隻是為了能有朝一日能再看她一眼而已。

如今,沒有希望了,終究是沒有希望了。最後一麵,始終是見不到了。

好在,自己還留了一封信,就是為了怕有一天自己先走了。

若有朝一日,她能夠僥幸而活的話,希望可以看到自己留下的信。他會明白自己是個陰狠毒辣的負心人,相信她會忘了自己,開始新的生活。

即便他能活,他自己也已是殺人如麻,而她依舊純潔如白蓮,他們終究不再是同一路人。

無論他能不能活,他們都不可能了,這世間之遺憾,唯獨求而不得最是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