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人?”

就在路飛煙正要對陌離下殺手的時候,提前有一把劍出現,直接將陌離釘死在了石板上。

突如其來的劍讓路飛煙大為不安,今天的事情,還關於她的身份等等這些絕對不能傳出去。

在得到絕對的力量之前,她必須要絕對的低調。

不過,當看到眼前出現的人是誰的時候,路飛煙沉默了。眼前的人她不僅惹不起,而且恐怕連自己也根本走不掉了。

“我原以為薛沐辰一死,事情就到此為止了,沒想到還有漏網之魚!”

“沈鈺!”丹唇輕啟,艱難的吐出這兩個字。單是這個名字就仿佛有萬鈞之力壓在肩頭,讓人感到從內而外的壓迫感。

也唯有真正麵對他的時候,才知道眼前這個人有多可怕。一身氣勢,就仿佛是無底深淵一樣,讓人無論怎麽看都看不到盡頭。

“你是來殺我的?”

“是!”點了點頭,麵對眼前這個婦人,沈鈺連拔劍的興趣都沒有。若是這樣的人都值得他拔劍,那自己的劍未免也太不值錢了。

“不,沈鈺,你是不會殺我,爺爺給我留下了很多秘密,你一定想知道這些秘密,所以你絕不會殺我的!”

“小姑娘,不要太自信,你所謂的秘密我已經完全看過了,就在剛剛!”

“你!”沈鈺的話讓路飛煙一下子驚醒,臉上更是變得陰晴不定。

“所以剛剛你之所以未出現,是在窺探我的記憶?”

“是,你跟你爺爺一樣喜歡廢話,而且你的破綻太大了,兩個性格在不斷變換,這就是你最大的破綻!”

“窺探你的記憶,比想象中更容易!”

慢慢走上前,沈鈺輕輕抬起了自己的手,恐怖的劍意帶來陣陣窒息般的感覺,隻讓人感受到無盡的恐怖。

“也許曾經的你經曆了無數的苦難,的確值得同情,但現在的你絕對死有餘辜,你的手上沾染了多少血你自己還記得請麽。”

“你這樣的人,還是早點離開這個世間的好!”

“嗬,要殺就殺,又何必在一旁如此假惺惺!”

閉上雙眼,路飛煙靜靜的等待著,她不想再別人麵前露出一點膽怯。

曾經的她也曾在別人麵前卑賤的搖尾乞憐,可得到的隻是更多屈辱而已,那時候她就知道別人不會因為你的乞求而放過你。

憐憫之類的東西,不存在的。

最後的尊嚴,她不能丟。

“我知道我害死過很多人,可我隻是想活而已,有什麽錯。我經曆的那麽多,我隻是想過我想過的生活而已,又有什麽錯?”

“正因為你曾經曆過困難,你難道不應該盡自己所能的讓更多人避免相同的苦難麽?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隻是一味地報複所有人。”

“嗬,沈鈺,我遭受的一切你可曾遭遇過?你隻會高高在上的說一堆風涼話而已!”

“不知他人苦,又何必在這裏冠冕堂皇的說一堆廢話!”

即便死亡已經籠罩在自己周圍,路飛煙依舊倔強的不肯服輸,尤其是在麵對沈鈺這個殺了自己爺爺的人。

對於沈鈺,她從來都是不屑。像這樣未曾經曆過波折的人,從來都不知道他們這些人的苦。

他們並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活著本身就是一件難事。而她想要的,隻不過是活的稍微好一些而已!

“沈鈺,別人都說你俠肝義膽,愛民如子,是一個一片赤誠的好官,可在我看來你其實也不過爾爾!”

“我們曾經受到的那些苦難你都未曾承受過,哪怕是普通人的貧苦生活你也未曾經曆過,你知道我們這些人想活著是一件多難的事情麽!”

“你從來都隻是以一個旁觀者的眼光去看別人。你們高尚,你們正義,我們就卑賤,就邪惡!”

緊閉雙眼的臉上滿滿的都是鄙夷,什麽行俠仗義,什麽為民除害,無非就是成王敗寇而已。

成者就是俠,輸者就是惡,僅此而已!

“憑什麽?憑什麽你們可以衣食無憂,可以平安幸福,可以高高在上。”

“憑什麽我們就要遭受那樣的磨難,日日哀嚎乞憐卻得不到一絲憐憫。”

“沈鈺,你告訴我憑什麽?照你的意思,我被人傷害了,我被這個世界傷害了,我還得奉獻這個世界,是我有病還是你有病!”

“別人都怕你,將你捧得高高的,他們都不敢得罪你,所以你自然說什麽都可以。”

“可我不怕你,我雖然想活,但我不怕死。我就是想告訴你,你以為你是誰!”

“你說的對,我的確什麽也不是!”再度抬起頭,冠冕堂皇的話他也不想說,可不喊兩嗓子是不是顯得格調不夠高。

一直以來,沈鈺都在以身作則,行俠仗義,懲奸除惡。所過之處,那些受害者無不拍手稱快。

可真正說到底,對他而言好像簽到才是真愛,所謂的行俠仗義更像是一種附帶。

真是諷刺,他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一個爛好人,但仔細回想一下的確有些話喊起來讓人惡心。

要是在消滅罪惡的時候不喊兩嗓子,他都忘了自己的初衷是什麽了,總不能說是代表係統消滅你吧!

可能路飛煙說的對,當有朝一日這些事情落到自己身上的時侯,他也會與對方一樣,徹底黑化而報複世界。

不過此時此刻,他還是他,還是那個有底線有追求的人。他所殺之人,都是該死之人,包括眼前的路飛煙。

沈鈺自己也承認,做這些的時候是帶著幾份功利心。但他做這一切的時候卻都問心無愧,那些人他殺的坦然,殺的理直氣壯!

手重重的落下,整個過程路飛煙沒有任何抵抗,仿佛最後的倔強一樣。當然,即便是抵抗了也無濟於事。

一掌過後,沈鈺直接轉身離開,再不回頭看一眼。這一掌落下,這裏的一切必然全部都灰飛煙滅。

“砰!”

當路飛煙死後,遙遠的山林之間,一座隱藏雨山穀深處的宮殿裏,一個中年人旁邊的玉盞突然炸裂,讓原本閉目的他突然驚醒。

連帶著他身邊圍繞盤溪而坐的數人,都紛紛睜開了眼睛,各自的眼中難免多了幾份慌亂。

“毀了?”

玉盞炸裂,證明西川的又一布局毀於一旦。

之前賀源被抓,他身後那些搞風搞雨的人也都死的差不多了,連帶著隱世之地的那位好像都被滅掉了。

現在連薛沐辰祖孫兩個也死在了沈鈺手上,這才多長時間,這盤棋就已經被毀的差不多了。

“多年的謀劃,今日一朝淪喪。沈鈺,一定是他,真是壞了我們大事!”

“大堂主!”這時候,下屬的一人突然開口“沈鈺這個人很聰明,要立刻把我們所有的痕跡全部抹掉,我可不願意正麵麵對這樣的高手。”

“不過我們也該有所動作了。再讓他這麽繼續下去,恐怕他會成為第二個沐子山,到時候……”

“第二個沐子山麽?”眼中狠辣一閃而逝,為首的中年男子生生將旁邊的玉檀木座椅的把手握碎。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成為第二個沐子山。”

“那些人可不會聽我們的苦衷,他們隻會看結果。結果不滿意,你們應該清楚等待我們的將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