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象五元宮之外,太微星主陡然用道果演化太微星域世界,將郭純陽、淩衝、姬冰花與司徒化四個兜了進去,卻將孔聖留下。孔聖本將先天五色玄光耍的開心,忽然對手不見蹤影,亦是愣神片刻,冷笑一聲,知道太微星主要解司徒化之危,又不肯讓自家窺見其道果底細,才特意將他甩出。

孔聖此來,隻為葉向天或是正反五行混元滅道真法的道訣,郭純陽不在,正合其意,狂笑一聲,先天五色玄光一抖,便往太象五元宮中刷落!這一招打實了,足可將太象宮宮頂盡數掀開!

哪知虛空之上忽有一道裂縫開啟,有人說道:“此界非是你這等外來妖類撒野之處,還不給我滾出去!”先天五色玄光不知被甚麽力道扭曲,竟是瞬時不見了蹤影。

孔聖亦覺一股撕裂虛空之法力襲上身來,就要將其甩出此界!出手之人的道行未必在他之上,但毫無被此界大道壓製之意,圓滿的歸一境法力,非是他此時所能抗衡,怒聲叫道:“鈞天道人!你空桑一脈好不霸道!”

郭純陽賣個人情給鈞天道人,讓其誅殺了一尊血魔分身,雖有借力之嫌,但鈞天也不能不領這個情分,索性替太玄派再擊退一尊歸一。反正輪回盤重光之後,其便能重獲自由,回歸空桑上人門下,就算孔聖報複,也渾然無懼。

孔聖到底是實打實的歸一境界,就算受輪回界壓製,也非鈞天道人所能隨意擺布,但空桑一脈的虛空神通太過霸道,又有空桑仙府與輪回界大道加持,挪來移去隻是等閑事耳。

孔聖周身現出五色玄光,拚命抵擋虛空之力,但不過片刻之間,整個法身終於被送出輪回界之外!輪回界九層天罡大氣之外,孔聖氣急敗壞的身形閃現而出,沒了大道壓製,其一身法力水漲船高,立時重回歸一,五色神光就在身後沸騰如火,襯得其猶若天神一般!

孔聖從未受此羞辱,就要不顧一切殺入冥獄之中,卻見一位道人將一座小小仙府托在掌中,悠然現身,那小小仙府之上仙光如潮,引動虛空中無數爆鳴!

那道人朗聲一笑,喝道:“我乃空桑上人門下鈞天!今日削了你的顏麵,來日你可尋我報仇。若你不肯離去,也不過徒折顏麵而已!”

孔聖見那廝道行不過與自家相若,但手中仙府卻是霞光萬道,顯是一件至寶,精修虛空道法之輩便是這一點令人抓狂,無論如何進攻,總會被挪來移去,就算自家如何憤怒,也隻能吃下今日這個暗虧。

孔聖當下微微拱手,冷笑道:“好一個空桑一脈!你以為我不知你師傅那點勾當?九天星河要尋他晦氣之輩極多,待你師傅動手之時,我再來討教!”扭頭走個沒影。

鈞天道人逼走孔聖,亦是暗暗歎息:“看來師傅的打算已然弄得周天皆知,就是不知他老人家當真踏出那一步,會是如何凶險!”替師門招惹了一位歸一境的大敵,鈞天道人卻是絲毫不曾擔心,隻因乃師空桑老祖之敵,大多是合道之輩,多了一個區區歸一又算得了甚麽?

太微星域世界之中,淩衝陰神獨自遨遊了片刻,以玄陰級數催動太陰魅劍劍遁,足有七音八音之速,但始終飛不出這一方小小天地,反而因他動用法力,觸動太微星域禁製,立時有數座星球演化星神,橫空殺來!

淩衝怡然不懼,卻摸不到此界運行之脈絡,隻好先用太陰魅劍與幽影魔刀將圍來的星神盡數斬殺。好在此界雖是太微星主法力演化,其大半精力都被郭純陽牽扯,許多精妙變化皆不能施展,星神望去凶神惡煞一般,大多隻是待詔之境,偶有幾頭長生境界出沒,淩衝雖然殺之不易,但保命不難。

忽有一陣悸動傳來,卻是陽神證道在即,陰神暗暗焦躁:“若是師傅不能將此界破去,難道我師徒就要被困此處?本宗要怎麽辦?還有兩尊歸一無人牽製!”

陰若元神忽然傳來波動,說道:“主上不必焦躁,郭真人算無遺策,必有對應之法,主上隻需謹守本身,自有出去之時!”陰若雖是玄陰天魔之尊,落在淩衝手中,也隻有伏低做小,認了這個“主上”,尤其見郭純陽運籌帷幄,幾大歸一來襲,竟是生生敵住,太玄派如今傷而不死,已是極大的成就,未必就無其他手段,因此出言寬慰。

淩衝冷冷回道:“我豈不知師傅神通廣大,還用你來多言?莫要廢話,專心接引我之法力!”陰若不敢再說,果然專心配合淩衝法力運轉,淩衝將魔刀一震,發出無量刀氣,刀氣縱橫之間,在身前布下一座玄陰刀陣,但有入陣之星神,俱被刀氣所斬,遇上長生級數的星神,淩衝則且戰且走,隻為拖延時間,保存元氣。

太象宮之外,孔聖剛要逞威,居然就被挪移到不知何處,著實大出意料之外,來襲之人竟隻剩喬依依一尊歸一,這位星宿魔宗的奇女子暗暗咒罵:“說好了血魔等輩先來,我與太微撿個便宜,如何卻變成了老娘孤家寡人一個?真是不當人子!”

太微星主早已算定,血魔為了先天血河,必然糾集其他魔祖圍攻太玄,星宿魔宗可趁亂偷襲,彼時仙督司與七玄劍派必然坐視不理,隻要一擊得手,殺了郭純陽,便可從容退走,根本不懼仙督司行那黃雀在後之事。

一樁樁一件件安排的明明白白,偏生她與太微人到了,妖蛾子便層出不窮,先是一尊魔祖都不見,二是孔聖插手,三是龜縮多年的鈞天道人也橫插一手,還將孔聖那廝挪走。太微鬥數名傳天下,太微星主遇上郭純陽之前,當真是算無遺策,所言必中,一與郭純陽交手,卻處處吃癟,連還手都難,也不由得喬依依氣悶。

普渡神僧忽然開口道:“喬星主,你身入魔道,但魔性不強,所行並非魔事,大多隻是意氣用事,但也造孽不小,長此以往,必有報應臨身,唯有投身佛門,方能以慈悲之意,化解戾氣。若是星主有心向佛,老衲願為引薦,無論清靜歸真佛還是陰山大菩薩,皆有無上法力庇護於你,希莫自誤!”

喬依依目中魔光閃動,冷笑道:“魔道行事,便是圖的隨心所欲,你要我入佛門,青燈古佛,還不如將我打死!何況老娘已然修成歸一,此界還有何人能殺得了我?禿驢莫要放屁!”

普渡神僧毫不動怒,隻合十歎道:“冤孽!冤孽!大劫之下,眾生迷亂顛倒,縱是長生之輩亦解脫不得。唉,老衲言盡於此,喬星主好自為之罷!”將七寶浮屠收回,佛光一展,已然無蹤,竟是走了!

這一下連喬依依都大出意外,這老和尚來去匆匆,當真好生瀟灑,喬依依本可殺入太玄,卻留了個心眼,畢竟孔聖前車之鑒,若是鈞天道人再出手,可擋不住其的虛空神通,豈非自取其辱?還不如先等太微與郭純陽之戰分出結果,再行定奪不遲。

鈞天道人出手,大出眾人意料之外。七玄劍派之中,鄭聞手撫白須,皺眉道:“怎麽連鈞天道人也驚動了?他這一脈隻為穩定輪回,怎會插手修道界的爭鬥?”

八陣雷圖之中,孟神君冷笑道:“空桑一脈也是靜極思動了,就不怕多結仇家,有朝一日遭了反噬!”絕塵道人道:“這鈞天道人潛伏於九層冥獄,神龍見首不見尾,究竟是何來曆?”

孟神君道:“鈞天之師號為空桑上人,乃是一位合道之輩,精通虛空道法,可說玄門中虛空一係的道訣大多是其所傳。哼哼,原本那位上人得了先天大道眷顧,隻要不自家作死,自可無病無災,誰知偏要逆天而行!此事在周天之中也算一樁隱秘,還是司首無意間對我言說了幾句,便不與道友多言了!”

拂真道:“眼下太微與郭純陽纏鬥,普渡中途而去,隻剩喬依依與百煉兩個,我等要不要出手?畢竟此時正是良機!”

孟神君沉吟片刻,說道:“再稍帶片刻,等郭純陽與太微分出勝負,若不如此,我心難安!”絕塵與拂真師徒對望一眼,孟神君已將郭純陽當作同一級數的大敵對待,不然斷不會這般小心謹慎。

拂真口中微微發苦,他也是積年的老純陽,原先根本瞧不起郭純陽這等野路子劍修,誰知其竟是一路攀爬,如今更成了歸一之輩,實在令人驚恐之極,自家也隻能仰望了。拂真想起自家要證歸一,還不知猴年馬月,有無機緣,不禁更見沮喪。

普渡神僧前腳剛走,火光閃動,百煉足踏九火照天爐,自虛空中閃現而出,一見喬依依麵色便是一變,九條火龍現身,紛紛向其嘶吼不絕!

喬依依冷笑道:“不必這般緊張,本星主也要小憩片刻,隻等太微與郭純陽分個生死高下,再來炮製你!”百煉瞥見一團星光世界伸縮不定,亦是冷笑道:“星宿魔宗倒行逆施,早晚覆滅!”

喬依依冷笑道:“郭純陽也不知怎麽請的助拳之輩,普渡那老禿隻拖了一會,已是抽身離去,憑你區區純陽,便能擋得住本星主麽?”

百煉森然道:“縱是此身不存,元神燃盡,也要從你身上撕一塊肉下來!”兩位老祖互嗆幾句,忽地同時扭頭往太象宮望去。喬依依目中厲色一閃,叫道:“原來如此,太玄中又有人證道!這可留你不得了!”

太象宮中傳來大道悸動之意,同時太象宮之上亦有天劫之意匯聚,分明是內中有人證道的征兆!喬依依暗忖道:“不知證道的是哪一個?太玄何其多才,再來一個純陽,可不好對付,萬不可令其證道!”宙光真水一起,又自殺來。

百煉道人又驚又喜,喜得門中又將多出一位純陽,門戶大興有望,驚的是喬依依這廝鐵了心要扼殺那位將要證道之人,無論如何,也不能令喬依依安然過去!

百煉當真是拚了老命,純陽元神與九火照天爐合一,爐蓋掀開,化為無邊純陽大火,往宙光真水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