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怕江擇聽不清, 還是想要提醒自己。

拾柒別過頭去,不再看他又大聲說了一遍:“以後我們不要再聯係了。”

她幾乎是喊出來的,剛從醫院出來的拾柒身體還虛弱的厲害, 這一聲幾乎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 聲嘶力竭後的眩暈讓她身體不自覺後仰,還好趙靜在旁邊牢牢扶住了她。

江擇看著拾柒, 不知道她怎麽會這麽說, 甚至開始懷疑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他莫名的生出一種,要被全世界拋棄的感覺。

江閻良得了個要死的病, 江擇每天泡在酒吧, 已經快把自己折磨個半死, 卻怎麽也不能說法自己去看他。

可現在...就連自己一直放在心尖上的妹妹, 也要拋棄他嗎?

心裏難言的感覺,讓江擇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他一把抓住了拾柒的手腕,動作粗魯的把她從趙靜身邊拉過來。

拾柒反抗著可江擇根本不給她機會,看她有些眩暈的感覺,幹脆直接把她抱了起來。

沒顧忌自己突然動作引來拾柒的驚呼, 江擇緊緊把她摟在懷裏, 生怕她跑掉的模樣:“哥哥不知道你怎麽了,但是想不聯係話總要說清楚。”

可身後的陳貝貝和趙靜實在是粘人的緊,被拉住的衣服,拖延了江擇的步伐。

他轉過身停下腳步, 看到也引來了不少醫院病人護士的圍觀, 再這樣下去, 他還真是要被當做流氓了。

江擇語氣冰冷, 沒什麽耐性:“我不會把拾柒怎麽樣, 隻是有些話要講清楚,放心我比你們更關心她的安危。”

拾柒掙脫不了,被江擇抱在懷裏那一刻,心裏一直強撐著的防禦瞬間坍塌,她就知道自己又輸了。

無論什麽時候,無論多麽堅定的逞強,對上江擇的時候,所有都會不攻自破。

她跟趙靜她們擺了擺手,輕聲說著:“沒事。”

即使趙靜再怎麽恨鐵不成鋼,但拾柒都開口了,她沒沒有阻攔的道理。

趙靜這次真的生氣了,她拉著陳貝貝的手,丟下一句話頭也不回的走了:“要是有天你後悔了,別找我哭...”

拾柒看著舍友離開的方向,心裏說不出的滋味,又抬眼看到滄桑的江擇,想說的話還是咽回了肚子。

她捶著他的胸膛,掙紮著:“江擇,你放我下來。”

“連哥哥都不叫了?”江擇問她,話裏是藏不住的失落。

拾柒對上他的眼睛,這次她沒有躲閃:“那隻是你的一廂情願,我並沒有想當你妹妹,你也不是我哥,我們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最多隻能算是同學。”

“算是同學...”江擇重複著拾柒的話,他沒想到有天,他會和拾柒走到,連同學都隻能稱得上算是的程度。

“難道不是嗎?”拾柒問他。

“是...”江擇啞了聲,他想不到有一天,連自己珍視的妹妹都會想要拋棄他,他這人實在是太失敗了。

江擇:“我跟白富美分手了。”

他突如其來的這麽一句話,讓拾柒錯不及防,她不明白他的意思,難道這個時候了,他還想要讓自己,去安慰他失戀後的落魄的心情嗎。

拾柒輕笑著,是從未麵對江擇出現過的態度:“你是想我安慰你?”

江擇沒有說話。

但在拾柒那裏,默認了他就是這麽想的。

拾柒:“對不起,那你找錯人了,我從來不想當你負麵情緒的垃圾桶。”

拾柒又重複了一遍:“以後我們不要在聯係了。”

拾柒:“我受夠了,不想再跟你有什麽糾葛...”

她說完,身子還有點晃**,但她幾乎用盡力氣,甩開了江擇伸來的手,她寧願扶著旁邊被肮髒雨水打濕的欄杆,也不想再去接觸他。

“那天是你嗎”江擇問她。

他的話並沒有說明白,但拾柒卻知道江擇在問自己什麽。

拾柒沒回答,隻留江擇一個背影,丟下他一個人失魂落魄的站在醫院大門口。

——

拾柒離開的那天暴雨夜,江擇帶著醉意醒來,睜開眼就看到了旁邊正在玩手機的白富美。

“拾柒...”他開口第一句就是在喊她的名字,但卻沒有任何回應。

江擇嘴裏幹到像是要裂開,他努力撐起身子,手端起旁邊的水杯,晃晃灑灑水灑出來了一半。

水杯放在茶幾,玻璃碰撞的聲音,才終於引起白富美的注意。

她手機裏炸裂的音樂,吵得江擇腦袋發暈。

江擇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問她:“拾柒呢?怎麽不在?”

“拾柒?”白富美嬌弱的聲音,忽然變了強調。

她走到江擇身邊坐下,才發現這位置貼的他是那麽近:“剛才她就是坐在這裏的吧。”

白富美沒來由的一句,江擇卻沒聽出她話裏的意思。

江擇又問她:“拾柒走了嗎?你怎麽來的這裏?是她叫的你?”

白富美心裏的醋意再也壓製不住,變成怒火發泄出來。

白富美:“你是我男朋友,為什麽張開閉口都是別的女人?”

江擇醉酒頭暈的很,不想跟她爭吵:“那是我妹。”

“你妹?”白富美重複著這兩個字:“你把她當妹妹,她把你當過哥哥嗎?”

“無理取鬧。”江擇評價著她,甚至連生氣都懶得跟她生。

外麵暴雨的聲音,隔著窗戶也聽得清楚,江擇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打算跟拾柒問問她有沒有到宿舍。

可剛拿出來,就被白富美奪了過去:“我無理取鬧?天底下哪個男朋友的住處自己女朋友不知道,反而是讓個沒有血緣關係的所謂妹妹,天天到家裏來。”

白富美問他:“這話說出來,你自己能相信嗎?”

手機被她沒猶豫的摔在地上,屏幕碎裂到無法修複。

江擇忍著醉意站起身,他說話輕飄飄的沒什麽溫度,卻有擊潰白富美心理防線的力量:“你要是不信可以分手,從來不是我喜歡你,而是你倒貼我,認情自己的位置。”

是呀,江擇從來沒有需要過她,不過是自己一直在倒貼。

哪怕是現在,自己這麽鬧,白富美心理也清楚,不過是自己想要江擇挽留自己。

可是他根本不會這麽做。

“好,分手。”白富美笑得比哭還難看,她想再賭一次。

她故意沒有關上江擇家的門,故意走的很慢,想給江擇一個來追自己的機會。

可是她錯了,等來的隻有關門的悶響。

第二天白富美就後悔了,在洛北大學連鬧了幾天,江擇走到哪她就跟到哪。

不論她說什麽,怎麽祈求,江擇回答她的隻有一句。

江擇:“分手了就是陌生人,我從來不吃回頭草。”

“我從來不吃回頭草...”江擇自言自語著,揚起頭又是一杯酒下肚。

他開始笑話自己,分了多少次手了,他從來沒有後悔過。

可怎麽偏偏到了拾柒,到了自己妹妹,她說她再也不想跟自己有什麽糾葛是,會是那麽心痛。

酒一杯又一杯的下肚,江擇像是在喝白水,隻有烈酒在胃裏產生的灼燒感,才能提醒他,他還活著。

那天江擇喝到不省人事,酒吧老板都撥通了那串熟悉的電話。

剛換好手機的拾柒,插上電話卡,就有一通電話打過來。

“小七,過來接一趟你哥,這次他醉的有點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