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兩種風情

陽穀縣,煙柳巷,豪宅內。

依然是融融春意,一名隻穿了鵝黃褻衣薄褲的少女,極盡嫵媚,一雙杏眼秋水欲滴,玉手上夾了一顆翠綠的提子,真乃個綠嬌紅小正堪憐,她的提子輕放在溢彩流光的暖唇上,咬了半顆,另外半顆便如此送入西門慶的口中。

“你退下吧!”

西門慶煩躁不安的側過臉,躲開這份溫柔,整個暖室刹那如同冰封,少女小嘴輕嘟,一踏**,銀牙裏冒出幾個字:“你果真是三月便厭倦一個女人!”,說罷掩麵逃進了屏風後麵。

啪!

西門慶在軟**用力的拍了一下,看著坐在下首位那衣裝妖豔的張小三,惡心得跳了起來,在大廳內飛快的來回走動。

一抬眼,對下人說道:“你去請鹿.....哎,沒事了,退下!”

他是要請鹿帥來分憂,話到嘴邊,才想起鹿帥已經給自己親手殺了,十分的無趣,陳小三看著眼裏,聽在耳中,他是靠依傍著西門慶混飯吃的,自然十分了解主人的心,立刻賠笑道:

“大官人又看上了那一家的媳婦?”

西門慶喵了他一眼,隻見他竟然支起了蘭花手,恨得心裏罵一句:“閹人!”,嘴上隨口說道:“這非你能力所及,說了也沒用!”

張小三為人機靈,知道要令主人說出心底話,必須投其所好,立刻笑道:“大官人,小人有一事不明,你手段風流,家財萬貫,想要哪一個黃花閨女是要不到的,就如方才的小芙蓉,還不是為伊消得人憔悴,為何偏偏要去打那些婦人的主意,還要難度越高越喜歡,這其中有何趣味?”

“你不明白!”西門慶這句話一下子擊中了張小三的痛處,可他仍舊保持著媚笑,自從鹿帥死後,就沒人跟西門慶討論風流之事,難得今日有人詢問,正是心中有無數話兒要傾訴:

“你試想,那些良家婦女,貴人身邊的女人,自然端莊賢惠,懂得侍奉丈夫,她們的丈夫也是響當當的人物,晚上,閨房中,綿綿情意,他在外威武,卻想不要身下的女人,身體裏竟然還殘留著我的....嘿嘿,那是一種何等的英雄氣概,嘿嘿!”

“哈哈,哈哈!”張小三豎起大拇指讚歎道:“果然是英雄!別人用拳頭打倒當世豪傑,意氣風發,可大官人用風流的手段將他打得體無完膚,便是豪傑中的豪傑,不愧是偉丈夫,哎呀,還有那種偷摸的感覺,實在是筆墨難以模擬,隻能意會,不能言傳!”

西門慶聽了大喜,感覺張小三便是他的平生知己,立刻握著他的雙手,長歎道:“今日,我在陽穀大街上,給一婦人用叉竿打中了頭,這一打把我的魂兒也打了出來,飄飄****的跟了她回去,奈何這騷娘們竟然是武大的妻子!”

“武大的妻子,便是武鬆那惡賊的嫂子了!”張小三那本來就尖銳的聲音提高了不少,如同指甲劃過玻璃,他咬牙冷笑道:“小人也曾覬覦過那騷娘們,確實是國色天香,令人心中癢癢的,隻是要得到她有三難,聽說她曾遭遇大戶調戲,憤而告狀,可見她非水性楊花,此一難。”

“潘金蓮每日陪同武大到燒餅店,沒有單獨的機會,此二難,武鬆如同猛虎,也跟武大同住,此三難!”

“直娘賊!還需......”西門慶聽了大怒,正要叱責說“還需你說麽,若非如此,我還能長嗟短歎!”,可轉念一想:“聽說但凡男人變成男不男女不女之後,心腸會異常歹毒,心計也靈敏了許多,想來是精力都化作智謀了,聽他說出這三難,應當有應對之策。”

“兄....”看這張小三的蘭花手,西門慶那“兄弟”二字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隻得含糊其辭,說道:“那個,你有什麽良方,要是能遂了我心願,生藥鋪管賬的事情便交由你去辦!”

“小人早已有計謀,不單可以遂了大官人的心願,還能為你要回獅子樓和翠紅樓,到時您給我在翠紅樓安排個管事的位置便可!”

“快說!”西門慶握著張小三的手更加的緊了。

張小三詭異一笑,在西門慶手背上拍了一下,低聲道:“就不知道大官人喜歡潘金蓮哪一種風情?”

“如何說來?”

“依小人看來,享用這騷娘們有兩種風情,一是溫香暖玉,對大官人百般伺候,二是清高倔強,在大官人的力量下掙紮就範!”

“第二種風情最好,她越是矜持,我的心就越癢,她越是掙紮,我的情意就越濃,隻是我聽說,凡事取容易者而為之,便選第一種風情吧,也算是畢生奇遇!”

“第一難和第二難,大官人便如此這般......”張小三伏在西門慶耳邊說道:“這第三難也是好辦,小人聽說過兩天武鬆便要上東京辦事,待他辦事回來後,小人再施一計,即便他不人頭落地,也要充軍八百裏外!”

陽穀大街,武大郎燒餅外,已然是酉時。

武大郎念叨著:“這二哥也是無解的,有什麽事情不能在家裏解決麽,害我一下午的買賣都沒了,你凶神惡煞的,誰敢來這裏......”

武大郎一邊囉嗦,一邊關門,琿哥是個懂事的人,也不追問,急忙的收拾好,道一聲:“大郎,我走了,明日見!”,一溜煙的跑了。

“呸!小滑頭,難道我不知道你懷裏藏了三對炸雞翅麽,店鋪裏的數目我心裏清楚得很,不過念在你也是回去孝順老父,便不作聲,要是你敢再有下次,看我打不打你一頓!”

武大郎搖頭苦笑,推開了家門,屋子裏一片漆黑,他心中高興:“大嫂懂得節儉了,其實有月光,何須點油燈呢!”

房間裏麵的潘金蓮聽得大門響了,是慢慢的打開,不是振臂一推的,知道是武大郎而非武鬆,她在房間內輾轉反側了大半天,穿回自己的衣服,本來想替武鬆洗長袍,可心中一動,便不願意洗去自己身體的味道,將長袍整齊的折疊,放在床頭。

她雖為女子,卻有男兒的擔當,立刻整理衣裙,掌了油燈,飛快的跑到樓下,將油燈放在桌麵上,撲通一聲,跪倒在武大郎身前。

慌得武大郎連忙扶著她:“大嫂,你要折煞我了!”

“大哥,奴家做了有辱你名聲的醜事,請大哥責罰!”潘金蓮要將下午的事情和盤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