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冥婚

“都頭!都頭!”有人敲門了。

武鬆不作聲,聽得一人說道:“我都是那廝已經睡了,進去把他做了!”

武鬆心道:“奇怪!孟郊說我是他救命恩人,孟林也看不出有什麽異樣,怎麽就要把我做了!好,我便看看你們有什麽把戲!”

“好酒!好酒!”

武鬆大聲喊道,嚇得門外兩人不敢作聲,良久,有一人惴惴道:“都頭,你睡了麽?”

“真是好酒!喝得我醉醺醺的,越醉越好,當日便是喝醉了才上景陽岡打虎的,老爺是醉一分便有一分殺人的本領,醉十分便有十分殺人的本領!”

門外兩人聽了,嚇得連忙逃跑,哪裏還敢造次,武鬆輕輕推開窗門,跳了出去,在後麵跟著兩人。

兩人一直跑到一個房間外,敲了幾下們,房門開了,便閃了進去。

武鬆看得房間後有一顆歪脖子樹,樹幹延伸到房頂,便繞到房子後麵,爬上樹,到了屋頂,揭開瓦片,往裏麵一看。

不由得心中一怔,隻見裏麵除了孟林,孟郊,和幾個徒弟,還有兩名漢子,一人滿臉烏黑,就是那黑麵神淩中,一人臉色蠟黃,是說要帶他去領賞的人。

“怪了,這兩人在大街上做一場戲,到底是為了什麽?”

隻見孟林踱著步搖頭道:“這可怪了,今日的酒水都下了迷藥,武鬆那廝怎麽會不迷倒呢?”

“師父,是不是他事先吃了解藥?”孟郊說道。

“解藥?我們的計謀天衣無縫,他怎麽知道我們害他,又如何會事先吃了解藥?”

武鬆更加奇怪:“他們到底有什麽計謀,如何的天衣無縫?莫非自從遇到李巧奴之後,便是墮入圈套,可我從來沒來過這裏,不會跟他們結怨,真是令人費解,嗯,孟郊不是孟林的侄子,而是他徒弟,自然也不是清河縣獵戶了,待我查個明白。”

“師父,也不必多想了,待會再灌那廝喝幾碗迷藥,加重點分量,若然不能將之迷倒,也不要想著活捉他了,在少爺大婚時,讓那賤人給他敬茶,酒中放了鳩毒,任憑他有通天本領,也要斃命。”

孟林點點頭,武鬆聽了一陣,也沒聽出再有什麽事情了,便從樹上慢慢爬了下來,他不願意立即將房間裏的人殺了,他是要知道孟林為何要害他。

武鬆想到蘇全說過,迷藥大多是用西域曼陀羅製成,解藥用甘草便可,孟林是大夫,在他家尋找藥房十分容易,武鬆尋得藥房,雖然不懂藥理,可甘草還是認得的。

他幹脆把一個櫃子裏的甘草全拿了,回到房間,直接放進口裏咀嚼,連渣也一並吞掉。

亥時到了,又有人來敲門了。

“都頭醒來了沒有?”

“醒來了!”

“師父請你到大堂,少爺的大婚即將開始,讓都頭去喝喜酒。”

“我知道了!”

武鬆推門出去,跟著孟林的徒弟,來到大堂,堂中果然布置得喜氣洋洋,也來了幾十賓客,熱鬧非凡。

在賓客中,武鬆看到了李老漢,此刻,他不知道李老漢到底是好是歹,也懶得過去招呼。

“都頭,請過來說話。”倒是你老頭主動過來找他,武鬆微微一愕,點點頭。

“恩人!”孟郊一把抱著武鬆:“過來喝酒。”

李老頭看到孟郊,便走開了,遠遠的坐到一張桌子上,武鬆有點狐疑:“白天的李老頭還是病得厲害,此刻好像已經好了不少,有古怪。”

孟郊和幾名徒弟輪番給武鬆敬酒,武鬆是酒到必幹,喝了十來碗,頭上有點熏熏的,心中暗叫:“糟了,我是太過大意,小窺了孟林的本領。”

孟郊等人看得武鬆有點虛浮,都露出笑容,準備等他跌倒,立刻一擁而上。

武鬆在迷糊間,想到李巧奴的話,說自己有不舒服的,便用懷中那事物噴一下,他立刻從懷裏拿出那事物,用力的擠壓,一股淡黃色的煙霧撲鼻而來,嗆得的他猛的咳嗽,可每咳嗽一下,腦袋便清醒一分,最後竟然神清氣朗,連酒氣也沒有了。

他心中狂喜:“原來今日喝了許多迷酒,沒有倒下,是那事物的功勞,也就是李巧奴救了我,那李巧奴父女不是壞人,事情更加的奇怪了。”

孟郊等人看得武鬆將要暈倒,突然又清醒起來,都覺得不可思議,可哪裏敢多言。

一陣嗩呐聲響起,進來一隊儀仗,兩名徒弟扶著一名臉色蒼白的青年人進來,坐在堂上,那青年人作新郎官打扮,估計是孟林的兒子。

一名徒弟蹲下去,替他脫掉鞋子,放在地上,抬起他的腳,放在椅子上,長袍遮擋了,好像沒有腳一般,武鬆看的奇怪,也不管孟郊等人了。

一陣爆竹聲後,一名肥大的媒人婆背著一位嬌弱新娘子進來,新娘子用紅包遮了臉麵,看身材窈窕,應當長得不錯。

武鬆心道:“這明明就是孟林兒子的大婚,為何會在婚宴上殺我?嗯,估計是讓我掉以輕心。”

武鬆想通了這一層,又道:“這裏都是尋常賓客,我也不在堂上鬧事,恐防傷了無辜。”

媒人婆扶著新娘子拜了天地,武鬆看著精準,哪裏是新娘子拜天地,明顯是媒人婆按著她的頭行禮的,新娘子並非自願。

他更加奇怪,一般習俗,大婚,一定是新娘和新郎一起拜天地的,怎麽隻有新娘一人拜呢。

最後應當是夫妻對拜,卻是新娘對著新郎拜,武鬆心道:“估計是新郎和新娘的地位懸殊吧。”

行完禮,新娘給孟林敬茶,孟郊一拉著武鬆過去,讓他坐在新郎旁邊,接受喜娘的敬茶。

武鬆看了一眼新郎官,隻見他臉上塗滿了脂粉,比女兒家還要貪圖裝扮,兩個眼睛卻是如死魚般,呆呆看著天空,武鬆對著他說一聲:“恭喜了!”,他也是沒有回答。

突然武鬆心中一愕:“不對,這人不是活人,活人的眼珠不會是那樣的,這是冥婚!”

武鬆再扭頭看看新郎官,隻見他嘴巴輕輕張開,不能合攏,眼睛也是不能轉動,臉上沒有一點神情,他肯定,這新郎官是死人。

“都頭,新娘子敬茶了。”

武鬆伸手去接新娘子的茶杯,新娘子那晶瑩剔透的小手輕輕的搖了兩下手指,“不喝!”

她的聲音極低,也隻有武鬆能夠聽到,武鬆不知她是何人,點點頭,袍袖一擋,將茶潑入袖口。

哐當!

他一把將茶杯摔下,全身顫動,往地上一倒,喊道:“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