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初遇林衝

李師師,武鬆是聽說過的,有人說她是仗義疏財,女中豪傑,還有“飛將軍”的稱號。

有人說她貪財,隻要有足夠的黃金,她便報以風情。

最為人樂道的是,傳聞她竟然跟皇帝有一段情緣,也跟才子有過風流,十分旖旎。

這些都是武鬆在外聽說的,他沒見過這個奇女子,不知道她到底是怎樣的人,心中也是十分願意看到。

“我也是想看一下她,是否真的傾國傾城!”武鬆笑道。

蘇全哈哈一笑:“她自然不會傾國傾城,在都頭眼裏隻有一人!”

“兄弟,不要胡說!”武鬆不愛別人討論潘金蓮的容貌,總覺得那是自己的私人財物。

“我們連日趕路,也累了,早點休息,明日才是廟會之期,去賞賞風光!”

第二日,兩人早早起來,吃過早飯,便到大街上閑逛。

大街上早已聚滿了各地來的商販和遊客,熙熙攘攘,十分熱鬧。

“楊兄弟,白天看花燈也沒什麽好看,倒不如到嶽廟逛逛!”

楊舒也十分認同,兩人朝著那高聳的五嶽樓走去,突然,楊舒拉了武鬆的衣袖一下,對著一位秀才打扮的青年人努努嘴。

武鬆不明所以,低聲道:“那是何人?”

“本家人!”楊舒微微一笑。

他說“本家人”,自然是他那家的人了,也就是小偷,武鬆一看,那秀才長得倒是秀雅,一把折扇搖的風流,不禁對楊舒的話有點懷疑了。

楊舒察言觀色,知道武鬆不相信了,小聲道:“都頭,凡是小偷,均不會賊眉鼠眼,你看,他左手使扇,搖到有利可圖之處,右肩晃動,便是作案了!”

武鬆一看,果然如此,他雖不懂小偷的把戲,卻是武術大行家,十分懂得人的動靜,看秀才左手搖扇,有點別扭,顯然不是慣用,扇子搭在一遊客腰間,右肩晃動,看動作,手掌剛好到了腰包的位置。

武鬆立即上前,楊舒一把抱著他,笑道:“都頭,斷人衣食,猶如殺人父母!他偷的也是富人,並不傷窮苦人!”

武鬆冷笑一聲,心道:“你說的便是謬論,窮苦人家又何來有錢給他偷呢,哦,明白了,所謂兔死狐悲,物傷其類,你也是小偷出身,維護同行!”

這等事情給武鬆看到了,豈能不管,他大步向前,一手拍在秀才肩膀上,秀才轉頭一愕:“這位大哥,小生跟你素未謀麵.....”

武鬆手中用力,秀才感到肩膀的骨頭像斷裂一般,武鬆低聲叱道:“把錢袋還給人,不然扭斷你的胳膊!”

秀才連續用力,哪能掙紮得半分,這種人最是懂得見機行事,十分玲瓏,知道今天遇到克星,隻得低聲道:“好漢饒命,小人照做便是。”

武鬆放開了手,秀才仍舊搖著折扇走到方才那人身旁,看似給人潮推了一下,站腳不穩,一個踉蹌,在那人身上一扶,道一聲“抱歉”,便消失在人海裏。

武鬆看得仔細,秀才這次沒有用扇遮擋,錢袋已然放回主人的腰間,他微微一笑,歎道:“此等人手法伶俐,若然傷人,腰間給他插一刀也是極為容易的。”

突然身上給人一推,心中一凜:“莫非有小賊竟然在太歲頭上動土!”

他一摸懷裏,所帶銀兩還在,又給撞了一下,抬頭看去,隻見人潮湧動,人群都向這邊湧來,十分急速,不少人給推倒在地,十分的淩亂。

正奇怪處,聽得有人喊道:“快跑!有瘋牛鬧事!傷了不少人!”

“去看看!”

武鬆一聲低喝,雙手分開人群,逆流而上,蘇全輕功了得,左閃右突,總是在擁擠的人群裏找到空位,走得比武鬆還還快半個身位。

走得半裏路上下,豁然開朗,大街上一片狼藉,滿地是蔬果雜物,不少受傷的人倒在地上,痛苦申吟。

一頭如小山般的公牛沒了半個牛耳,紅了眼睛,在大街上亂衝亂撞,看樣子少說一也有二三千斤重。

“何故大街上有一頭發瘋的公牛?”武鬆不解道。

一名知情的人抱著頭說道:“是附近屠場跑出來的,本來用作今日祭嶽廟,不知為何,在宰殺中掙脫了,到大街上撒野,那宰殺的屠夫已然被撞死!”

“待我收拾它!”

武鬆大步向前,那人看著武鬆,如同看著綿羊自動走進老虎窩。

“大夥往兩旁閃讓,待我收拾它!”

武鬆方走得幾步,聽到一聲斷喝,一條漢子從人群裏閃出來,隻見他頭戴一頂青紗抓角兒頭巾,腦後兩個白玉圈連珠鬢環,身穿一領單綠羅團花戰袍,腰間斜插一把折扇,儒將的打扮,八尺以上身材,豹頭環眼,燕頷虎須,三十四五歲年紀,十分的威武。

他撿起地上一個紅蘋果,手上一揚,正中牛眼,公牛鼻子噴出氣息,前腿在地上蹭了幾下,一聲長嘶,低著頭往那人衝來。

“來的好!”

那人喝一聲彩,斜身往旁邊一閃,右手按在牛背上,輕輕一壓,便翻身上了牛背,動作十分瀟灑,引得驚惶四散的人群,都停腳觀看。

公牛發覺背上有人,更加瘋狂,亂蹦亂跳,如同野貓般靈活,牛背上的人仿如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隨時被打翻,眾人都看得心驚膽顫,武鬆卻是看得精細,那人雙腿緊緊夾著牛肚,十分穩妥,他是要消耗牛的體力,然後一舉將之擊倒。

待過得一盞茶功夫,擔心的人群都看出了端倪,知道那人十分的安全,便安心觀看,那人正是這個意思,他看得公牛拿他沒轍,便要更加的激怒它,盡快消耗它的體力。

那人一個倒跌,落入牛肚,引得眾人一聲驚呼,隨即爆發一陣掌聲,那人雙腳勾搭在牛背上,雙拳猛的擊打牛肚,公牛更加的瘋狂。

武鬆看得有趣,暗暗讚歎:“東京有如此人物,就不知姓名,待會定要請他喝酒,結識一下。”

“哈哈哈,真有趣!”

一名紅衣頑童看那人在牛背上玩得有趣,也不知道危險衝了出去,撿起地上的一個蘋果,扔向公牛,他力道不夠,蘋果在公牛五尺前落地,他“哈哈”的笑著又走前幾步,公牛突然發起狂性,直往頑童身上撞去。

頑童嚇得待在原地,一雙小眼睛驚得圓圓的,眾人大喊:“快逃!”,頑童哪裏懂得要逃命。

牛上肚裏的那人一翻身,上了牛背,雙手抓著牛角,拚力往後拉扯,公牛稍一停滯,人立起來,又繼續前撞,來勢更猛烈。

那人暗叫一聲“慚愧”,估計頑童要命喪牛角,突然公牛一聲悶叫,他身體向前一撲,幾乎撞到牛頭上,公牛停住了。

眼見站了一名漢子,神威凜凜的雙手抓著牛角,公牛竟然硬生生的給他截停了,這漢子便是武鬆了。

武鬆朗聲道:“好漢,替我抓著牛頭!”

那人立刻緊緊按著牛角,武鬆舉起右拳,一拳打在牛頭上,公牛一聲悶響,倒退兩步,武鬆再一拳打下,公牛前腿跪下,嘴角冒出白泡,第三拳打下,“轟隆”一聲,公牛直挺挺的倒下,已然氣絕。

圍觀眾人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口中稱道:“他是嶽廟大力神將啊!”,頑童的父母急忙過來道謝,武鬆和那人都客氣一番。

“官人,夫人已然準備好,請你過去!”一名青衣丫環過來說道。

“好漢,小人有事,告辭了!”那人隨著丫環急匆匆的消失在人海裏,武鬆看著他的背影扼腕道:“可惜,可惜了,不能知道好漢的姓名!”

“好漢,不須介懷!”頑童的父親說道:“要找他十分容易,他便是八十萬禁軍槍棒教頭林武師,名喚林衝,外號‘豹子頭’!”

“他便是‘豹子頭’林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