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天空之中,大雨傾盤而下,江南多雨,連綿不絕,雨水順著屋簷之下嘩嘩而下,擊在地上滴出一個小小的凹痕,院落的花朵被雨無數的摧殘著,葉尾點地,水濺四起,遠處朦朧如霧,當真如詩如畫。

“真不愧是江南好風景,連下雨都如詩如畫般秀麗絕美。”走廊底下,聞人卿臥躺於椅板之上,頭枕上墨尊的腿,望著天空飄灑而下的紛飛細雨。

他們在這裏住了一些日子,再過幾天,就到了百年一次的星際移動。所有的準備他們已做好,就等君來。

隆!天空之中,雷聲陣陣,雨勢越來越大,空氣之中冷意漸加。

整個廖城上方烏雲層疊,冷意從頸間襲入,讓人感覺到了冬天的到來。

“師弟,可曾看到墨托他們了?”任宜從房間裏出來,看到外麵親膩的二人,輕聲說道。

聞人卿睨了他一眼,道。:“他們早上就出去了。”

剛剛認識的幾人意外的合得來,這些日子天天出去瘋,原本他也想出去的,但昨夜睡晚了,早上起不來。誰曾想,他們一出去,外麵就下起了大雨。

“你為何不出去?”抬眸看了他一眼,聞人卿輕聲說道。

任宜向來不愛出門,不過有時夢臣他們拉著還是會一起出去玩一下的。

“我正在屋裏修煉。”

任宜看著他們二人親膩的樣子,心裏一陣難受。

轉身,走過回廊,望著外麵天色陰沉,綿綿細雨不斷,任宜心中一片陰霾。回頭,望著那廊下親密無間的二人,思緒湧上心頭。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如若當年他見到之時,也如這樣厚臉死纏爛打,是不是,結局就會有所改變。

不!想到這裏,他自嘲一笑,如若有緣如若皆會相遇,無緣相處始終是兄弟而已。

輕歎一聲,幻化出傘,撐起來,走入淅淅細雨之中,往外麵走去。

街上,疏疏灑灑幾個撐傘外出辦事的人,其他人都躺在家裏觀賞著這場細雨,腳下鞋子已濕透,望著前麵,溫潤如玉的臉上麵無表情。

聽著雨聲,緩緩前行,不知不覺他竟然走了許久,當反應過來之時才發現,他差不多都要走出城外了。

輕輕一笑,不由莞爾,自己今天到底是怎麽了?

轉身,正準備轉身,眼角突然瞄到對麵的山間一處不明的氣息。

微眯眼,認真望過去,隨後禦劍而起,淩雨前行,往那處深山前去。

順著剛才的氣息,他在山澗瀑布邊的水麵之上看到一座木屋,十分精致,在大雨之中朦朦朧朧,隱約如仙境,十分的好看。

緩緩禦劍落於屋前,他所料不錯,那氣息正是在屋中傳出,來到屋前,那奇怪的氣息更顯清晰。

垂下的手握緊劍柄,眸光戒備的望向眼前精致如畫的屋宇,緩緩走過去。

屋內,一個受了重傷的男子正倚在塌邊之上,從縫隙望向外麵,看到他越走越近,嘴角不自覺的揚起。

“在下修者任宜,請問裏麵有人嗎?”木屋大門緊關,任宜客氣的出聲。

“倒是沒有想到,會被你找到這裏,看來,難怪聞人卿如此看重你們幾人。”幽揚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的嘲諷,清晰傳入他的耳中。

聽到這個聲音,任宜心中一震,更加戒備起來。

“歐陽意?”

不錯,這個聲音正是歐陽意的聲音,那個叛出仙界的上仙。

“不知你引我來有何意?”如若不是他故意放出氣息,以他的修為還沒有如此厲害,能發現一個上仙的氣息。

想到這裏,他明白過來,這是他設的一個套,隻是不知目地為何?

嘩,正當他如此想之時,木屋周圍拉起一個強大的結界,任宜直接被困在裏麵,如若任宜要殺他,易如反掌。

嘩,正想上前一步之時,腳下出現一個五星芒陣,任宜發現自己開始動彈不得。

該死的!自己當真大意了,歐陽意那廝一看就不是好人,他雖然戒備,卻沒有想到他受了如此重傷還有如此強大的法力,果然不愧是上仙,讓人刮目相看。

“不知請我來有何要事?”雖然不能動彈,任宜仍淡定從容的望向裏麵。“如若我是你,就滾回仙界,好好做自己的上仙,而不是把自己的後路給堵死。”

“哼!倒是讓一個凡人給我操心來著,既然你如此不怕死,我就告訴你們,今天把你請來,是我要你的心髒。”

什麽?聽到他的話,任宜訝然。

“你。。修煉了邪術?”堂堂上仙,竟然如此無恥,當真讓人寒心。

“哈,,你倒是會猜,可惜猜錯了。放心,我會讓你毫無痛苦的死去的。”

門緩緩而開,一身白衣的歐陽意從裏屋邁出,有些蒼白的臉上冰冷嗜血,那眼內有了許多的紅絲,顯然夜不能眠。

此時,任宜也看到他門後那數不清的心髒,血淋淋的堆在一起,讓人惡心又毛骨悚然,他要如此多的心髒到底為何?

不過眼前,就逃命要緊,逞強的話隻會白送死。

望著他越走越近,任宜腦子快速轉動著,他不能死在這裏,不然的話當真死得不值。

腦海裏突然靈至,眼睛一亮,他突然想到一個脫困的法子。

望著越走越近的歐陽意,牙一咬,狠狠咬破舌頭,血流了出來,隨後他抬頭,瞬間取得自己心頭血,猛然往眉心上一塗,暗咒念起。

嘩,,就在歐陽意想伸出手取他的心髒之時,任宜在他的眼前驀然消失不見,化為無數水滴落於瀑布之下,融入其中,轉眼消失不見。

歐陽意看到這裏,眉頭微皺,低咒一聲。“該死的,還差一個,當真氣極。沒有想到,一個凡間弟子,竟然懂得這種禁術,當真奇怪。”

任宜用了此法丹田瞬間混亂,可是他現在不能浮出水麵,不然定然會被捉回去。

隨波逐流,劃過石頭,**過拐灣處,到達很遠之後他才敢浮水麵。

咳!從水裏冒出來,任宜直接咳出一口血,瞬間又沉入河水之中。

清澈的河水之下,任宜捂著胸口,血從嘴角流出來,身子虛弱無力,他剛才那一招禁術此刻反噬回來,能不能活著還是未知,如何再有力氣遊到岸上去。

“求我吧、。”

此時腦海之中,出現那魔物的聲音,帶著幾分的嘲笑。

任宜無視他的話,用盡全力浮出水麵,此時他已飄出好遠,剛好前方有一塊大石頭。

飄到那石頭處時,任宜用盡全身力氣趴了下去,猛然吐出一口血。

咳,咳,趴在石頭之上,任宜渾身濕透,天空之中雨勢越來越大,冷空氣鑽入他的身體,讓他冷的打顫。

緊緊抱著石頭,任宜劇烈的咳出血,喘著氣,他此時內傷極為嚴重,再不醫治,隻怕就要死於非命。

“你可以求我的?”身邊,一道水凝成那個魔族男子的樣子,看著他的狼狽,眼裏滿是戲謔。“隻要你開口求我,我就如你所願意。”

聽到他的話,冷得唇發紫的任宜看了他一眼,顫聲道,:“你做夢!”

就算是死,他也不會求一個魔物。

“哈,,你現在再不救治,隻怕就要死了,你確定不要我幫你嗎?任宜,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那又如何?我。本來就一無所有。”緊緊趴在石頭之上,此時的任宜早就凍得渾身發抖,不斷的咳著,流出的血被水瞬間帶走。

沾血的手緊緊趴住石頭之上,任宜知道自己此時已沒有力氣再禦劍而起。抬頭,望著上方直立的崖邊,眼裏有一股的嘲笑。

看樣子,今天天要滅他了。

冰冷的河水寒沏入骨,透過衣服侵入皮膚之中,任宜臉色漸漸死白起來,偶爾咳出不少血來,再這樣下去,他必死無疑。

抱著石頭的手微微顫抖,天色越來越晚,任宜的力氣開始消散,他知道自己無力再撐下去了。

“怎麽?當真如此不怕死?我記得人類十分怕死的哦?”男子來到他的耳邊,冰冷的氣息襲上他的耳邊,不知為何,任宜竟然耳朵紅了起來。

任宜頭靠在石頭之上,氣息微喘,連張唇的力氣也沒有了,可是臉上的認真無比堅定。

“死怕什麽?來世隻要不做魔族,做什麽都無所謂。別在我身上白費力氣了,我絕不會投入魔。、族。。的。”

“你要想清楚,如若你求了我,我就會救你,隻要活著,就什麽也有可能?也許將來墨尊會突然愛上你也說不定喲?”望著他倔強的樣子,男子頓時覺得有趣。

這個修仙者,每次都讓他的心情直線上升,愉快到不行。

嗬,,如此好玩的玩具,如若就此死了,當真可惜。

聽到他的話,任宜輕哼一聲,緩緩張唇。“做夢!我會證明給你看,人類雖然沒有魔獸強大,可是,我們身上有著你們魔族永遠也沒有的東西。。那。是。創世神最美的恩賜。”

說話這句話,他再也支撐不下去,抱緊石頭的手驀然滑落,整個人瞬間沒淹沒有深深的河流之中。

清澈冰冷的水下,望著越來越遠的光明,任宜閉上眼陷入一片黑暗之中,緩緩沉入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