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杜舍有了個十分大膽的想法，他看了看台上正在演奏的小孩，又看了看一臉嚴肅的賀晴，開始思考她英年早婚的可能性。
再想起昨天賀晴和裴軒之間的對話，瞬間腦補出一出**氣回腸的打破年齡差距的**氣回腸的黃金八點檔都市愛情劇。
杜舍想到這裏立刻甩了甩自己的腦袋，罵自己一句神經病在亂想什麽東西，賀晴和台上演奏的小孩長得也不像，和裴軒也就聊幾句天，有什麽好奇怪的。
正在他準備換個地方站著不讓賀晴看到自己的豬頭臉時，她突然轉頭看向了自己，兩個人就這樣對視了好一會。
杜舍見她皺著眉頭盯著自己，好像是認出來了，幹脆揮手打招呼道：“好巧，你也在這裏。”
沒想到賀晴的眉頭皺得更緊，盯著他的臉半天才出聲問：“你哪位？”
杜舍：……
杜舍：“我是杜舍。”
賀晴的表情一下僵在臉上，她認真看著麵前的墨鏡男，很難將他同昨天摘頭盔驚豔了自己一下的朋克小帥聯係在一起。
直到他為了證明自己是誰，將臉上的墨鏡摘了下來。
賀晴倒抽一口冷氣，救命！怎麽腫成這樣了！還好自己沒有撞到臉！
她下意識問：“你的臉怎麽變成這樣了？”
擦傷的血痂傷口周圍是一塊青一塊紫，而且因為一邊腫一邊沒有腫，導致杜舍現在的臉很不對稱。
“好問題，我也不知道，可能單純它想開了，就腫了。”杜舍看著她問，“你今天怎麽也出來了？你的腿沒事了嗎？”
“我的腿已經沒事了，雖然也有點腫，但是沒有你的臉這麽……這麽厲害。”賀晴臉上又浮現出昨天那種客套的笑容，“我在家裏悶了一天，想著也是沒事，正好出來走走。”
主要是今天在小說裏是被一筆帶過的，證明不會有什麽劇情發生，賀晴就想趁這種劇情空白日出來轉一轉，稍微透口氣，找一找真實的自我。
“你會彈鋼琴嗎？”杜舍突然問。
賀晴一愣，下意識要說自己不會，因為女主角賀晴從來不會，杜舍卻已經自問自答：“肯定是會的，我剛剛一直看著你的手指在動，指法都是對的。”
“是嗎？”賀晴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倒是看著杜舍將他問的問題拋回去：“你看得懂那你也會彈鋼琴？”
杜舍癟了癟嘴，看著新上台的小孩說：“小時候學過一段時間，但是興趣不是很大，所以上小學就去學打鼓了。”
“那為什麽沒有繼續學音樂呢？”賀晴也看向台上正在演奏的小孩，溫聲說：“胖哥後來跟我說你是醫科大學的高材生。”
“因為不喜歡唄。”杜舍看著台上因為緊張彈錯了一個音的小孩笑了一聲，“應該沒有人會喜歡經常加班還高強度，並且還有可能挨罵挨砍的工作吧？。”
賀晴抿了抿嘴不可置否：“所以說醫護人員都非常了不起。”
“是的，他們都非常辛苦非常了不起。”杜舍歎了口氣，“但是我覺得自己沒有那個覺悟成為那麽偉大的人，所以選擇做點自己喜歡又能做得好的事情咯。”
賀晴沒想到機車小子能說出這種話來，很有水平，不由得看他一眼，點頭表示讚同：“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還能做好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
這時一曲結束，身邊的家長捧場鼓起掌來，兩個人也跟著拍了拍手。
杜舍隨口說：“這首曲子我很喜歡，以前經常沒事就會彈。”
“我也挺喜歡的。”賀晴道。
杜舍轉頭看向她，想起在微信群裏她也是這樣，裴軒說喜歡什麽她都會附和，胖子說什麽她也會讚同一兩句，她也說過了自己沒有家人……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討好型人格？
杜舍越想越覺得心裏不是滋味，遲遲沒有說話。
感覺到杜舍一直在看自己，賀晴忍不住心裏腹誹這個男的是想要幹什麽？難道他在想為什麽自己沒有撞到臉？
賀晴想了想也盯著杜舍看回去，反正誰臉腫誰尷尬，她才不怕。
一個盯一個看，就這樣過了兩分鍾，賀晴還是率先忍不住了，開口問：“怎麽了？一直盯著我看？”
“對不起。”杜舍卻突然道歉。
賀晴：？？？
賀晴：“為什麽道歉？”
杜舍看著她認真說：“我昨天不應該說你跟他們是一派都是土狗，是我說錯了，我向你道歉。”
賀晴：……
萬萬沒想到杜舍會因為自己會彈鋼琴，就立刻改變對自己的看法，真的是個對音樂執著的怪人。
雖然覺得有點奇怪，但她麵上立刻擺手笑說：“不用，這一點小事有什麽好道歉的，而且我也知道你是在開玩笑，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杜舍見她這麽說，臉上嚴肅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一些，還是認真道：“總之是我說錯話了，道歉是應該的，你沒往心裏去就好。”
“其實我覺得胖哥還有裴軒他們喜歡的也不錯，你不喜歡也用不著說他們是土狗。”賀晴不忘自己的隊友。
杜舍看著她問：“難道你真的覺得他們不土？”
賀晴：……
今天她不太想說違心的話，輕咳一聲說：“總之還是要尊重一下別人的喜好。”
“我知道。”杜舍說著頓了頓，依舊倔強地保持自己的看法：“但是他們還是土狗，你不用再勸我了。”
說實話賀晴也沒想再勸他，畢竟是和劇情沒關係的人，他的看法和想法根本不重要。
“你吃飯了嗎？”杜舍看了眼時間，“我是來吃飯的，你要是沒有吃飯我們可以一起，反正是病友能吃的東西差不多。”
主要是這種商場裏的餐廳很多都是一個人吃不太合適，杜舍需要一個臨時的飯搭子。
賀晴沒想到他會邀請自己，但是正好到了飯點，就算杜舍不邀請自己，她也準備在商場裏吃點東西再回去。
“可以啊，去樓上吃還是樓下吃？”賀晴問。
杜舍：“都可以。”
賀晴看他：“AA製？”
杜舍：“你不介意的話我肯定沒意見的。”
賀晴笑了一聲：“我能有什麽意見。”
兩個人的關係也就比陌生人強了一些，遠遠沒到朋友請吃飯的程度，兩個人都是聰明人，彼此的心裏都十分有數，隻是問還是要問上一問，這樣比較禮貌。
樓下多是小吃大排檔，食物對於兩個剛剛發生車禍的病友來說都不友好，隻能坐著扶梯一路上樓選個高檔點的餐廳吃飯。
火鍋不行海鮮不行醬油深的不行，兩個人挑挑選選一圈，最後卻在烤肉店裏坐了下來。
賀晴一邊看菜單一邊說：“要想快恢複就得多吃肉。”
杜舍一邊看菜單一邊點頭：“我覺得你說得對。”
一盤一盤的肉端上桌，等著店員調整好桌上電烤爐的溫度離開，杜舍就壓低聲音對賀晴說：“不是炭烤的都差了點意思。”
“現在不是說不讓用那種炭火了嗎？”賀晴用夾子將肉慢慢放在考上，聽著滋滋的聲音，看著鮮紅的肉因為烤盤的高溫收縮流出油來，感覺自己的精神內耗正在一點一點被治愈。
杜舍幫著她一起放肉，搖頭說：“不是，我知道一家店就是炭火烤的，味道可以說是頂級，你要有興趣我可以推給你。”
賀晴點頭：“可以，一個人吃方便嗎？”
“方便，但點不了多少，他們家肉的分量挺實在。”杜舍聞著肉香也放鬆下來，“或者找個時間我叫上胖子我們可以一起去，我也好久沒去吃了。”
賀晴頓了頓，認真想了想接下來劇情，點了點頭說：“可以啊，不過要麻煩你提前跟我說一聲，我最近有點忙，估計等到下周才有時間，到時候我請客。”
“哪能用你請客。”杜舍想起賀晴說自己沒有家人就連連搖頭，表示說：“讓胖子請客，他可是闊少。”
賀晴笑了一聲：“你這是慷他人之慨。”
“反正他人不在又不知道。”杜舍跟著笑了一聲。
兩個人安靜吃了一會肉，把肚子填了個半飽才繼續聊天。賀晴發現杜舍很懂吃也很懂玩，說到這些整個人都肉眼可見開心起來。
“這裏最好吃的店基本上都不在大商場裏，這些店說好聽叫中央廚房統一供材，說不好聽一點就是半成品料理包，雖然說有差距，但是在我看來都差距不大。”
杜舍用生菜加上泡菜卷著肉吃了一口，眉頭挑了挑，將麵前的泡菜推近賀晴一些，“這個味道不錯，你嚐嚐。”
“行，看來你確實是個行家。”賀晴說著突然想起自己和廉英誠的飯約，她原本想問問杜舍這個土著的意見，但轉念想起小說裏明確說過兩個人吃飯的地點，又安靜了下來。
杜舍：“對了，我還沒有問你，你是鋼琴老師嗎？”
“不是，我隻是一個遊戲公司的小職員而已。”賀晴看他，“我的公司就在那天公交車站牌的後麵，我就是下班等車的時候被撞倒的。”
杜舍點點頭：“下次你等車記得離路邊遠一點，萬一發生什麽事情也來得及反應能夠躲起來，避免受傷。”
“知道了，下次我看見飛來的摩托車一定躲得遠遠的。”賀晴調侃道。
杜舍哼了一聲沒搭理她。
兩個人吃完飯結賬，賀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覺這是來到這裏一個月以來吃得最滿足的一頓飯，不用去想什麽人設不用去扮演別的人，比她在家吃什麽沙拉香多了。
“錢轉過去了，你收一下。”杜舍的聲音這時從背後傳來。
賀晴應了一聲，轉頭看著他認真道：“今天吃得很開心，多謝你了。”
“這有什麽好謝的。”杜舍覺得莫名其妙，心裏對賀晴的性格判斷又肯定了一點。
賀晴笑了一聲，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倒是問：“這附近還有什麽好吃的店嗎？方便我在家裏點外賣的那種。”
“外麵的金街上有幾個炒菜館還可以，商場裏的外賣就沒必要點了，性價比不高。”杜舍隨口說，“離商場遠一點的地方倒是有幾家，但是菜碼太大，你要去找人陪你一起去比較好。”
他看向賀晴頓了頓突然問：“誒，我記得你那個小區離這裏不遠，跟我家到這裏的距離差不多。”
賀晴點頭：“怎麽了？”
“沒什麽。”杜舍看著她的樣子頓了頓，想起她一個人又沒有家人，突然同情心泛濫開口說：“就是如果你實在找不到人吃飯，可以叫我一聲，反正我一個人在家也懶得做飯，正好湊個飯搭子。”
賀晴愣了一下，自己到這裏以來，家裏公司兩點一線，同事也不怎麽交流更不用說找到新朋友。
她看著麵前這個小說裏完全沒有提及過的人，好像就算跟他有來往也無所謂根本不會影響劇情。
而且有個飯搭子聽上去挺不錯的。
思考再三，她點了點頭。
“也不是不行，隻是不一定每頓都能搭上。”
杜舍其實開口就有點後悔，覺得人家可能會把自己的話當成騷擾，都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沒想到卻聽到了她同意的話。
“無所謂，反正有機會搭一下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