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魚這種事情,運氣好是一方麵,技巧又是另外一方麵。

隻釣起一條魚廉英誠還能覺得賀晴的運氣的確好,但現在她是接連上魚,他就不得不承認這位女士在釣魚方麵的確厲害。

舒曉羅幫著賀晴把魚撈上來,看著她熟練得把魚摘鉤然後扔進魚護裏,真心實意感歎一聲:“你真厲害,我有時候在這裏釣一下午都起不來一條。”

“我平常上魚也沒這麽快。”賀晴笑了一聲看向舒曉羅道,“可能是今天舒姐坐在旁邊,讓我沾沾好運了。”

舒曉羅用紙巾擦擦手,笑著說:“那你今天可要趁著這個機會多釣兩條,把我之前沒釣上來的都補上。”

“自然自然。”賀晴又補了兩勺窩之後掛餌揮出,一邊等著下一條魚咬鉤一邊繼續剛剛之前的投資理財話題。

麵對舒曉羅這樣的專業理財人士,沒有劇情預知的賀晴不敢亂說話賣弄自己淺薄的知識,耳朵認真聽,嘴巴順著她的話往下說。

她坦誠告訴人家自己雖然大學就開始看相關的東西,但也不是很懂這些,不過是跟風加上運氣好才能喝到一點湯。

很多人投資都是這樣,舒曉羅也不奇怪,隻是開始對賀晴說一些入門的基礎的知識,又告訴她平常應該關注哪些方麵的消息。

賀晴一邊聽一邊釣魚,眼睛有意無意瞥向廉英誠那邊,留意看他有沒有在看這裏,有沒有聽到自己和舒曉羅之間的對話。

觀察了好一會,事實證明她的擔心是多餘的。

廉英誠一直認真盯著自己麵前的魚塘,全身心投入進釣魚大業,眼睛都不眨一下,根本沒有注意這裏。

賀晴眉頭皺了皺,回憶起小說原著裏麵的內容,隻說過廉英誠會釣魚,並沒有說過他很喜歡釣魚,難道這也是劇情的改變?。

“舒姐。”賀晴突然打斷了舒曉羅的話,轉頭看向她問:“廉先生很喜歡釣魚嗎?他是不是經常來這裏釣魚?”

話題驟然轉換,舒曉羅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開口說:“沒有。他很少來這裏,來了的話也基本上是生意上的應酬酒局,釣魚隻是偶爾。”

“是嗎?”賀晴衝著廉英城那邊抬了抬下巴說:“我看他釣魚這麽認真,還以為他是老釣友呢。”

舒曉羅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忍不住笑了一聲說:“估計又在發呆吧,以前讀書的時候他就喜歡發呆,不是盯著窗戶就是盯著一邊的水坑,有時候叫他都不一定能馬上反應過來。”

喜歡發呆?

賀晴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複雜,因為這種愛好真的很難和廉英誠這樣的精英人士聯係起來。

舒曉羅看她驚訝又疑惑,連忙輕聲解釋說:“他們這樣的人壓力很大,發呆對於他來說是一種放鬆的方式,很正常的。”

“我沒別的意思,隻是有點沒想到。”賀晴看著那邊的廉英誠正準備感歎一句大家都不容易,就見他麵前的浮漂突然沉入了水裏,但男人的表情沒有變化,也沒有任何動作。

廉英誠眼睛直勾勾看著水麵,卻又不像是在看水麵。

一般人發呆會有這麽投入嗎?

賀晴隱隱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原本準備提醒上魚的話也咽進了嘴裏,想看看廉英誠接下來要做什麽。

但坐在他旁邊的龐老板看見魚上鉤了,連忙出聲提醒:“老廉,快拉鉤啊,魚上鉤了!”

龐老板不光嘴上喊,手上也出力,直接走過去把魚竿拿了起來。魚被拉升到離水麵近的地方,掙紮的動作激起水花和漣漪,打破了原本安靜如鏡一樣的水麵。

廉英誠看著自己破碎的倒影立刻皺起了眉頭,但很快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立刻站起從老龐手裏接過了魚竿,微笑著說:“怪我怪我,一下沒反應過來,差點讓魚跑了。”

龐老板顯然是已經習慣了他這個情況,讓人快點往上拉魚別廢話,兩個人一個扯魚竿一個用網兜去撈,終於廉英誠的魚護裏麵也進賬一條。

“不錯啊,這條魚還挺大。”舒曉羅走過去看了一眼,然後叫賀晴也過來看看。

賀晴笑著走過去,嘴裏應和著他們的話,眼睛卻疑惑看向麵前的池塘。

難道是裏麵有什麽嗎?所以廉英誠才一直盯著看?

可放眼望去,池塘的水麵倒影著他們的臉,還有尚未平靜的層層漣漪將倒影吹皺,別的什麽都沒有。

賀晴看著水中自己的臉,發現廉英誠轉頭看向自己,立刻將疑惑都掩藏下來,微笑著開口又拍了幾句馬屁,得到他一個無奈的笑容之後,又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旁邊釣魚。

舒曉羅和老龐聊了幾句之後,也回來繼續和賀晴理財投資小課堂。

她不是沒有跟別的人說過這些知識,隻是有些人聽不懂,有些人似懂非懂,有些人懂了卻又不會用,隻有賀晴能很快理解自己的意思,然後看出重點。

跟聰明人說話總是舒服,舒曉羅不介意對這樣一個見義勇為幫過自己的聰明妹妹多說一點。

所以賀晴隻能一心三用,一邊釣魚一邊聽課一邊留意著廉英誠那邊的情況。

到晚上日落黃昏,賀晴新知識聽了一籮筐,魚也釣了一魚護,而廉英誠除開魚上鉤和他們聊天以外,也盯著水麵看了一下午。

魚塘旁邊別的客人陸陸續續離開,賀晴他們也起身開始收拾,旁邊的服務生幫忙把她沉甸甸的魚護拉起來,裏麵活蹦亂跳的魚讓所有人都驚呼了一聲。

賀晴對著自己下午的勞動成果拍了好幾張照片,用微信發送給杜舍之後,開玩笑一般說:“我們就留兩條晚上吃的,別的放了吧。省得我下次再來這裏麵沒魚釣了。”

“可以,給老龐留點麵子,別虧得褲衩子都沒有了。”舒曉羅在旁邊起哄,廉英誠聽著也微笑著點了點頭。

龐老板嘖了一聲,連連擺手說:“小晴妹妹你放心,你什麽時候來這個魚塘裏都會有魚,盡管拿走。”

“我開玩笑呢。”賀晴連忙解釋,“這麽多魚我待會去也吃不完,就留幾條我們晚上吃的就行。”

廉英誠收好魚竿看著她道:“他這裏釣上的魚都是能全部帶回去的,要不然就抵錢,你就這麽放了不要,我這個請客的豈不是虧了。”

“那……”賀晴遲疑一聲,“那就抵錢唄。”

廉英誠卻搖頭:“抵錢倒也抵不了多少。不如換成菜,做好了讓你明天帶回去,這樣明天上班就不用點外賣了,晚上也不用出去吃。”

賀晴一愣,沒想到廉英誠表麵上不說,心裏已經注意到了自己的飯搭子。

“這個可以。”不喜歡自己做飯的舒曉羅一聽連連點頭,笑著搖扇子說:“見者有份,我也要有。”

“當然,正好明天工作日,我們幾個人的工作餐就都有了。”廉英誠看向龐老板問:“這樣可以嗎?老板。”

“行行行,快把魚放了吧。”龐老板連連應聲,等服務生撈出幾條魚之後親自上手把魚護拉起來往池塘裏倒,給魚自由。

今天的晚餐不再是賀晴和廉英誠的獨處場合,而是四個人一桌單獨坐了個小包間。

桌子上的菜比中午更豐富一些,賀晴釣上來的魚被處理幹淨做成了煎魚,撒上了辣椒和芝麻,魚皮酥脆咬在嘴裏流油鮮香。

因為旁邊還有別人在,舒曉羅和賀晴都很默契地沒有再提跟理財投資有關的話題,而是從最近的花邊新聞還有衣服首飾聊到化妝品,讓龐老板還有廉英誠二位在一邊根本插不上話。

最後還是廉英誠親手給二位女士盛了魚湯,打斷她們的對話,才把賀晴的注意力拉回到今天的飯桌上。

“你和小晴聊得很投緣啊。”老龐把蔥花遞給舒曉羅,嘖嘖兩聲說:“沒想到你和年輕女孩也能聊到一塊去。”

舒曉羅瞥他一眼:“昨天她幫我抓小偷,今天吃飯又遇見,這還不算有緣是什麽。”

“確實有緣。”廉英誠附和一聲,麵前的冰涼酸辣的泡椒藕帶轉到賀晴麵前,讓她先嚐一嚐。

趁著賀晴閉嘴吃飯的時候,廉英誠重新抓住話題的主導權,跟舒曉羅還有龐老板聊起了最近看過的幾個項目還有一些行業內的動向。

賀晴插不上話也不想插話,整個人安靜如雞豎著耳朵認真聽三個大佬聊天,並且努力把他們說的話都記下,以備來日有用。

一頓飯吃完,桌上的菜雖然吃完了,但服務生又提著三個外送套盒進來,裏麵裝著剛剛出鍋的菜品,正好賀晴舒曉羅廉英誠一人一盒。

明天還要上班,晚飯之後就是散場,但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了班車,賀晴自然要坐廉英誠的邁巴赫回家。

隻是舒曉羅也自己開了車,讓賀晴有些心動,但廉英誠已經自然而然走到車邊拉開了門,讓賀晴把拒絕的話又咽進了喉嚨裏。

她剛剛上車坐好,杜舍的消息就發了過來。

【杜舍:回家了嗎?】

【杜舍:不會有人在夜釣吧?】

【賀晴:在回來的車上】

她看了眼時間直接問杜舍晚上吃飯沒有,沒吃飯的話等自己一下,她打包了飯菜回來。

剛剛下課的杜舍看著手機一愣,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句賀晴還真的給自己打包東西回來了,他想也不想直接給她打去了電話。

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廉英誠說出口的話,賀晴看著屏幕上杜舍的名字頓了頓,對著駕駛座上的人說了聲抱歉。

“沒關係,你接電話。”廉英誠微笑道。

賀晴接起電話,就聽見杜舍問她在哪裏。

“不是跟你說了在車上呢。”賀晴將通話聲音調小了一些,“你剛剛下課?”

杜舍應了一聲:“下課了啊,晚上沒吃飯準備出去吃點東西再回家。”

“那不是正好。”賀晴笑了一聲,眼睛的餘光瞥著廉英誠的臉色,“胖哥呢?胖哥走了沒,叫上他一起吧。”

杜舍歎了口氣:“他現在減脂晚上不吃飯,所以很遺憾隻有我一個人了。”

“行唄。”賀晴看了眼時間,跟杜舍約定好了地點說:“等我快到了我再跟你發消息,你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等著賀晴掛了電話,廉英誠自然而然發問:“晚上沒吃飽?”

“不是,是之前就跟人約好了晚上吃宵夜。”賀晴現在撒謊是信手撚來,將話題直接轉移到工作上,“因為下周夏日活動正式上線了,明天晚上估計就要加班,還不知道方總又要折騰出什麽事來,今天先好好放鬆一下。”

廉英誠聽著笑了笑問:“他是那種很難搞的老板嗎?”

“還好吧,主要是不太會說話。”賀晴聳了聳肩,“而且他很卷,加班就算了有時候還下班前開會。”

“這是現在一些年輕老板的通病。”廉英誠淡淡道,“他們加班努力是為了自己,而你們加班努力一半為了自己,一半是為了他們。”

賀晴點頭:“確實,我努力加班給老板換新車。”

“那倒也沒有到這個地步。”廉英誠轉頭看她一眼,“說實話,你今天有點出乎我的意料。”

“什麽?”賀晴明知故問,看著廉英誠的側臉問:“是釣魚嗎?”

廉英誠搖頭:“不是,是蔣一鳴來的時候。”

“哦。”賀晴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看著駕駛座上的男人故意問:“沒想到我工作能力還可以吧。”

廉英誠笑了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算是默認,他再次提起蔣一鳴的邀請:“如果你真的想要跳槽的話,我還是建議你多考慮一下,創業公司的變數太大了。”

“放心,別人換工作都是騎驢找馬,我肯定也是這樣。”賀晴垂眼看著車窗外麵倒流的世界,“我肯定不會著急的。”

彩票不夠,基金來湊,想起今天釣魚的時候舒曉羅隱晦地向自己說了幾個基金可以一試,她臉上露出一個燦爛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