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 不爭氣的兒子

這樣一來,別看時間拖的久了,計劃越來越詳細,越來越周密,看似越來越天衣無縫。

但是往往與之相伴的,便是那參與的人越來越多,知道的人也越來越多,這樣一來,往往就要壞事!

須知人心最是反複,一旦有人感覺不對勁,覺得還不如直接向皇上高密,得個獎賞來的還要穩妥些。

這不就壞事了嗎?

曆朝曆代的事實證明,造反這玩意絕對拖不得,一拖下來,基本就是事情敗落,落不下好。

正是因為如此,阮大铖吸取曆史教訓,認為這樣的事情就是要當機立斷,一擊擊中。

而後造成既成事實,三下兩除二,直接完事,這樣還要來的好些。

朱常淓和朱國弼聽了阮大铖的話,也是感覺有理,但是這樣的事情畢竟是大事,容不得他們不多想。

朱國弼作為統兵之人,自然分外關注軍隊動向,隻聽朱國弼對阮大铖道:“京城之事有你我扶保殿下,隻要夠快,確實是不必太過擔憂。

但是外麵的江北四鎮,他們會不會起兵來討?

要知道他們這四鎮,那可是當初擁立皇上才起的家,一旦皇上沒了,他們的擁立之功也就不在了,這幾個匹夫要是鬧將起來,也是不得了啊!”

朱常淓聽了,也是感覺江北四鎮是一個巨大威脅,畢竟他們手裏有幾十萬大軍在,真要出了事,如何善了。

於是朱常淓看向阮大铖也是一臉嚴肅,期待他的回答。

“嗬嗬嗬,,,”

阮大铖冷笑幾聲,“殿下,朱將軍,你們多慮了,江北四鎮不過是一群武夫丘八而已,大字不識一個,除了會打打殺殺之外,便一無是處。

隻要我們在京城擁立殿下登基稱帝,百官認同,大局定下,他們便不敢造次。屆時,不過一道聖旨,對他們一番安撫即可,下官保證,他們絕出不了事。”

阮大铖說這話的時候,話語裏麵盡是透著對武將的不屑,絲毫不帶掩飾。

本來他這話,應該會引來朱國弼的反感才對,畢竟朱國弼也是個統兵的人。

但是朱國弼聽了,卻是絲毫不以為意,反而是對阮大铖的分析極是讚同。

這也不奇怪,要知道這朱國弼乃是撫寧侯朱謙的七世孫,傳至他這一代,已經是百多年了,所以他早就不將自己看做是地位底下的武將,而是更高一等的世襲勳貴。

正是因為如此,阮大铖才是會在他們麵前絲毫不加掩飾對武將的輕蔑和不屑,原因就在這裏。

聽了阮大铖的話,朱常淓和朱國弼再無疑問,亦是兩人對視一眼,而後鄭重點頭,算是認可了阮大铖發動大事的時間。

而後三人又是商議了一陣各自需要做的重要事情,細節便是在三人你一言,我一語中,一一完善。

“既如此,那本藩便恭候阮大人和朱將軍的佳音了!”

隨著朱常淓的這一句話,大事便是就此敲定,再無回轉。

而後阮大铖和朱國弼告辭而去。

卻說朱國弼回到自己府中,一時也是心潮澎湃,再也是沒有了最初的忐忑不安,隻感覺自己年輕了十幾歲一般,渾身都是有那使不完的勁。

但是誰想他剛一踏進家門,便是隻見自己的寶貝兒子朱見真在那裏摟著人開懷大笑,樣子極其風流。

大戶人家的公子哥風流一點,那也是再正常不過,但是偏偏此時朱見真摟著的卻是個男人,這便讓畫麵顯得有那麽點不協調了。

這個被摟著的男人歲數也不大,也就十六七歲,他是朱見真從人市上買來的書童,因為長得皮膚白皙,樣子頗為俊俏,朱見真一眼便是相中,將他買了下來,當時還花了不少銀子。

就這樣,買回了府,這男孩名義上是朱見真的書童,實際上就是朱見真的男寵。

明朝晚期,江南之地大門大戶的,許多人家也都興男風,這種現象甚至還被許多的文人墨客描繪成了風流雅士,

一番宣染之下,好像大戶人家不養幾個男寵,那都不好意思見人了。

正是在這樣的氛圍當中,對於寶貝兒子的愛好,朱國弼也是隻當沒看見,反正隻要兒子正常的為朱家娶妻生子,傳宗接代就可以了,

別的,無所謂了。

但是誰料前些時候朱見真卻是因為愛好男風,差點給朱家惹來了大麻煩。

就是因為這件事情,使得朱國弼最後下定決心跟阮大铖合作,共圖大事。

這是個什麽麻煩呢?

原來就在半個月前,朱見真去酒樓喝花酒,路上遇上一人,也是個男的,長得那是分外妖嬈,令這朱見真是一眼見了,就沒了魂,想要將他帶回家來。

但是誰料那男人竟然是當今弘光皇上的寵臣,那戲子張廣延的弟弟,這一下可就桶了馬蜂窩。

要知道宰相門前還七品官,更不要談還是皇上的得意寵臣了,那要是嚼起舌根來,還得了!

前麵,那不就有了定王朱慈炯在大庭廣眾一下,命人扇張廣延的巴掌,繼而得罪死了張廣延,最後在張廣延的舌根下,被賜了毒酒嗎?

堂堂定王尚且如此,何談他一個國公家的公子。

甚至於這事情一旦鬧大,估計就連他朱國弼也得搭進去!

於是當朱國弼得知此事後,立即是找到了首輔阮大铖,求他給自己美言幾句,在張廣延麵前求求情,別把這事情給捅到弘光皇帝那裏去。

阮大铖這時候正愁沒有人公圖大事,見朱國弼找上門來,這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那是分外高興。

要知道這朱國弼可是南京五軍都督府的總督,掌握著京城內至關重要的十幾萬兵馬大權,乃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實權人物。

若是有他參與其中,大事可期。

於是阮大铖極其上心的為朱國弼在張廣延麵前奔走,說請。

好說歹說,阮大铖畢竟也是當朝首輔,而且事情也沒有太過不可收拾,所以張廣延便也給了阮大铖一個麵子,沒有再多做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