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師妹你終於醒了!”

“太好了,差點以為你救不過來了!”

“不會說就別說話,師妹不是救過來了嗎?讓你剛才不看好她,她一個女孩子,又怕蛇,哪兒能保護好自己?”

“你不也是,跑最前麵打蛇還怪我?!”

眼見兩個就要吵起來,巫略踹了他們一人一腳:“安靜點,活個人給你們高興的。”

兩個人立馬安靜如雞。

黎棲瞅了瞅巫略,發現他比這兩人更不會說話。

女孩從迷糊中回過神來,看到他們吵鬧,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震驚地睜大眼睛。第三個沒有參與爭吵的師兄上前安慰她:“師妹,你沒事吧?”

名叫吳青的師妹搖了搖頭,又摸了一陣自己的皮膚:“我好了?我剛才好像被一條蛇竄起來咬了。”

“嗯嗯,你好了,是黎師叔救的你。”

吳青望向一旁的黎棲,才發現一直被她忽略圍在旁邊的人竟然是師叔!立馬跪起來給他行了個禮:“多謝師叔相救!”

“不客氣。”黎棲擺手。

吳青小臉嚇得不輕,比被蛇咬了還膽顫。

巫略嗤聲:“我師尊救了你還這副表情,不知好歹。”

吳青臉色一白,立即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

女孩還在兢兢戰戰的解釋,巫略皺了皺眉,身旁的人不僅沒反應,還麵無表情地盯著她不知道想什麽。

暗中掐了他一把,黎棲吃痛地回神,像被打擾了什麽,凶他一眼,忽然又震驚地張了張眼睛,轉而恢複清冷地神態,回頭對女孩淡淡道:“把醫藥費結一下。”

吳青求饒的話戛然而止:“啊?”

旁邊幾個屁都不敢放的師兄弟紛紛側目。

巫略:……

剛被係統坑了一把的黎棲背後一涼。

在眾人陷入僵局的時刻,巫略突然一笑,從儲物袋中掏出一把靈石,送給小師妹:“師尊的意思應該是給你一點藥費,蛇毒雖然解了,但可能還有些餘毒未清,讓你回去好好調理調理。”

吳青呆愣愣地看著他,最後在幾位師兄的示意下,接過靈石,對黎棲和巫略道了聲謝:“多謝黎師叔,多謝巫師兄。”

巫略微笑:“不客氣。”

他轉而拍了拍黎棲的肩膀,道:“來,師尊,徒兒有話跟你說。咱們去那邊聊聊。”

黎棲瞬間感覺這一掌如泰山壓頂!

幾個師兄繼續去打蛇,吳青抱著一袋靈石,仍有些不可置信。往師徒二人的方向望去,感覺師叔也不是傳說中那麽不近人情。

他們一高一矮,長輩斂著眼睫認真聽著小輩說話,小輩孺慕尊敬地凝著他的師尊,說話間繪聲繪色,眉飛色舞,偶爾露出俏皮的虎牙。

好一副師慈徒孝。

然而現實是風暴中央的黎棲快被罵慘了。

“你怎麽回事,說那話什麽意思?還敢瞪我,給你臉了?是不是最近太縱容你,你長脾氣了?我都暗示明顯成那樣,你還盯著人家看?好看嗎?你知不知道什麽叫冒犯?你的腦子都到狗肚子裏去了?讓你救個人你還敢拿最珍貴的蛇清,她配嗎?啊?給你機會你不中用,你怎麽能這麽蠢?!把你淚花給我憋回去!怎麽?挨不得罵了?”

黎棲抬抬手讓他消消氣。

這事兒也有他的錯,是他社會經驗不足,所以除了委屈,沒有怨言。他誠懇道:“我會努力改進自己,當個好屬下,你不要生氣。”

“哼!”巫略罵那麽多,也罵累了。

撫平自己被氣堵的心,無法理喻地說:“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哪裏來的呆子。要你真是我屬下,我早就把你扔蛇窟裏,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他氣完,實在想不通,又問:“你說的那句到底什麽意思。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真要想她藥錢。”

這事兒黎棲肯定不能如實回他,就說:“有沒有可能,就是你說的那種,要讓她回家調養調養呢。”

巫略正過身,走近他,一道透明結界頃刻降下,籠罩在他們周圍。他伸手捉住黎棲的脖子,把他拉近來,促起焌黑的眼睛,道:“我看你是想被調/教調/教。”

“即使撒謊也不願告訴我真相,我倒是很好奇了。”

黎棲眼睛睜圓了一點,奇怪他怎麽看得出自己在撒謊。

眼看巫略怒氣值已經攢到極限,黎棲神色真誠:“開個玩笑……和她開個玩笑而已。”

巫略倒是真笑了。

他操縱蠱蟲在黎棲身體裏為非作歹,看著人逐漸皺起臉,軟倒在地上,才放開他,居高臨下地凝視他,提醒他曾經說過的話:“不要騙我,否則讓你死得難看。”

黎棲一陣陣抽疼。

看著他幻化成自己的樣子,冷冷地掃了眼他道:“既然你蠢得無可救藥,我去替你揚名,你在這裏好好反思,晚上再找你算賬。”

說完,他轉瞬消失在陣法裏。

黎棲倍感淒涼。

反派隻是氣他撒謊和無能,但是……他真的沒有辦法。

無盡的疼痛讓他肝腸寸斷,剛想一了百了,直接咬舌自盡算了。鋪天蓋地的異樣卻布滿全身。比疼痛更讓人無力,他抓著地麵的雜草,在一陣陣動亂中淪陷。全身上下,隻有嘴是硬的:“禽…禽獸……嗯……遲早……把你弄死……”

時間過得很漫長,黎棲在天堂與地獄來回徘徊了很久,差點拐去鬼門關。風吹天涼,他身上已經一片狼藉。

天色陰沉得將要下雨,草叢中覓味而來的蛇群在**。

它們觸碰著透明的屏障,想要突破進來,黎棲陷入折磨中,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處境。

這時候,虛空又顯現出一堆金光大字。

已經被坑過好幾回的黎棲應激性地從折磨中掙脫出來,滿眼淚痕的掠過每一行字。

[你是個命運淒慘的師尊,得罪了自己實力強大的徒弟,他把你扔在荒蕪的草叢,讓你烈火焚身。眼見天上就要下雨,草叢裏鑽出來好幾條毒蛇,它們與你隻有一臂之隔,此時你——]

[選項A]:把蛇吃了,以毒攻毒

[選項B]:紋絲不動,蛇對靜止的事物會視而不見

[選項C]:(一個讓你秒懂的表情包)

[選項D]:不禁為自己的命運感歎

黎棲:BBBBBBB……

[已選擇B:紋絲不動]

黎棲選完,整個人都脫力了。

然而屏障外的毒蛇還在遊走。

這時,地麵傳來一陣滑膩的聲音,是一隻體型碩大的蛇爬過。黎棲強撐著側眸看去,一個巨蟒幻化成人形,扭著腰肢走到他麵前,至上而下地盯著他,勾起一個癲狂的笑:“嘶~是個大美人啊~”

他妖冶的聲音讓黎棲毛骨悚然,奈何蠱蟲仍在躁動,他隻能無能為力地躺著,有係統的加持,他還無法動彈。隻能無辜地流著淚水,雙眼幹澀泛紅。

那人蹲下來,輕易地破了屏障,尖銳的指甲從他嫣紅的唇上劃過,說出來的話陰柔又滑膩:“是誰把你扔在這兒,還給你下了如此險惡的毒?”

群蛇爬上了黎棲的身體,牢牢地圈住他。

黎棲身體在不停地顫栗,因為緋紅而豔麗的容顏也透出幾分畏懼。這勾人的模樣讓蛇妖收緊金黃色的豎瞳,眼中染上他的靡豔,不禁呼吸重了幾分:“本王這有專克此毒的藥,可要本王幫你?”

聽到“本王”的自稱,黎棲很快反應過來他就是蛇王。辛酸自己怎麽這麽倒黴,尚有些理智的他張了張唇,正要說不。

一隻蛇尾突然纏上他,他悶哼一聲,身上蠱蟲引來的浪潮瞬間被推波助瀾。蛇王正要貼近他,背後突然一道狠厲的劍氣。

蛇王瞳孔一縮,回過頭去,長劍被他的蛇尾一掃,插在旁邊的草叢上。他往來人的方向一看,一個白色的人影從夜色中走出,抬起他焌黑的眸子。

羅多一見,驚奇地咦聲。往地上那個瞥了瞥,對比一下,發現兩個人竟然一模一樣。

“雙生子?不。”他果斷道:“是幻形術。”

“沒想到這次來的修士,竟然有你這個強者。”

不等羅多說完,巫略召回長劍,猛地一揮,劍出如龍般呼嘯著刺向他。羅多本是想用蛇尾再擋,誰知道劍後麵又跟著一隻劍,準確無誤地紮入他的眼睛!

羅多哀嚎一聲,怒氣大發。咆哮著就要朝他撲去!

隻見巫略麵目猙獰,在他靠近那刻,狠狠一拳打去,同時召回來的劍又戳瞎了他的另一隻眼睛。

“啊———賤人!你敢!”

蛇王瞎了雙眼,但靠著蛇天生的本能,敏銳的感知著他的所在之處。然而這改變不了碾壓性的實力,巫略一腳踹翻他,強大的威壓鋪天蓋地碾壓在他身上,順手把他喚來的蛇群給斬了,破口大罵:“好大的膽子,敢碰我的結界!”

隻是因為破了結界而被打的蛇王,又被他一劍砍斷了尾巴。

在一聲聲慘叫哀嚎中,巫略踩著他,劍懸在他的頭頂,問:“還碰了哪兒,說!”

羅多反應半天,才意識到他原來在維護那個修士,勃然大怒中徒然升起一種來自記憶中的恐懼。那是當年魔尊和少主賜予他最恐怖的深淵,是他至今不敢回想的經曆。

“沒…沒有……我都還沒碰他……”

蛇王在他麵前認慫了。

巫略咬緊後槽牙,告訴他:“我最恨別人碰我東西。”

他又接連砍斷了蛇王幾根指頭,在他不斷求饒中,才大發慈悲,恩赦道:“現在還不到殺你的時候,趕緊給我滾!”

“是…是……多謝仙人饒命……”

威壓一撤,蛇王飛快地掙紮起來,遊動自己半截尾巴,渾身是血的落荒而逃。

巫略收了劍,嫌惡地甩甩上麵的血水。

再回去看黎棲時,他已經疲累地昏了過去。

巫略撿開他身上的幾根雜草,凝著這樣的他,滿身怒意逐漸平穩下來。

察覺陣法破碎的那刻,他便丟下那群能力低下的弟子,飛速趕來。從來保持風度的他,發絲亂了幾根。

天空降下毛毛細雨,他撫去師尊臉上的淚痕,一聲長歎。

“還好及時趕來了。”

“黎棲,你應該慶幸自己跟了個護短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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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黎棲: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說什麽?

——

[師尊苦,師尊累,師尊還要白遭罪。如果你穿成黎棲這樣的師尊,每天被必死題所困擾,還有一個把你當狗耍的變態反派,又不能反抗,你:——]

[選項A]:心甘情願承受

[選項B]:揭竿而起,打倒封建主義,傳播社會主義精神

[選項C]:每天給他灌輸紅色思想,把他培養成一個高尚的共產主義戰士,並豎起反封建的旗幟

[選項D]:做他的舔狗,隻要你夠變態就不覺得他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