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星燦幾乎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和心情。

當他撲到沈臨竭的懷裏的那一刻, 所有壓抑的情緒都在瞬間釋放了出來,眼淚落下,甚至很多落到了沈臨竭的高定的衣服上, 可是男人也沒有推開並阻止他。

這是在城堡的外麵。

已經沒有學員在了,但是依舊會有監控器。

影帝大人多年零緋聞, 幾乎從不會被外媒體捕捉到風言風語,而沒有任何可以炒作的機會。

更何況在這個攝像頭眾多的地方, 更不會犯這種基礎的錯誤。

可是, 當簡星燦低頭落淚的時候, 他有些單薄的脊背輕輕的顫動著,卻有一雙足夠寬厚的大手拍了拍他的背。

簡星燦聽到男人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別哭了。”

沈臨竭幾乎沒有任何的不耐, 反而是給人一種安撫感。

簡星燦抬起頭看著他, 一雙眼睛紅彤彤的,臉頰上還掛著眼淚。

沈臨竭伸手,幫他拂去臉頰上落下的淚, 有些粗糲的指腹劃過青年細嫩的臉頰,男人的眼底好像劃過抹無奈:“怎麽還跟小孩子似乎的, 這麽愛哭。”

簡星燦的聲音有些哽咽,他簡直像是哭岔氣了一般:“我想起來了,越之是……是我的名字。”

沈臨竭的眸子黝黑深沉。

他的小師弟,忘記了很多的事情,這說明, 這孩子那些年,過的並不好。

“對不起……”簡星燦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我應該早點記起來的。”

沈臨竭的聲音低沉, 他拉著簡星燦的手臂往不遠處的路上走去, 低聲說:“不怪你。”

簡星燦亦步亦趨的跟著他。

不遠處是導演組的棚子, 男人走過去,打開吳晉鋼導演的私人休息棚子,從裏麵拿出紙巾來,替簡星燦擦臉。

簡星燦任由他動作,哽咽道:“可是,可是如果我一直沒想起來呢?我們會不會就錯過了? ”

沈臨竭側目看他。

簡星燦哭的更傷心了,在此之前,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愛哭的孩子,甚至很少會落淚,可是在師兄的麵前,一切好像都已經變了,他眼淚掉的很多,因為他知道,在師兄的麵前他永遠都可以當一個愛哭鬼。

“不會錯過的。”沈臨竭的聲音居高臨下的傳來,簡星燦有些意外的抬起頭,臉上的淚珠被人擦拭去,他看到的是男人修長的手和英俊的臉,恍惚間,就好像回到了從前,看到大師兄站在自己的麵前,聲音低沉有力:“我會幫你記得。”

那一瞬間,簡星燦的悲傷好像戛然而止。

他不會再那樣難過了,因為他知道,師兄會一直在他的身邊,幫他兜底。

外麵的棚子傳來腳步聲。

吳晉鋼推開休息室的門,看到裏麵的兩個人,愣了愣:“怎麽在這?”

簡星燦有些局促。

吳晉鋼看到沈臨竭的時候,原本想著找他說說今天破例違規的事情,但是看到簡星燦這模樣,又說:“怎麽哭的這麽慘?”

接著——

吳晉鋼又震驚的看向沈臨竭:“你欺負人家了?”

沈臨竭還沒說話的呢,簡星燦就像是生怕師兄被人誤會一般,連忙開口:“沒有,師兄……沒有欺負我。”

吳晉鋼的臉上寫滿不信兩個字:“那你們倆怎麽會在我這?”

沈臨竭淡淡的瞥他一眼:“小朋友身體不舒服,借你這裏用一下不行?”

“……”

吳晉鋼居然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簡星燦在旁邊偷偷的瞥了一眼沈臨竭,男人的身材高大筆直,他站在自己的身邊,好像就會遮擋住一切的風雨。

吳晉鋼撓了撓頭,幹脆也不想了,他走過來說:“用倒是可以,不過馬上就要開始錄節目了啊,你們晚上可以有海邊的海鮮大餐活動要參加呢。”

簡星燦這才想起節目組的正事,原本他剛見到師兄,應該是想要和師兄多待一會的,可是現在還有節目組的事情,也是放不下的。

邊想著,他看了一眼沈臨竭。

沈臨竭撇了他一眼,低聲道:“可以和我們一起過去。”

吳晉鋼聽到這話後又是驚訝的目光在兩個人的臉上來回掃,就好像無聲的說,我察覺出你們倆的有情況的哪般!

簡星燦莫名有些不好意思,他開口說:“那我先去集合了,師兄再見。”

吳晉鋼木愣愣的看著他。

簡星燦好像走到門口才想起屋裏還有個人,回過頭來鞠躬,軟聲說:“導演再見。”

吳晉鋼笑了笑,略帶調侃:“謝謝你啊,還記得我,我還以為我是多餘的呢!”

簡星燦兔子一樣的跑了。

吳晉鋼挑了挑眉,回頭看向沈臨竭。

卻在沈臨竭自顧自的坐在沙發上,男人看出來心情很不錯,迎著自己打量的目光,挑了挑挑眉:“你難道不是?”

“……”

做個人吧你。

晚間

是所有學員們最後的狂歡。

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工作人員給每個人都發了一個盒子,並且叮囑說:“這是魔盒,要過午夜的鍾聲後才能打開的哦。”

學員們都笑著答應。

有人的臉上帶著笑容,有的笑比較勉強。

大家似乎都隱隱猜到盒子裏裝著的就是這次的公演的排名,第一個階段會淘汰將近60多人,很多人可能就是要留在這個星光島的最後一天了。

在盒子沒有到手裏的時候,他們每天都轉轉反側自己的排名,可是當盒子到手裏的那一刻,偏偏又不在那麽著急了。

也許是近鄉情怯。

更或者是,都想渡過更好的,最後一個夜晚。

……

導演組安排了在海邊的學員可以出海的活動,甚至可以坐著漁船自己捕魚,垂釣。

簡星燦在看到海水的那瞬間,有些畏怯。

沈野從他後麵過來,好奇的說:“你發什麽呆?”

簡星燦上輩子是一隻靈貓,貓都是有些怕水的,雖然他會遊泳但是也抵不住他害怕水這件事,於是有些畏縮:“沒什麽。”

沈野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走啦,去抓魚去!”

學員們都換上了運動衣褲,很多人拎著桶,看起來興致勃勃的摸樣。

簡星燦也愛吃魚,但是他基本都是在河裏抓魚,沒有去海裏捕魚過,或者說,眼前的海,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見到的大海。

雖然怕水,但是集體活動他也不能去去。

船隻在海上行駛著。

到達指定海域後,船上的工作人員指導著這群孩子們怎麽撈魚。

此時不過下午的五點,黃昏將整片天際染成金黃色的一片,暮色的光讓海水波光粼粼,一望無垠的海麵上,小小的漁船飄著,樹立著各種魚竿。

沈臨竭和吳晉鋼導演的床靠近的時候,最先看到的是沈野。

沈野看到他後很興奮,招了招手說:“哥,你看我,我釣到的魚!”

沈臨竭側目看了過去,就見沈野拎著條手掌大小的魚晃悠,他嗤笑了一聲,淡淡瞥他:“這魚小學畢業了嗎?”

沈野一哽,氣惱的別了臉。

再往前走沒多遠,就是同樣在釣魚的簡星燦。

簡星燦也剛剛釣到了一條魚,他看到沈臨竭過來了,舉起了手裏的桶給他看裏麵有條小魚,興致昂昂的說:“師……沈老師,你看我釣到的魚!”

桶裏的小魚在自由自在的遊著。

比沈野的那隻大不了多少。

“看到了。”沈臨竭說著話,目光卻落在簡星燦的身上,那雙眼眸黝黑深邃,就像是含著無數的寵溺般,聲音低沉優雅,勾唇道:“很不錯。”

簡星燦的笑容更燦爛了一些。

直播間將這一幕播放了出去,引得觀眾們爆笑出聲:

“雙標的最高境界。”

“沈野:?”

“哈哈哈,這個男人為什麽這麽寵猴王。”

“莫名磕到了怎麽回事!”

抓海鮮的活動隨著太陽落山結束,學員們統一都回到了海岸邊,靠著中心城很近。

河岸邊被節目組布置好了一些燒烤架子和用品,篝火被燒的很旺,學員們開始自己製作些許食物來,鐵板燒那裏,不少人在做鐵板魷魚。

安哲的手藝很好,得到了不少人的讚揚。

學員們紛紛誇獎說:“安哲你太厲害了,做的魷魚好吃!”

安哲靦腆的笑了笑說:“謝謝你們,我以前……家裏條件不好,經常會跟著父母出攤去做一些小吃,所以這些我都會一些。”

觀眾們看到這裏紛紛有些同情:

“他真的好賢惠。”

“多才多藝啊。”

“安哲寶貝好棒!”

眾人正議論著,不遠處的另一個鐵板燒的夾子也來了人,沈野拉著簡星燦說:“今天哥給你露一手。”

簡星燦說:“你還會做飯?”

沈野翻了個白眼:“你看不起誰呢,哥的廚藝一般人都沒口福的好嗎,今天你就偷著樂吧。”

簡星燦在旁邊乖巧的說:“好喔。”

沈野開始一展身手,將魷魚放在鐵板燒上開始煎烤,並且在這個過程中把所有能用的調料都放上去了,最後魷魚出鍋的時候,渾身有些焦黑,還帶著點可疑的味道。

簡星燦默默的退後了幾步。

沈野不高興了:“你跑什麽?”

簡星燦說:“我沒跑。”

“你退步了。”沈野指著他:“我看到了。”

簡星燦老實巴交的說:“嗯,我退步了。”

沈野:“……”

直播間的觀眾笑死了:

“這倆喜劇人。”

“你退半步的動作認真的嗎?”

“哈哈哈哈哈哈!”

沈野試圖哄騙他:“你嚐一口,很好吃的。”

簡星燦平時看起來笨笨的,這會卻像是開竅一般說:“那你先嚐。”

沈野沉默了片刻,看著手裏的盤子,忽然下定決定說:“給淩風吃吧。”

“……”

簡星燦思考了片刻,點頭:“可以。”

所謂的行動派莫過於此,當沈野邁著大步找上淩風的時候,直播間的觀眾們已經笑麻了:

“淩風:我沒惹你們任何人。”

“我和我的怨種隊友。”

“一生之敵。”

“哈哈哈哈救命,我一直在笑。”

當沈野開始追著淩風喂愛心魷魚吃的時候,正好撞到了沈臨竭的簡珍幾個導師。

沈野拿著盤子,喘著氣說:“哥,珍珍姐,你們來的正好,我搞了個鐵板魷魚,你們來試試嘛?”

這盤子裏的東西看起來晦澀難辨,實在是令人忌憚。

簡珍直接掩唇笑出聲:“你自己弄的啊?”

“對啊!”沈野點點頭說:“你們要試一下嗎?”

沈臨竭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開口:“我不愛吃海鮮,你給他們吃。”

順著手指的方向,就是高鶴雲和吳晉鋼的位置,沈野有些遺憾的點頭說:“那好吧,我去跟其他人分享一下。”

他走了。

沈臨竭在人群中看到簡星燦的身影,他正站在鐵板燒那裏操作著什麽。

男人邁步走了過去。

簡星燦正在自己試著烤魚吃,他看到沈臨竭和簡珍走過來的時候,有些小雀躍,甚至眼睛都是亮晶晶的,發著光一般。

沈臨竭說:“幹什麽呢?”

簡星燦溫聲說:“烤魚。”

沈臨竭看了一眼,就知道這魚烤的溫度不對,他說:“別翻麵,再烤會。”

簡星燦乖乖的照做。

“撒點胡椒。”

“翻一下。”

“再等二分鍾就好了。”

簡珍在後麵看到這一幕捂了捂唇,調笑道:“乖乖,星燦你知道嗎,我們沈老師其實可會烤魚了,非常一絕,隻不過可惜的是這麽多年他都沒有再烤過魚了,以前他的手藝啊,那可是誰吃過都會說絕的程度。”

這是調笑的說話。

簡星燦卻是深深的看了沈臨竭一眼。

周圍的人生嘈雜,他的目光卻很深沉,安靜,簡星燦的目光變得溫和,低沉,他點了點頭,輕聲說:“我知道。”

……

鐵板上的魚沒一會就露出了香甜的氣息。

簡星燦將魚從鐵板上夾了起來,分給其他人嚐了嚐,沈野剛好回來了,也分到了一塊烤魚,他看到沈臨竭也拿了一塊,驚奇道:“哥,你不是說你不愛吃海鮮嗎?”

沈臨竭咬了一口簡星燦烤的魚,慢聲道:“我說過嗎?”

沈野點頭。

“是嗎?”沈臨竭勾唇笑了笑,慢條斯理道:“那可能是我對魷魚過敏吧。”

沈野梗咽了,轉身就走。

直播間的觀眾們看到這一幕笑出聲:

“他不是對魷魚過敏,他是對我過敏。”

“他愛吃魚,不愛吃海鮮。”

“主要是看誰烤的?”

“哈哈哈,那黑暗料理誰敢吃呢?”

簡珍吃著簡星燦烤的魚,她咬了幾口後說:“這個魚……”

簡星燦望向她,有點擔心:“不好吃嗎?”

簡珍的長發被海風吹了吹,她看著魚,輕輕笑了笑:“這個味道讓我想起了某個人,他以前也總愛這麽烤魚。”

簡星燦還想說話,有人喊了她一聲。

簡珍放下盤子說:“我先過去一下。”

她的身影越走越遠,隻留下原地的人望著她走遠,簡星燦看著女人的背影,凝望了許多,曾經的一切一切浮現在腦海,他不敢確定,有些躊躇在原地,心髒在狂跳,是有些雀躍卻又不敢的意味。

簡星燦望向沈臨竭。

沈臨竭好像明白他的意思,輕輕點了點頭:“嗯,她是。”

簡星燦的手一抖,盤子差點就要落在地上。

沈臨竭眼疾手快的接過,低聲說:“要現在去找她嗎?”

簡星燦看簡珍在不遠處和工作人員聊天,輕輕的搖了搖頭:“姐姐在工作,我不打擾她。”

沈臨竭沒反對。

“就是……”簡星燦有些猶豫的說:“會不會嚇到姐姐?”

沈臨竭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這一眼讓簡星燦有些慌,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男人低聲開口道:“不會。”

海風吹拂過人的衣角。

“你消失的這些年,見不到你的日子。”他說:“才是她最難咽的噩夢。”

簡星燦木愣愣的看著沈臨竭,他的心隱隱作痛,輕輕開口:“你怎麽……”

知道。

他在心裏默默補充。

卻莫名不敢問出口。

沈臨竭卻好像看穿了他的疑惑,男人英俊的臉上勾起唇角,他的聲音低沉有力,在海風中有些飄忽,卻清晰的傳入簡星燦的耳朵:“因為對我來說也是。”

……

晚間

學員們結束了燒烤,進入了篝火晚會的時段。

不少學員玩起了小遊戲,表演起了自己的絕活,歡聲笑語連綿不斷,導師們也參與了其中。

簡珍拿起吉他,即興彈奏了一首曲子,這首曲子的調子非常的輕快,歡樂,是從前她沒有在學員們麵前彈奏過的曲調,她的聲音空穀幽蘭,非常好聽。

很多人圍在篝火邊聽的都入了神。

簡珍輕輕哼唱著小調,她的臉上恬靜又柔美,歌聲悠揚。

唱完後有學員說:

“珍珍老師,這是你自己編曲的嗎?”

“真的很好聽。”

“什麽時候會發專輯啊?”

簡珍把吉他放下後輕笑說:“這不是我編曲的,是我老家從前的一首曲子,是哄睡曲,以前我弟弟小的時候聽這首歌就會睡著。”

很多學員都很少知道簡珍的家世。

聽到這話都很好奇的詢問說:“珍珍姐還有弟弟嗎?”

這句話問出來後,女人的臉上笑容淡了淡,覆蓋上了一層淡淡的憂傷,但她還是點頭說:“嗯,有的,他是個很聰明的小孩,但是很討人喜歡,以前他很會做手工,剛學會的時候,還給我做過一隻木雕的小貓呢。”

其他學員都跟著感慨說:

“聽上去真不錯。”

“那木雕小貓呢?”

“有沒有機會能看看啊?”

簡珍的笑容淺淡,掩蓋住眼底的悲傷,她說:“已經找不到了。”

聽到她這麽說,很多學員便自覺的不再說話了。

晚上的慶典還在繼續,有部分學院在參加篝火晚會,有些學員在中心城逛街,這是他們難得的悠閑時間,自然很是珍惜。

節目組快要錄製結束的時候,導演召集了學員們一起放個許願的紙船燈。

導演說:“大家把自己的心願寫在紙船上放到海裏去啊,祝福大家的心願都可以長長久久,源源不斷!”

學員們都很激動感興趣。

很多人都在海邊玩著水,坐到了漁船上,那紙船便順著海浪漂流著,流向遠方。

簡珍也站在人群中,她遠遠的看著一群年輕人的背影,海風吹拂過她的裙擺,帶著微涼的氣息,她安靜的看著人群,身影顯得有些孤寂。

忽然——

有人走到了她的身旁。

簡珍轉過身,就看到了簡星燦走到了她的身邊。

這裏是比較偏僻的角落,就連節目組的攝像師都不在,簡珍意外的說:“你這孩子怎麽來這了,是不是傻,快點到那邊去才有鏡頭。”

簡星燦輕輕的搖了搖頭。

簡珍覺得他好像有點不對,以為是出了什麽事,邊低頭溫聲說:“怎麽了?被人欺負了?”

簡星燦卻依舊是搖搖頭,甚至反過來解釋說:“沒有。”

簡珍不信,不然怎麽可能無緣無故找自己:“那是怎麽了?”

簡星燦抬頭看著簡珍,微弱的燈光照耀下,他看著女人的臉,聲音清脆卻帶著溫柔,輕輕說:“珍珍老師,你怎麽眼睛紅了?”

簡珍楞了楞。

她今天也不知道怎麽了,唱那首歌的時候就想起了自己的弟弟,看著那群學員們的時候,就在想,如果她弟弟也還活著,那應該也和這群孩子一樣大了,也許也能坐在一起參加活動,一起唱歌了。

可是沒有。

她弟弟不在了。

那麽多青春的好年華,都不在了。

如果他還在的話,會有多好啊。

簡珍的眼眶微紅,她卻還是強作堅強,些許哽咽道:“老師沒有,就是被風吹了吹,眼裏進沙子了。”

“喔。”簡星燦輕輕的點了點頭,就好像是接受了這個說法一般,接著他忽然攤開手:“這個送給你。”

簡珍定睛一看,借著微弱的燈光,她的眼睛逐漸瞪大,簡星燦的手上是一隻用紙疊著的,但是非常可愛漂亮的貓兒,看到這隻用彩紙疊著的小貓在海風的吹拂下在手心輕輕的晃動,上一次有人送她這樣的禮物還是在很久很久之前,齊武山上。

簡星燦似乎有些小心翼翼的說:“好久沒有疊了,疊的不好,希望你不要嫌棄。”

簡珍的眼眶通紅一片,她捂了捂唇,想要克製住自己的情感。

卻看到簡星燦抬頭看著她,目光真摯不摻任何雜質。

海風吹遠處吹來。

不遠處是人群的嘈雜聲,可是這裏卻好像異常的安靜。

“姐,以前我送你的小貓木雕找不到了。”簡星燦將紙疊的小貓放到簡珍的手心,聲音笨拙而認真:“我之後再補一個給你好不好。”

簡珍瞪大了眼睛,整個人的身子都好像在顫抖,豆大的眼淚在頃刻從眼眶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