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一章 警告一番

林燕被麻醉了,什麽都不知道,留下黃偉良在外麵難過和憂心,林家和黃家來了一大堆的人,幸好一開始就要求家人保密,這才不至於太過興師動眾。黃偉良沒心情,便要拿錢給林佳平,讓他幫著自己請來人吃飯。林佳平說他不想吃,但勉強吆喝著人往外走,誰都沒心情,最後,林佳辰幫忙買了一大堆包子,每人吃了幾個壓住餓完事。

林燕從病房推出來的那個瞬間,林佳平和林佳彬都跑上前去,想從護士手裏接過推車,被護士推開了,黃偉良卻坐在那裏一動不動,他看到妻子身上蓋著白『色』被子,一時呆住了,腦子裏第一個念頭冒出的就是,手術出問題了。他忘記了,人要是離開這個世界,醫院會連頭一起蓋住的。

或許,林燕的頭上戴了個白『色』帽子,看著跟蓋住一樣。

玉良和母親都跑到了推車跟前,卻被護士推開,林燕被送進了觀察室。

玉良四顧,沒看到哥哥,她急忙回到原來的座位,看到黃偉良臉『色』非常難看:“哥哥,你怎麽了?哪裏難受?我扶你看醫生吧?”玉良也嚇壞了,一疊聲的問。

黃偉良忽然被妹妹喚醒,著急地問:“你嫂子手術……?”

“護士說挺成功的,再過一個小時就清醒,就可以從觀察室移出來了。”

“挺成功的?”

“嗯。”

黃偉良打算站起來,發現著急全身僵硬,肌肉都不聽指揮。還好葛明順來了,大概看出大舅哥的不對勁,使勁扶了他一把,或許是血『液』通了。黃偉良挪動了幾下。可以走了,這才發現自己內衣都濕透了,涼冰冰的貼在身上,很難受。

“明順,你扶著哥哥出去,找個酒店讓哥哥泡個澡,歇一歇。”

“不不,我得在這裏等你嫂子醒過來。”黃偉良這時候是誰也不信任,他一定要看到結果。

林佳辰就站在不遠處。見姐夫這樣,知道他是擔心姐姐所致,心裏感動之餘。還很是羨慕。現在社會上流行一句調侃,說中年男人有三大幸事:升官發財死老婆。

生活富足了,不再為衣食住行而憂;手裏活絡了,不知不覺便滋生出一些『淫』欲,“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有多少人能做到?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從古至今演繹了多少風流韻事。玩小姐成了現代男人的一種時尚,隻是有礙於家庭這個麵子,總不至於在光天化日之下摟著小姐的腰肢招搖過市而不被正宗夫人嫉恨。離婚會產生負麵影響。當官的有礙仕途發展,經商的不得不分去一半家產,隻有死老婆,才能除了老虎,何樂而不為?不會再為衣領上的紅唇而耽心回家暴發第三次世界大戰。不再為包二『奶』玩情人而提心吊膽。死老婆真是大快人心的事。這社會還有多少這樣的男人做著一枕黃粱夢不可終日?

可是姐夫,卻對姐姐這樣一往情深。當年姐夫到家求娶姐姐,老爹剛開始堅決不答應,原因就是姐夫窮。他那時還小屁孩一個,但也知道姐夫錢多帶來的好處,跟著老爹瞎起哄,要趕姐夫走,是姐姐威脅老爹,無論家人答不答應,她都是嫁定這個人了,才讓爹爹不得不做出讓步,『逼』著姐夫拿了三千塊彩禮,這才讓姐姐嫁了姐夫。

“姐姐不僅有本事,能掙錢,看人也是很準啊。”

大概怕哥哥有個閃失,玉良讓葛明順買了點熱稀飯回來,讓哥哥喝了,黃偉良這才覺得身體是自己的了,腦子也開始運轉,林燕已經清醒了,從觀察室送了出來。

剛好有個病人出院,醫院給調了個雙人間,這晚那個病人辦好了手續卻沒住進來,等於林燕住了個單間。

黃偉良嫌人太多,怕吵著妻子,隻須嶽父、自己、林歡和玉良進了房間。

林燕在對他微笑,那一瞬間,似乎很久的陰霾天氣忽然變成了藍天白雲,太陽光和煦地映照在他身上一樣,黃偉良覺得自己想重生了一回,生命又回到了這個軀體,他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跳,似乎渾身血『液』的奔流,都能感知。

他輕輕拉了拉林燕的手,感覺到妻子的手也回握了他的,這種真實的觸感,讓他有種回到了現實社會,不是恍然如夢,兩腿酸軟如踩在棉花團上,搖搖晃晃的了。

他走出病房,示意幾個親戚別說話,安靜地進了看一眼,林佳平他們乖乖照做,然後,黃偉良便擺手示意大家都回去。醫院晚上隻許留一個人陪護,林歡不答應,她想留下照顧姐姐,玉良也是這個意思,兩人都瞪著眼,對黃偉良的手勢不理睬。

沒辦法,三人隻好出來商議。“哥,你今天差點病了,還是我來吧,我身體好。”玉良不由分說,態度非常堅決,“歡歡,你過兩天來換我。咱們三個輪流。”

“玉良,你乖乖的回去,今晚讓我護理你嫂子。”黃偉良怎麽能不待在醫院呢?

“你不行。”

黃偉良在妹妹咄咄『逼』人的眼光下,難過地低下頭,他剛才那種,在特別焦慮的情況下,腦子斷電的情況,在這一生裏是第二回出現了。第一次,是高考的數學課堂上,還好是監考老師發現了他的異常,不然,他的數學就是零分,但等醫生對他進行治療,黃偉良返回考場時,剩下不到半小時了,巡考和醫生都勸他第二年再考,是他堅持要考到底,不然,那年他肯定上不了大學。

好吧,不說那些了,就是因為玉良擔心他在遇到緊急情況,會再次出現那種情況,今晚才要求留下的。林歡或許護理地更溫柔,但她也是個沒有擔當的,或許她遇到事情,和黃偉良的表現差不多。

理智告訴黃偉良,今晚是玉良在這裏最好,可感情,卻讓他心裏對這個決定非常難以接受。

“歡歡,你今晚肯定不合適,後天吧,明晚是我哥哥,你後天來,我不和你掙。”

林歡本就是柔順『性』子,碰上潑辣的玉良,隻有乖乖聽話的份兒,林歡和常林開車回去了,葛明順陪著大舅哥黃偉良在外麵登記了個房間。

黃偉良見妹夫和自己寸步不離,知道他肯定是受了妹妹叮囑,便不說什麽,好好泡了個澡,躺在床上睡了,或許是太累,也許是因為不在醫院裏,知道擔心也沒用,黃偉良竟然睡得很沉,一覺醒來,天『色』已經發白,他也沒叫醒葛明順,輕手輕腳起來洗漱了,到了樓下的飯廳,等了一會兒,才到六點鍾,他吃了早飯,在酒店租借了個三層的保溫飯盒,裝了稀飯、豆腐腦和油茶,拿著直奔醫院。

因為醫院停車位有限,他不能開車來回走,幸好酒店到醫院,也就二十幾分鍾路程。醫院還沒開飯,但已經是人來人往,他從窗戶上往裏看了一眼,剛好瞧見老婆眨著大眼往這邊望,玉良趴在病床上,睡著了。

黃偉良輕輕推開門,吱呀的聲音盡管很小,黃玉良的頭還是呼一下就抬了起來,看到嫂子看著她微笑,哥哥也是一臉了然的表情,臉上立刻羞紅了。

“我六點的時候還醒著。”

“嗯。我看見了。”林燕肯定道。

玉良的臉更紅。

“玉良,我隻給你嫂子帶了飯,你吃了飯去休息吧。”黃偉良把酒店的電子卡拿出來,給了妹妹,“快休息吧,辛苦你了。”

玉良也不客氣,對林燕做了個手勢,起來就離開了。

黃偉良把飯盒放下,端了水給林燕潔麵,還用棉簽沾了鹽水,幫林燕把牙都清潔了,這才喂她吃飯。

“手術疼嗎?”

“我什麽也不知道。”

“現在還疼的厲害嗎?”

“現在沒感覺,沒什麽傷口的。”

“不是說開顱手術嗎?”

“你腦子癔症了?醫生不是解釋很清楚,是在動脈血管上開個小口子,放進一個很細的管子,給血管瘤裏放一種很軟的小彈簧,讓那彈簧把瘤子塞滿,從而防止瘤子萬一破裂流血,哪有什麽開顱手術?”

“可昨天,為何給你理發呀?”

“醫生也不過是為了預防萬一呀。”

“嗬嗬,那我聽錯了。”黃偉良笑了一下,伸手,輕輕『摸』了林燕的頭,感覺到帽子下的頭皮,溫熱柔軟,他這才完全放心,高興地又『摸』了一下,這才坐在小椅子上,和林燕平視,看到妻子溫柔的笑容,他的心這才徹底落了下來,低下頭輕輕的把額頭枕在妻子的手上,磨蹭了一會兒,又抬起頭:“你休息,閉上眼睛休息吧。”

林燕乖乖閉眼,嘴角噙著微笑,沒想到,竟然又睡著了。

第三天,醫生安排給林燕複查,從拍出的片子看,情況非常好,瘤子裏的血『液』已經沒有了,黃偉良終於放下了心。

又過了幾天,林燕就要出院了,因為醫囑,要她定期檢查,還警告,她不能生氣,要注意血脂血壓等情況,黃偉良背著她,把林家人招在一起開了個會,他要把他們,先警告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