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他陰險吧,好像又說不過去。

說他是個正人君子吧,好像也搭不上邊。

伊澤對於這個突然冒出來,強大的敵人,一無所知。

所以,他一直都沒有輕舉妄動。

在你不知道別人底細的時候,想要一擊必勝,最好的辦法便是以靜製動。

兩人都隻是靜靜地看著對方,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都是一股子硝煙的氣味。

好像眼裏除了對方就再沒有了別人,所有的風雨都被他們給隔絕在了外麵。

暗流湧動,仿佛隻要有一個觸點,兩人就都會灰飛煙滅。

“嗯……”

沈時怡現在意識很清醒,拚命的想睜開眼睛,但是就是怎麽醒也醒不來,眼皮子就像是一個秤砣一樣,重重的壓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這種感覺讓沈時怡特別的沒有安全感,她不知道是誰救了自己,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危險,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

感覺自己的身邊就像放了一顆定,時,炸,彈,時間一到她就會被炸得頭破血流。

所以她拚命的掙紮,卻發現自己怎麽也不能掙脫。

恐懼使沈時怡發出了一聲悶哼。

快要一觸即發的伊澤和吳尚聽到沈時怡的悶哼聲後。

迅速的收回了自己的氣場。

暴風雨也恢複了平靜,現在隻剩涼涼的風打在兩人的身上。

吳尚迅速的看了瞥了一眼,然後便向沈時怡跑了過去。

急切中的吳尚自然沒有看見伊澤也已經向門口奔去的動作,盡管隻是一個動作,但是意圖那麽明顯。

伊澤看著消失在陽台上的身影,收回了自己邁出去的腳步,眼神變得更加的幽深,看來事情不像自己想得那麽簡單呢?

從他和吳尚對峙的這幾分鍾來看,伊澤曾經調查過的吳尚的信息又對不上了。

雖說,丁香園的園主神秘,但是蛛絲馬跡多少還是能查出來一點。

徐小顏和吳尚的關係到是對得上了,但是,那個人告訴自己的是吳尚不會行走。

他的雙腿因為童年時的那件事,就站不起來了。

但是……

那個人也沒有必要騙自己,畢竟合作是雙方的事,隻有自己好了,他也才能得到他想要的。

想著高易瑜曾經也和自己說過,他曾看見丁香園的園主是在一個輪椅上。

伊澤看著那在風雨中飄搖的窗簾。

嘴角的弧度變得更加的讓人猜不透。

至少這件事情是確定了,一個人什麽都可以裝,但是眼睛裏不經意流露出的感情是不會騙人的。

至少,現在可以確定吳尚不會傷害沈時怡。

剛剛沈時怡隻是在睡夢中不安的嚶了一聲,他都肯放棄與自己的較量,足以看出他對沈時怡是多麽的在乎。

其實自己也差一點就放棄了,但最終自己還是賭對了。

伊澤眼神莫名的向室內走去。

吳尚聽到沈時怡痛苦的嚶靈聲,以為她又出了什麽事,心裏頓時就急了,哪裏還想得到和伊澤的交鋒。

跑過去看到沈時怡隻是做了一個噩夢,現在已經沒事了。

吳尚緊張的心微微放鬆了一點。

看著沈時怡額頭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彎下身輕柔的幫沈時怡撫去。

或許吳尚自己也沒發現,他看著沈時怡的眼神是多麽的溫柔。

吳尚也覺得不可思議,他一直覺得自己可能這一生都找不到那個讓自己心動的人了,早就做好了孤獨終老的準備,其實這對自己也何嚐不是一件幸事。

但是在他已經放棄的時候,沈時怡突然出現了。

剛開始自己以為隻是對她感興趣,沒有想到,最後卻發現自己是那麽的想要得到她。

想要看到她每天都對著自己笑,隻是對著自己一個人笑。

曾經他以為隻要是他想得到的東西,就一定是他的,就算毀掉,也隻能毀在自己的手裏。

但是,今天她看到沈時怡傷心流淚的樣子時,他的心也跟著痛了起來。

那顆沉寂已久的心,居然還有那麽鮮活的一天。

吳尚不知道自己是應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他有那麽一瞬間是後悔的,後悔毀了沈時怡的生活。

他不知道現在對沈時怡到底是什麽感情。

吳尚用迷惑的眼神看著熟睡的沈時怡。

是喜歡嗎?還是愛?

吳尚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麽感覺,起初他隻是想把沈時怡奪過來,當成自己的寵物,隨便看看伊澤暴跳如雷的樣子。

但是……

自己的心卻越來越不受自己的控製了。

吳尚煩躁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想到剛剛伊澤看自己的眼神,這個男人真是讓人越來越搞不懂了。

看來是最近自己疏忽了對他的關注,短短幾天時間,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多了一份勢在必得,全是自信。

吳尚鄒了鄒眉頭……

整顆心都有點不安了起來。

看著躺在床上沈時怡的側臉,一顆冷冷的心又有了溫度。

想要去撫摸一下沈時怡,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萬一……

打擾了他的好夢怎麽辦?

吳尚還是選擇了妥協。

一如小時候的許多夜晚,不論怎麽害怕,他都選擇了獨自一人。

一個人的狼狽,自己知道就好。

不需要讓開心的人更加的開心,而讓擔心的人更加的傷心。

盡管不知道為什麽吳尚和他所聽說的不一樣,但是伊澤還是相信自己的判斷。

那個在丁香園帶著麵具的男子,和今天不帶麵具的吳尚。

盡管換了一張皮,但是他骨子裏表現出來的孤傲,是一樣的。

不過猜想終究是猜想,等明天高易瑜來了,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好像太陽就一定代表希望,黑夜就一定是頹靡。

可是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隻有黑夜來臨,他們才能做回真正的自己,不必再披著自己的外套,任由陽光在自己的身上灼燒。

一如邪魅孤傲的吳尚,一如清冷無雙的伊澤。

一如精致優雅的丁姚,一如溫潤如玉的白祁軒。

每個人都有著不一樣的白天黑夜。

所有的決定都是晚上做的,而所有的計劃都是白天實行的。

吳尚看著大亮的天,伸

了個懶腰。

真是好久都沒有睡過這麽好的覺了,久到連自己都想不到到底是有多久了。

從那件事以後自己就在也沒有好好的睡過一個覺了吧!

不論是有多麽的困,還是會在閉上眼簾的那一刻瞬間清醒。

然後反複反複在反複。

吳尚苦笑,這就是為什麽白天從來看不他的身影,不是向外界所說的神秘,而是他在別人起的時候才睡。

而所有孤寂的長夜他都是一個人度過的。

其實有時候也會難過,隻不過後來就麻木了。

昨天晚上自己睡那麽沉,是不是因為有她在身邊。

吳尚看著沈時怡還在沉睡的臉,突然覺得自己這一生要是都能像這樣,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守著自己心愛的人,從晨起到黃昏,從年輕到遲暮,從青絲到白頭,從相愛到知己,這何嚐不是一種幸福。

沈時怡剛醒來就感受到了吳尚熱烈的眼神,盡管對吳尚沒有什麽非分之想但是,一醒來就看到吳尚的如花美顏,自己的老臉還是忍不住紅了紅。

這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人,就這樣看著自己,不臉紅才怪。

沈時怡不斷地安慰自己,這是正常反應,沒什麽大不了的。

總覺得今天好像少了什麽,但是一時又想不起來。

自從伊澤受傷以後,自己的腦袋就跟漿糊似的,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思想。

想到伊澤,沈時怡的目光又黯淡了下來。

吳尚看著沈時怡忽明忽暗的臉色,就知道她在想什麽。

想要安慰一下沈時怡,但是又想到自己要的不就是這種效果嗎?

讓他自己慢慢死心。

所以吳尚想要說話的嘴,又閉了起來。

垂下自己的眼簾,裝作沒看到沈時怡難過的樣子。

兩人都在沉默,整個室內連空氣都是靜止的,但是,卻絲毫的感覺不到任和的尷尬。

沈時怡也覺得奇怪,自己和吳尚算不得很要好,甚至可以說生活沒有任何的交集。

但是,他們的相處即使沒有人說話也不會覺得尷尬,甚至覺得這樣的相處方式剛剛好。

若是以前,這樣的氣氛沈時怡就算不尷尬,但是也不會喜歡,而這樣的人,以後可能都是自己的拒絕來往戶吧。

但是吳尚這樣卻讓自己不會感覺到任何的不妥,還會覺得身心舒暢。

難道自己也成了看顏的人?

沈時怡自己都被自己給嚇到了。

搖了搖頭,整天在胡思亂想什麽,“沈時怡啊,沈時怡,快清醒一點吧。”

不然估計你連你自己都拯救不了自己了,就隻能等死了。

唉……

伊澤一夜無眠,聽著隔壁的聲音,應該是醒過來了。

什麽時候,你醒過來不是我在你的身邊,而是成了別的男人。

伊澤已經脫了寬大的病號服,身上穿著一件白襯衣,西裝褲。

沒有紮上領帶,露出精致的鎖骨。

整個人顯得隨意又莊重,穩重的氣息中又帶了一股子的慵懶。

讓人忍不住的想要去接近,卻又害怕被他的光芒給刺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