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了很多,但是沈時怡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看著躺在床上那個臉色蒼白,脆弱得就像是一個孩子的人,沈時怡的心都快疼得不能呼吸了。

這是那個驕傲的,完美的,永遠擋在自己前麵的人嗎?

看著伊澤臉上新長出的還來不及小胡茬,整個人看起來都是憔悴不堪,想到平時隻要有一點點的邋遢都受不了的伊澤,沈時怡的眼角流下了兩滴晶瑩的淚水。

正想要再次和醫生谘詢的時候……

前麵什麽都沒有聽到,就聽到醫生說:“有生命危險。”

沈時怡的腦袋轟的一下就炸開了,整個人瞬間就變得茫然無措。

下意識的拉著醫生的手說:“醫生,你一定要救他,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

醫生看著激動的沈時怡,隻能無奈的再次解釋道:“現在病人情況還算穩定,暫時沒有是那麽大問題,但是若是傷口再次感染,我就不能保證了。”

沈時怡聽了,總算放心了一點點。

長呼了一口氣,放開了醫生的手。

高易瑜看著剛剛還激動的沈時怡,現在立馬就恢複了正常。

心裏感歎道:“都說女人的臉是六月的天,說變就變,收放自如,”現在他算是見識到了。

沈時怡走到伊澤的床邊,看著一動不動的伊澤。

淚腺再次決堤了……

邊哭邊想,說好的以後不會在為你哭的,總是在破例。

自己以前不是這樣的,不說是女強人,但也是和文文弱弱搭不上邊的。

現在是怎麽回事?肯定是這具身體淚腺太發達了,所以才需要釋放一下的,完全不是她自己的意思。

不行,現在還是在冷戰過程中呢?

自己就跑過來了,說好的求呢?

這樣,自己也太沒有原則了。

反正他情況也不是太嚴重,而且都控製住了,自己就先回去吧。

“高易瑜,你好好照顧你家總裁,我先回去了。”

高易瑜一聽就急了,這來都來了,怎麽還可能放她走呢?

還口就來了一句“這不是我家的,是你家的。”

沈時怡冷了他一眼,繼續說道:“剛剛不是還和我爭嗎?”

說完抬腿就往外走。

高易瑜頓時就啞口無言,也不知道要說什麽,正急得跟個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就看見不知道什麽時候醒過來的伊澤伸手就拉住了沈時怡。

沈時怡剛要往外走的身體就僵了。

整顆心都顫抖了起來。

伊澤知道現在留住她,接下來的事情可能會讓她更難過。

但是伊澤再也不想想什麽接下來的事,他隻想現在留住她。

就讓他小小的自私一次。

就一次,一次就好。

伊澤緊緊的拉住剛要抬步的沈時怡,說什麽也不放手。

沈時怡讓自己激動的心安分一點。

她都不敢回頭看伊澤,她怕她一回頭就會丟盔棄甲。

那麽她真的是要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

所以沈時怡就這樣背對著伊澤,和伊澤對峙著。

一個不回頭,一個不放手。

“放手。”

“不放。”

可能是由於生病的原因,伊澤

平時低沉的聲音,帶了一絲沙啞,聽在耳朵了癢癢的,一直酥到了心裏。

沈時怡耳朵一紅,頓時感覺到了這個世界對自己深深的惡意。

不行,受不了了,自己現在必須馬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想完便急著往外走,步子特別的急切。

伊澤一看也急了,看著沈時怡要走,立馬什麽也顧不上了。

也急切的站了起來,沒想到一站起來便站都站不住,便要往地下倒去,準備和大地來一個親吻。

想到自己還拉著沈時怡,一把把沈時怡拉到自己的身前。

在將要落地的時候翻了個身。

然後……

然後沈時怡就成功的在伊澤的上麵了。

高易瑜看了,剛想要過去把伊澤和沈時怡扶起來。

就受到了伊澤冰刀的洗禮。

得了,看著樣子,自己在這就是多餘的,還是有多遠就走多遠吧。

不然可能死一百次都不夠。

沈時怡聽到落地的聲音都是一聲悶響,而自己還在上麵。

伊澤肯定又受傷了,想到醫生剛剛說的話,沈時怡頓時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急切的想要從伊澤的身上爬起來,看看他有沒有什麽事。

剛抬起頭來,伊澤就把她的頭壓了下去。

沈時怡想要再次爬起來。

就聽到伊澤霸道的聲音響起。

“別動,就這樣,讓我抱抱。”

“你這樣動去動來的,隻會讓我的傷變得更重。”

沈時怡聽了這話,果然不在動了。

小心翼翼的趴在伊澤的胸口,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便會給他造成新的傷口。

趴在伊澤的胸口,聽著伊澤強有力的心跳,這些天第一次有了安心的感覺。

兩個不安定的人,隻要一個擁抱,便都可以讓自己心安。

伊澤感覺到了心口上溫熱的濕潤,知道沈時怡又開始想多了。

隻是緊了緊抱著沈時怡的手,並沒有說什麽。

兩人相對無言。

沈時怡是想通了,不說就不說吧,有什麽大不了的呢?

隻要知道兩人依然還愛著彼此就好了。

兩人膩歪了好久。

沈時怡發現伊澤有點不對不對的,呼出的氣打在沈時怡的身上都有燒灼的感覺。

整想要說話,就發現伊澤抱著他的手無力的垂了下來。

沈時怡慌張的站起來看了伊澤一眼。

發現他臉色酡紅,黑色沒有打理過的發絲不羈的擋住了額頭,穿著不合身病號服,漏出了淺淺的鎖骨,渾身透露著一股慵懶的氣息。

沈時怡可以說,這幅畫麵太有衝擊力了嗎?導致她都忘了辦正事了。

沈時怡懊惱的錘了錘自己的頭,現在都什麽時候了,自己還有本事被美色迷惑。

沈時怡伸手摸了摸伊澤的額頭,果然很燙。

肯定是剛剛他們兩個在地下躺了良久,然後伊澤就再次受涼了。

明明知道他不能再次受涼,自己還讓他在地下躺了那麽久。

沈時怡的眼裏閃過一絲自責。

沈時怡啊沈時怡,你簡直就是。

沈時怡自己都不知道該怎樣說自己了。

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伊澤一米八的個子扶

到了床上。

沈時怡已經是氣喘籲籲了。

幫伊澤蓋好被子,就要出去給伊澤叫醫生。

剛要走,伊澤就拉住了她的手。

平時怎麽不見你這麽粘人,不是整天一副高冷範。

沈時怡看著伊澤這幅樣子,無奈的低下頭,像哄孩子一樣的輕聲細語的和伊澤說道:“乖,我現在就是去幫你叫醫生,不會走的。”

不確定伊澤聽沒聽到,發現伊澤半天沒有動靜,沈時怡伸手去頒了頒伊澤的手,卻發現伊澤攥得死緊,怎麽頒都頒不開。

頒了一會,沈時怡終於放棄了。

想了一下,任由伊澤拉著自己的手。

朝著門外叫了一聲高易瑜。

高易瑜聽到沈時怡叫自己。

他們兩個不是在裏麵卿卿我我,應該沒有時間來理自己才對。

疑惑的開了門,沈時怡示意他看伊澤。

高易瑜確實看了,不過隻看見了伊澤拉著沈時怡的手,其它的都自動忽略了。

高易瑜不懷好意的笑了笑。

沈時怡看著高易瑜那個眼神,頓時臉都黑了。

該看的不看,不該看的瞎看。

冷凝了高易瑜一眼,看他收斂了一點。

才語氣不善的說道:“伊澤發燒了,你去叫一下醫生。”

沈時怡說完這話,臉都有點微微泛紅。

高易瑜聽了沈時怡的話也是一臉的懵逼。

不是剛剛才退燒嗎?怎麽這一會都不到,就又發燒了。

看著沈時怡微紅的臉,好像明白了什麽。

給沈時怡一個,不用說了,我都懂的眼神,然後就出去找醫生了。

畢竟這是大事,耽擱不得。

沈時怡看著高易瑜的那個眼神,頓時腦門上就出現了三根黑線。

特別想暴粗口,你他媽那是什麽眼神,你知道啥呀!

低頭看了一眼拉著自己手的伊澤,認命的歎了一口氣。

剛剛跑出去叫醫生回來的高易瑜,剛好遇到了剛剛做完手術的白祁軒。

看見白祁軒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好像還傷得不清。

高易瑜心裏幸災樂禍的高興了一把,伊澤這次心裏就可以安心許多了,這明著的對手總算是解決了。

自己也可以鬆口氣了,不用再來回奔波了,這幾天伊澤到是在醫院龜縮著,可苦了他這個生活在底層社會的人啊。

想到至少這段時間白祁軒都不再出來整幺蛾子了,高易瑜走路的步子都輕快了許多。

醫生看到伊澤就頭疼,這個病人病都反反複複了幾次了,本來不太嚴重的病,現在生生被拖成了這個樣子。

給伊澤又檢查了一遍,發現伊澤又和之前半死不活的樣子一樣了,甚至比以前更嚴重了。

頓時被氣得不輕。

這麽不聽話的病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呢?

看著站在一旁窘迫的沈時怡,毫不客氣的說:“是不是隻有吃了點苦頭,你們才會聽話。”

“等到後麵情況到了無法挽回的時候,有的你們哭的。”

沈時怡看著吹胡子瞪眼的醫生,眼神訕訕的,也不敢說什麽。

不過醫生這樣說,就說明病情已經再次控製住了。

提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