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他們的秘密

溫麥雪有些失望,她還以為佩羅這次過來,是和爺爺商量...他們已經認識好幾年年了,如果不是佩羅也就沒有今天的溫麥雪,為什麽每次他都給了她希望,同時又破滅著她的希望。

“關於凱利今年新增的幾門課程,我想老太爺和麥雪都會有些看法?”和商殷的散漫口吻相比,佩羅的語氣要恭敬很多。其實依佩羅現在在凱利的身份,完全可以采用命令的方式來說明接下來的這番話。

外界都還不知道,這名冠著教師頭銜的男子和商殷在五年前,以讓人防不勝防的態勢,收購了凱利女學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正式入主了這間具有兩百多年曆史的私立女學。

當時的凱利,由於不肯放鬆嚴格的入學規範,又帶有明顯的階級歧視,在國內教育界裏引來了陣陣筆誅口伐。擔任凱利董事長四十年之久的溫家老太爺,在麵對政府和各界的輿論壓力下,也招架不住,再加上當時的繼承人溫家長孫女又出了事故,十三歲的小孫女溫麥雪剛從一起綁架案中脫身,當時的溫家,隻剩下一副搖搖欲墜的老架子。

“佩羅先生不用客氣,如果不是您的話,溫家早就已經完了,更別提凱利女學了,”溫家老太爺回首往事,再看眼前的男子時,眼中帶著由衷的欽佩。

溫麥雪複雜地看著佩羅和商殷,一向以佩羅的未婚妻自居的她,並不不願意將商殷和佩羅看成是一對搭檔,她也想不通偶然遇見的行事作風完全不同的兩人是怎麽合作的。

男人間的友情,往往是不合乎女人的邏輯的,這句話,是佩羅回答她的。

溫麥雪對於商殷的厭惡是情有可原的,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對曾經綁架自己的綁匪存在好感,就算是外人眼裏氣度高人一等的溫麥雪也難以幸免。所以見過商殷的人,都會對他露出來的狠戾氣質退避三分,所以在公開場合裏。他都戴著墨鏡掩飾一臉的戾氣,溫麥雪在麵對他時。也會存了些顧忌。

私底下,溫麥雪都會咒罵著商殷,“瘋子。”在遇見佩羅之前,商殷是個亡命之徒,跟著他的同夥一個叫龐.勒蓬的中年男人。專門做富豪綁架的勾當,

幾年前,隻有十三歲的溫麥雪在出國學習法語時,被他們倆合夥綁架到了位於意大利邊境的一處荒山裏。在通知溫家的之後,受盡了兩人的虐待的溫麥雪,遇見了佩羅。

當時還隻有十九歲的佩羅。和綁架為生的龐.勒蓬比起來,隻能算是個弱質青年,隻身一人出現在深山裏他,讓龐.勒蓬這個凶徒生了殺人滅口的念頭。

但在他一槍擊殺了龐.勒蓬之後,無論是商殷還是溫麥雪都說不出話來了。他眼也不眨一下就扣動了扳機。當時被稱為國際知名凶盜的龐.勒蓬的求饒聲,他仿若未聞,噴濺出的血,對他來說,就好像是一場隨處可見的雨一樣。

商殷抿了口酒。酒杯中的**,就像龐.勒蓬的血一樣。

溫麥雪覺得喉嚨裏湧上了一股反胃。她的手指快速地握在了胸襟處,那裏別著顆成色上好的祖母綠胸針,仿古式樣,並不是普通的凱利女學的胸針,溫麥雪隻有在私下的一些重要場合,才會佩上這枚胸針。

看著佩羅目無表情地殺了龐.勒蓬之後,趁著佩羅檢查龐.勒蓬的屍體時,商殷一刀就往佩羅身上刺去,打算做最後的掙紮,驚嚇過度的溫麥雪更是說不出話來了,她隻知道,衝上了前去,擋住了那把插向了佩羅的刀。

刀劃過了她的手臂,那個渾身還沾著鮮血的男人將她扯開了。他剛殺完人的手指,出奇的溫暖,溫柔地將她臉頰上的眼淚擦去,男人送給了她一枚胸針。

那時,佩羅在她耳邊念了一個魔咒,也就是那個魔咒,讓溫麥雪忘記了姐姐,忘記了深山老林裏的慘景,這個魔咒連帶著那枚叫做“綠之戀”胸針陪著她走過了五年。

“哭泣就像雨水,會讓女人的美麗跟嬌花一起枯萎,這枚綠之戀,會讓你成為一個堅強的女人。”說完這句話之後,過了幾天,佩羅就將她送回了溫家,而他也在溫老太爺的反複感激中,答應會照顧溫家和溫麥雪一輩子。

溫麥雪的記憶到了這裏,成了枚斷線風箏,那個才是十九歲的少年和眼前二十四歲的男人,重疊在一起,他們都是如此的美好,好像冬天陽台上的第一抹晨曦。

對於溫麥雪越來越依戀的眼神和態度,佩羅並沒有過多的反應,而是采取了放任的態度。

“這位王道長是?”一談起凱利女學的事,溫家老太爺的言辭就謹慎了起來,畢竟是幾百年的家業,他還是要小心經營的。

“我應該和老太爺說過,我在來到z國之前,曾學過一段時間的西方占卜,到了z國後,則是因為對東方的易經在內的一係列玄學知識,很感興趣。也是在偶然的一次占卜的啟發下,找到了麥雪。”佩羅天生是個談判能手,他嗅出了溫老太爺語氣裏的懷疑,和溫麥雪連日來情緒裏帶著的那股嫉妒。他更懂得如何讓這兩人答應他的請求,就像他知道如何讓溫麥雪將“天使的斷翼”送給蘇子曾。

老太爺又怎麽會拒絕救命恩人的提議,佩羅的態度很友好。

溫麥雪也跟著沉默了,她也知道,佩羅來詢問相關事宜,也隻不過是尊重溫家的一種體現,“新增的幾門課程,還真有些特別,連我都想參加了。”溫麥雪強調著,凱利女學的教育模式和她以往參加的課程都不同,她決定今年過去也要加選新課程,如果佩羅喜歡玄學,她也需要知道一些,這樣兩人才會有更多的共同話題。

“哦,難得,我還以為我聽錯了,一向標榜是新型女性的溫小姐,也會對那些旁門左道的東西感興趣,還是說,溫小姐你天生骨子裏就帶了些讓人防不勝防的東西,”商殷對眼前幾人含蓄的要死的對話模式早就已經看不慣了。

溫麥雪粉白的臉被氣得通紅,她期盼地看向佩羅,見佩羅隻是縱容著搖了搖頭,心裏更加不滿了,她“騰地”站了起來:“商先生,那就不耽擱您的寶貴時間了,我相信,還有一堆比我內容更豐富的女人在排隊等著你。”

“哎呀呀,都到了晚飯時間了,我還以為溫小姐至少會客氣下,留我吃一頓飯,看來我是沒有這個榮幸了。佩羅,我們還是回去吧。”商殷喝幹了酒,打了個響指,既然溫麥雪不客氣,他也犯不著留下她的心上人給她。

聽了商殷的話後,溫麥雪連脖子都氣紅了,她剛才已經吩咐下人去準備三人的晚飯了,被商殷這麽一參合,佩羅也會跟著一起走了。

“那我就不打擾了,過幾天再見。”佩羅也不顧溫老太爺的挽留,有禮地道了別。

商殷看著溫麥雪的神情,也知道她一定是將他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不過他可不會在意,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祖宗十八代是誰呢。對於溫麥雪,商殷一直是不看在眼裏的,當年綁架十三歲的溫麥雪時,一路上負責看著她的商殷可沒少吃過虧,光是手臂上,就留了好些傷口。溫麥雪,就是那類吃人不吐骨頭的狼崽子。

“我真的不適合紅色麽?”溫麥雪挽留不下佩羅,隻能是送著他們出門,雖然對兩人不肯留下來吃飯的事有些介懷,但從表麵上看她的語氣還是如一如往日。

佩羅配合著溫麥雪,放緩了腳步,看著新年的積雪在她的腳下一點點融化,變成了世俗的灰色。

“不適合,紅色是一種熱烈的顏色,就算是北極的雪,也壓不住那抹嬌豔。你適合當一簇盛開在雪後的白梅,暗中搖曳生香。”這是佩羅在看到溫麥雪拍到那款“天使的斷翼”後,給的評語。

不褒不貶的一句評價,聰明如溫麥雪已經聽出了不同的意思。她隻得舍棄了那件禮服,再故作大方的將禮服送還給了蘇子曾。紅色是蘇子曾的顏色,而她溫麥雪,則是屬於白色的。既然佩羅這麽認為,她也就這麽遵守著。

最單調的白麽,溫麥雪委屈地想著,手扶上了佩羅的手臂,他今天穿了件羊絨外套,淺灰色,光是看著就讓人感覺有些寒冷,“你真的不留下來吃晚飯麽?爺爺...和我,想跟你商量些事,”過了年,她就已經是十九歲了,如果可以的話,她想和佩羅商量下訂婚的事情。

“不了,我和商殷還有些重要的事,”佩羅拂開了她的手,好像拂開一片棲息在了身上的雪似的。

反正他不會跟著商殷去鬼混的,在凱利女學那樣的花叢裏,他都從來沒有迷過眼,溫麥雪自我安慰著,強顏歡笑看著他坐上了商殷的車。

“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今天你說得那兩隻‘金龍魚’,可是要上鉤了,”商殷單手扶著駕駛盤,問著盯著窗外不發一語的佩羅。

“半路將我放下就是了,你的兩條魚裏,其中的一條,可是對我惱火的很,我犯不著去遭人嫌。這樣的雪夜,我還是找個人喝酒,暖身有暖心。”佩羅看著紛紛而下的白雪,過了年後,雪就沒怎麽停過,凱利女學的溫室花房,都已經被埋在雪下了,開學前,要“找人”好好整理一番了。

(話說,大夥兒現在知道商殷和佩羅是怎麽發家致富了的吧,驚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