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 特別的新拍檔
林櫻看著蘇子曾的神情，打了個哆嗦，她總算知道蘇子曾的意圖了。
埃斯普停產，普旺達去世的消息，就像是聖誕節的雪一樣，一下子就在紐約城乃至整個時尚圈紛紛揚揚了起來。
“子曾，這事，要是被艾普斯的總監還有普旺達大師知道就麻煩了，”林櫻看著喜滋滋的蘇子曾，心裏冒著寒氣。
“我可沒說普旺達大師死了，我隻是想說，更不幸的是，普旺達大師已經封筆了，他是已經不設計服裝了，”蘇子曾花了近五十萬買到了普旺達大師設計的新衣和二手衣，“至於艾普斯的總監，讓他知道更好。”
“可是這樣做真的能夠讓大師的衣服再流行起來？”林櫻不是很確定。
“現階段，我還沒有能力左右別人的品味，不過，我能喚起一些人的品味，懷舊的人，或者那些以前是普旺達大師的擁護者的人的記憶，”對於普旺達大師來說，他的靈感已經枯竭，他之所以讓蘇子曾去做這件事，應該也隻是一種近似於垂死的掙紮。
早先時候，在接觸蘇比拍賣場的一些拍賣品時，蘇子曾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這個現象被稱為“藝術怪圈”。很多藝術家，他耗費了一生的心血，製作出了一些不被市場所接受的作品，那些作品可以是畫像，也可以是雕塑，每一件在藝術家生前都是籍籍無名，可是在藝術家過世之後，就會身價倍漲。
時尚圈也是個藝術圈，而普旺達大師比起那些享受著“死後的聲明”的藝術家。已經足夠幸運了。蘇子曾嚐試著讓普旺達大師“被死亡”，她想通過圓了大師的夢，同時也達成了自己的心願。
“被死亡”和“被停產”的消息傳到了艾普斯的總部時，艾普斯的吉姆總監立刻就拔了通電話給普旺達大師。
“哦，”普旺達大師平靜地接到了艾普斯總監掛來的電話。吉姆還是這個老脾氣，一遇到事情，就激動不已。
“這是誰發布出去的消息。我一定要追究到底，這是一個巨大的謊言，赤裸裸的謊言。”吉姆總監在了電話那端咆哮著。他一定要製止那些眼紅艾普斯的人。
“吉姆。”普旺達大師微歎了口氣，他看著自己又枯瘦了些的手，無比傷感地說著：“我不允許你去追究那些人的責任，這個謊言，讓我很高興。”
“大師？”吉姆很奇怪，原本最在意名聲的普旺達居然連自己的“死訊”都不再關注了。
“吉姆，你和我都很清楚，艾普斯和我都在很久以前就已經死亡了。”普旺達想讓吉姆接受這個現實。
吉姆和他是莫逆之交，一個是服裝界曾經的泰鬥，一個曾經是美國服裝銷售業的巨頭。可是這些年來，他們都已經沒落了。
“我...”吉姆聽了他的話後。沒有平靜下來，反而更加惱怒了，“您不要再多想了，我一定會維護住艾普斯的名譽的，請靜心養病，我一定會找出那些給我們的名聲添上汙點的人。”
美國雖然很大，但要用心找一個人卻不難。吉姆總監很快就打聽到了蘇子曾和林櫻的消息。消息是蘇子曾刻意留下的，她告訴了那些成衣店的老板，如果還有普旺達大師的衣服，就一定要聯係她。
見到了蘇子曾和林櫻時，吉姆總監的怒火更加明顯了。
而蘇子曾也感覺到了和林櫻一樣的感受，眼前這個四十不到的男人，不僅不喜歡她們，更甚至是該說是討厭他們。
盡管如此，吉姆還是硬著頭皮聽完了蘇子曾關於和艾普斯合作的想法。
“不好意思，我不打算出賣艾普斯，”吉姆總監還在嘴硬：“艾普斯的業績已經有了複蘇的跡象。”
“那是虛假的複蘇，至於為什麽會複蘇，我覺得吉姆總監應該比我更清楚，”蘇子曾隻差指出，吉姆總監所謂的複蘇，其實就發生在她將“普旺達大師的死訊”放出去後的這幾天裏。
“我當然清楚，那是因為我們的衣服還有員工的努力，”吉姆總監還是自說自劃著。
“不用幾天，大夥兒就會知道普旺達大師沒有死，這筆銷售熱潮很快就會過去，”蘇子曾的語氣讓吉姆當場就變了臉。
“你們不用再說了，我是不會和東方人合作的，就算是我想出賣艾普斯，也絕不會賣到了東方人的手裏，”吉姆的怒火讓說出了真話。
“這是為什麽？”林櫻惶恐地說著，“連普旺達大師都已經答應了讓我們接手艾普斯，據我們所知，普旺達大師享有艾普斯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當年吉姆邀請普旺達出任艾普斯的設計總監時，允許他技術入股。
“你們錯了，他占有的是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吉姆否定著，“所以艾普斯的事情，最終還是要有我一人說了算。”原來這些狡猾的東方人，想通過說服普旺達大師，再來說服他。
“吉姆總監？”蘇子曾看著他的神色，他似乎不僅僅是討厭林櫻，他似乎連才是第一次見麵的蘇子曾也很討厭，說話時，根本就沒有正眼看她們，“你是不是有...種族歧視。”
蘇子曾話音才落，吉姆總監的眼珠都差點掉了出來，在西方說種族歧視，是個很嚴重的問題，“誰說我有種族歧視，”吉姆總監險些被蘇子曾氣死，“我就是討厭東方人。”
尤其是像眼前這樣的纖細的，生了雙靈活眸子的東方人。
“為什麽？”林櫻還不識好歹地問著。
“我討厭東方人的...黑發，黑眼睛，還有追根究底，還有貪婪，還有所有的一切，”吉姆總監用了一句很籠統的說辭。
“您是不是被東方女人甩過，”林櫻的話，讓蘇子曾笑了出來，可是吉姆總監卻笑不出來了。
這兩個東方女人，真是沒有大腦。吉姆總監氣鼓鼓著，可是他好歹還是個禮貌的美國男人。
“我沒有被東方女人甩過，我隻是?...被一個東方男人欺騙過，”說到了欺騙時，吉姆總監明顯不淡定了。
“...”蘇子曾和林櫻看著眼前用著好聞的香水，穿著一身範思哲的吉姆總監。
“再或者說，那個東方男人，是因為一個東方女人，才...”蘇子曾超前的大腦告訴她，gay並沒有錯，而且是在時尚界，gay比比皆是。
“這些都不是理由，”吉姆想著如果要他和眼前這兩個喜歡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東方女人合作，他就有種無力感，“東方人的審美觀落後，我們的衣服給他們穿，簡直就是浪費了。”
“您覺得，艾普斯的衣服穿在了她的身上是一種浪費，”蘇子曾搬出了身旁這個標準的衣架子，要知道，林櫻可是這幾年最紅火的衣架子。
“她是這幾年最紅的東方模特，算是個特例，”吉姆進門時，就留意到了林櫻身上的那件波西米亞的長裙，筆直的黑發，紅霞似的紗裙。
“或者說，我穿著艾普斯的衣服，讓您感覺很丟臉，”蘇子曾比了比身上的衣物。
吉姆看著蘇子曾，也實在挑剔不出什麽毛病來，“我不是詆毀東方人，艾普斯曾在亞洲開過一段時間，不過那家店最後沒有開下去。”吉姆總監覺得自己真得是被這兩名東方女人生生客著了，他幾乎要將他所有丟臉的事情都要說出來了。
“是什麽時候的事了?”蘇子曾印象中，她沒有在z國的大小城市裏看過艾普斯的店。
“五六年前的事情了，艾普斯不僅沒有在亞洲站住腳，而且是血本無歸，”吉姆總監也因為這樣，不敢再在亞洲試水，一直縮在了北美。可是這幾年，美國市場也是乏善可陳，艾普斯的業績也是一年差過一年。
“和你們說這麽多也沒用，”吉姆也覺得他將話說得過頭了，對著這兩個年齡都比他小一截的女人，他居然說了那麽多。
“吉姆總監，或許你該和我們去一趟z國，重新了解下z國還有那裏的人，我們一起好好地尋找下，艾普斯在z國生存不下去的原因，我相信，設計並不是主要的原因，”和北美的市場不同，z國的服裝比北美落後了好幾年，艾普斯的衣服不可能會不受歡迎，一定是有其他的原因。
“不好意思，我不打算費這番力氣，經營艾普斯需要的是一種商業手段，而不是那麽細碎的像是培養感情的過程，”吉姆拒絕了蘇子曾的邀請。
“吉姆總監，你說錯了，經營艾普斯，某種程度上，就像是男女間的戀愛關係。您當年之所以在z國經營失敗，也是因為你沒有好好地了解z國，這個具有幾千年曆史的風韻十足的女人。”蘇子曾笑著，林櫻被蘇子曾的比喻逗樂了。
吉姆不以為然著，蘇子曾再往下說去，“我忘記了您對女人並不感冒，那麽我們再換一個角度來說，z國擁有著全世界最豐富的男人資源，幾億的男人，難道您不想去見識下。”
幾億的人口，這樣的數字，對於任何一個經商的人來說，都是一個極具有誘惑的數字，吉姆最終還是沒能開口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