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意外分娩

言無徐這時已經被嚇得發不出聲音了,她驚恐地往四周看去,街道上的車一輛輛過去,沒有人注意到一名孕婦正遭受著生命的危險。

她把手上的戒指還有腕表全部摘了下來,脫得有些急,戒指滾到了地上,那名歹徒卻沒有轉身去撿,厲聲喝著,“站起來。”

尖刀抵到了言無徐的下巴處,光亮的刀刃上反射出了一雙慢慢冷靜下來的眼。

歹徒身上有些酒氣,眼裏的驚恐比起言無徐還濃,他的刀身一直在打顫,像是要刺進去,又有些不敢。

“他不是來搶劫的,”言無徐眼角的餘光還能看到那枚落到了地上的戒指。這枚戒指是蘇慶長送給她的結婚戒指,光是從價值來說,比她身上的任何首飾都要值錢。

尖刀的主人好像打定了主意,刀身緩緩往下移去,朝著言無徐的肚子移去。

言無徐護著耳環的手還僵在空中,她感覺耳環緊緊咬住了耳垂,大腦刺痛了起來,不行,她必須要護住現在的一切,要不她就全完了。

幾輛費家的競選車從旁邊的路上呼嘯而過,喊著“為市民服務”的口號。

幾瓶礦泉水從側邊擲了過來,買完礦泉水折身返回的蘇子曾看到了這一幕:“有搶劫!有人搶劫!”

歹徒被砸得身子歪到了一邊,刀子偏了幾寸,劃過了言無徐隆起的肚皮。?

言無徐感覺耳邊傳來陣布料破裂的聲音,她的手從耳環上移了下來。

礦泉水瓶落到了地上,裂開了,水流了一地。

“啊,”歹徒發出了淒慘的叫聲,那個孕婦,瘋狂的孕婦,她居然搶過了那把刀。尖銳的被刀刃被反刺入了歹徒的手臂,又被拔了出來,再是肩膀。臉側,血噴灑了出來。

黃燦燦的陽光和血橙色匯聚成了一幅詭異的圖像。

“無徐!”蘇子曾不知哪來的勇氣。一把抱住了言無徐,兩人的身子跌向了一旁。

地上的歹徒哀嚎著,拚著最後的一點力氣,逃跑了。

刀還握在言無徐的手上,蘇子曾往言無徐的身上看去。孕裙的衣襟被割破了,幸好沒有傷到內裏。她眼中酸熱,嘴裏一個勁得說著:“對不起,無徐。”如果不是她走開。如果不是她答應言無徐到四處走走。

“子曾,我要生了,”言無徐感手上一鬆。感覺到了下身處,竄起了一股奇特的感覺。跟上一次不一樣,是生命,是活生生的感覺。

他終於來了,她的孩子。言無徐想坐起來。可是身下使不上力。孕婦裙上還帶著歹徒的血痕。

“你等等,我打電話叫救護車,”蘇子曾摸出手機,發現剛才的劇烈拉扯中,手機已經摔壞了。言無徐身旁沒有手機。

“你等等,”蘇子曾再往四周看去。沒有人,為什麽都沒有人,她跑到馬路中間,不顧來來往往的車輛,攔車呼救著。

那些司機看著一身血的言無徐和神情慌亂的蘇子曾,怕惹上麻煩,都不肯停下車來。

“子曾,回來,回來...”言無徐的聲音越來越弱,她感覺到宮口在拚命的收縮,可憐的孩子,看來隻能出生在馬路邊了。

蘇子曾跑了回來,脫下了自己的外套,給言無徐遮擋住太陽。她從沒經曆過孕婦生產的情景,言無徐緊抓住她的手,氣息紊亂了。

“無徐,聽著,”蘇子曾絞盡腦汁,希望想出些法子來:“大口呼吸,抓住我的手,用力。”

蘇子曾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了,言無徐張開眼,又閉上眼,她的臉上,因為痛苦完全變形了。

“無徐,”蘇子曾拍著她的臉,“我也是在家裏出世的,我媽媽能夠努力將我生出來,你也可以的。無徐啊,無徐。”蘇子曾不敢打理搖晃蘇子曾,隻能是在她耳邊大聲叫喚著。

傻子曾,好的不提盡提壞的,喬初生她時,可是血崩死了的。言無徐的腦子清醒了些,嘴邊拉出了一陣笑容,她的身上已經濕透了,嘴邊還能嚐到些鹹鹹的味道。不知道是汗水,或者是剛才那名歹徒的血。

她的腿猛地曲了起來,又用力蹬直了,柔嫩的皮膚,在水泥地上,擦破了,可是這會兒言無徐已經感覺不到疼了。

下身,死去活來的痛,那個在她肚子裏隻呆了八個多月的孩子,急著要出來了。

“出來了,”蘇子曾看著言無徐身下,出現了一截帶著血水的身子,她伸手接住小孩,胎盤和臍帶一起滑了出來。

那把傷人的尖刀還丟在一旁。現在不能估計那麽多了,蘇子曾撿起了還剩半瓶的礦泉水,反複衝洗著,再咬著牙手忙割斷了臍帶,

言無徐已經沒有動靜了,但從她平複下來的呼吸聲中,蘇子曾知道,情況一切都還好。

包在了外套裏的孩子,微弱地發出了哭聲,比起一般新生兒,動作幅度很小。

“是男的?”言無徐的聲音有些發顫,雖然她知道之前的孕檢結果是男的。

“是男的,”蘇子曾快速地看了一眼,想將孩子轉交到言無徐手中,她必須去叫救護車,做後續處理,可是將言無徐一人留在這裏,又怕不安全。

“是個漂亮的小男孩嗎?”言無徐已經不在意自己的安危了,她隻想知道,那個有著她和費清血統的小男孩,是不是也遺傳了兩人的優點。

剛出生的小孩,哪能看得出漂亮不漂亮,不都是像極了小猴子,不過考慮到言無徐剛經曆的那番辛苦,蘇子曾想著要附和她。

“挺漂亮...”,蘇子曾看清楚了小孩的五官,剛想回答,她的聲音曳然止住了。

小孩的臉上還帶著些胎毛,他的哭聲比一般的嬰兒小,他的動作幅度也不大。他的動作之所以不大,是因為他的手腳,他的手腳有些萎縮,就像是四塊肉團,粘附在了身體上,小小的,還帶著母親的血的身體上。

“怎麽了?怎麽了?”言無徐察覺到了蘇子曾異乎平常的沉默,她再次睜開了眼,手在空中索要著,想看一眼她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