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 玫瑰血皂

如火的玫瑰,或許是不適應莫城的天氣的緣故,在蘇子曾的房中隻擺了幾天,就發黑黯淡了,然後蘇子曾將那些殘花都收集了起來,埋在了蘇家的花圃下,美其名曰:花落歸根。雖然這一抹花魂是來自異國他鄉的,但它們應該也和佩羅一樣,會想念家鄉的陽光。

佩羅的送花之舉,無疑是打動人心的,但還不至於將蘇子曾的心徹底的攻克下來,在她的心目中,才剛剛從了杭一邵的陰影下走開,並不想立刻投身一場全新的戀愛。

但另一方麵,蘇子曾在吸取著佩羅給她的寵溺,就像是當年的喬初和葉緹娜在一起時,彼此依賴時一樣。但她還需要一個過程,而這個過程,正在慢慢地到來。

巴黎之行的順利完成,象征了她的預畢業考核已經完成了。蘇子曾在校方考核時,被考核委員會給出了一個中等的分數。因為她沒有像溫麥雪和有幾名女學生那樣,在原本經費的基礎上,再帶來些價值上的增值。

當蘇子曾看到溫麥雪交出了一萬美金時,她張大的嘴幾乎可以吞得下一個雞蛋。但她還是很快地自我安慰著,有些東西,是人的肉眼辨認不清的,蘇子曾知道,她身體裏有一部分,已經發生了變化。此次的巴黎之行,她的收獲,萬金難買。

而這部分變化,在蘇慶長和言無徐回來時,感覺的尤其明顯。迎接言無徐的是一個熱烈的擁抱,而迎接蘇慶長的是一個和十九歲的喬初擁有一樣笑容的蘇子曾。

他已經有很多年沒有看見如此笑容的喬初了。他一瞬間,以為喬初又複活了,但他很快又發現了兩人的不同。喬初不會用如此堅定的語氣,和他討論事業上的事情。

“我不同意,”蘇慶長一口拒絕了蘇子曾的要求。酒行和拍賣行的事情,先拋開不說,蘇慶長可以允許蘇子曾牛刀小試,但他並不想蘇家的女兒,像個男人一樣。在了商場上衝鋒陷陣。

“子曾,”常玫先是不友善地看著肚子微腆了起來的言無徐。再是用了同樣的不讚成的語氣說道:“我也不同意你的主意,引入一個知名度不高的國外牌子,很不安全。”

在西班牙時,蘇子曾已經詢問了加盟費和相關的費用。廣告之類的,她會參照zara的慣有風格。不需要過多的宣傳,但她還是需要一筆開銷。近五百萬的加盟費,還這不包括買斷亞洲的專營權。

“一家國外品牌的參營權,涉及到國家的經貿政策。還有審批,包括資金,蘇氏不會在一個前途未測的無底洞裏填錢。而且你現在還是一名學生,沒有這麽多的精力,來處理相關的事項,”蘇慶長提出的每一個理由都很充分,也很霸道。他畢竟是商場老手,將蘇子曾想到的,沒有想到的,全部都提了出來。

“慶長說得對,子曾你太心急了。你還太年輕,這樣的計劃並不可靠。”常玫抓住了蘇子曾隻是一時興起這一點,不肯鬆懈。

蘇子曾聽著愣了愣,她還有些不甘願地辨道:“海濱度假村的計劃,也是杭一邵一時興起,但是這個計劃,現在實施的很好。”在巴黎時,杭一邵和她散步時,說起了這件事,蘇子曾想不到,曆來享樂主義的杭一邵居然有如此的頭腦。

莫城的海邊度假村,將莫城這個以經濟出名的海邊城市,搖身變成了一個旅遊強市。

“你什麽時候見得一邵,”在旁聽著的常池很激動地站了起來,質問著蘇子曾。她現在對待每一個在了杭一邵身旁的女人,都是避忌的很,尤其是蘇子曾。

“我聽說,杭家的少爺是子曾的未婚夫,不是麽?”曆來在眾人談話時不吭聲的言無徐插嘴道。她說話時,下意識地挺了挺腰杆。

常池剛要還口,就被蘇慶長一記嚴厲的眼神警告著,不敢吭聲了。她委屈地看向了常玫,母女倆互相交會了個眼神。

“這樣吧,我看小徐最近也是有了身孕,拍賣行那邊也是不利落了,不如就交給子曾和小池打理,先是考驗考驗,如果是可以了,再辦子曾說得那個項目似的,”常玫看似無心地提了個建議。

“我不要和她一起經營,”蘇子曾和常池異口同聲回答道,兩人彼此看著不順眼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蘇慶長有些惱火地看著兩個人,言無徐走到了他的身旁,兩隻小手在了他的肩膀上,按捏著,蘇慶長因為生氣而起伏不斷的胸膛才漸漸平息了下來。

“我看,要不分開管理,比方說...”言無徐在了子曾和常池的之間看著,想替蘇子曾爭取一個有利的籌碼。

“我周末有空,周末的事情都交由我來負責好了,”常池瞪了一眼言無徐,這兩個女人早就站在了一起,還能由著她們再來指手畫腳不成。

“周末?”蘇子曾明顯有些不服氣,拍賣會的經營時間來講,最有利的拍賣時間,就是在周末。

“凱利女學在完成預畢業考試後,課業很鬆,你可以在平時組織拍賣,五天對兩天,已經是便宜你了,”常池將話都說全了。

蘇子曾知道她已經落了下風,但路子還是要走下去的,專賣店那麵,她必須想想其他的路子。

“成,如果我的拍賣業績好過她的話,父親你就必須支持我的專賣店事業,”蘇子曾算了算,再過一年多,她就可以完成凱利的學業了,這一年裏,她想將手頭可以用的錢全部抽出來。

等到常氏母女都走光了,蘇子曾和言無徐才搭上了幾句話。已經有幾個月不見了的兩人,彼此都發現了對方的變化。

“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是個男寶寶,這會兒看著還不是很明顯,”言無徐高聲地說著,眼不時地往了樓梯方向看去。

蘇子曾知道,她是刻意說得大聲,就是為了讓常氏母女能夠聽見。但這樣造作的舉止,讓蘇子曾覺得有些不暢快,所以她的眉皺了起來。

自從有了身孕後,言無徐對外界的反應就更加敏銳了,她覺察到了蘇子曾的那絲不悅,就將這陣子不愉快,歸因於蘇子曾嫉妒她得了蘇慶長的寵愛,將來可能謀奪了她的家產。“都是一樣的,怕我搶了她的,”言無徐心裏輕賤著。

但是她嘴上立刻又轉了話鋒,“我看常玫母女是想借著這次機會,將拍賣行的事情重新奪回手上去。”

其實蘇比拍賣行現在也是不死不活地經營著,沒有特別珍貴的拍賣品,放在了手上,也是形同雞肋。

“其實蘇比在她們手上,可能可以發展的更好。”蘇子曾回憶著十幾年後,蘇比拍賣行在國內也算是小有名氣,在運營這一塊上,常玫和常池確實又可取之處。

“你瘋了是不,杭一邵被常池搶了去還不夠,現在連到手的拍賣行也要放了出去,”言無徐用了一種恨鐵不成鋼的口吻教唆著:“你鬆開了一點,就等於被她們霸占了一些,你別忘記了,你母親是被常玫害死的。”

言無徐的話和葉緹娜的筆記,都隱隱透出了一點,但蘇子曾還是不能確認,喬初的死是因為常玫,除非有人能親口證明當年發生的事情。

“我可以帶你去找當年被常玫辭退的那名老傭人,”雖然對言無徐表現出來的積極有些意外,這件事也已經擱在了蘇子曾心裏很久了,所以她答應了言無徐的建議,找到了那個據說也住在了第六區的蘇家的老傭人。

這名老傭人蘇子曾並沒有多少印象,但她聲稱是看著蘇子曾出生的,並且能夠清楚描述出蘇慶長和常玫的一係列愛好。再加上她說是從喬家跟著喬初一起到了蘇家的,這讓蘇子曾相更相信了幾分。

“我原本是要將這些事帶進棺材的,”這個看著年齡足夠做蘇子曾的奶奶的老傭人邊說邊抹著淚,她從了床底拿出了一疊保存完好的錢幣,“這些都是常管家塞給我的。”

蘇子曾看著一疊疊的錢,就算是被辭退的傭人的補償金,也不該會有這麽個數目,更何況還是早十幾年前,從當時來說。常玫給了老傭人的辭退金未免太多了些。

“那陣子,老爺還沒回國,”老傭人顫聲說著:“我年紀大了,晚上睡得淺,那陣子小姐又快要生了,所以一聽到聽到常秘書的尖叫聲,我就第一個衝了上去。那場景,可是把我是嚇壞了。”

“嚇壞什麽?”聽著老傭人說到了一半,又停了下來,蘇子曾不自禁抓住了老傭人的手。

“夫人,一身都是血,裙子都成了紅色的,前一天,她才剛將常秘書趕了出去。也不知常秘書後來怎麽又回來了,我趕上去時,看到夫人死命地抓著常秘書的手,眼已經閉上了,”老傭人回憶著當時的情景,浴室裏,夫人摔倒在滴,渾身都是血淋淋的。

“常秘書,嘴裏一個勁地說著‘對不起’,人整個都已經嚇傻了,”老傭人說了一半,再接口道:“我看到地麵上,放著塊精油香皂,那是常秘書在夫人剛懷孕的時候,買回來的,說是有安胎助眠的作用”

蘇子曾的臉沒了血色,牙關緊咬著,言無徐連忙扶住了她,這一回,蘇子曾總該是相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