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籌錢

“奶奶，爸爸他們呢？”關耳揉著眼睛問正在老房子那兒和姥爺整理東西的奶奶。

鄭英頭也沒抬，“你還沒起來他們就出去了，你媽去上班了，你爸去隔壁村你幾個叔伯那邊借錢去了。”

關耳不解，“借錢？借錢幹嘛啊？”

“借錢來蓋房子啊。說什麽傻話呢？快去你大媽那兒洗洗吃早飯吧。現在廚房都倒了，東西都砸爛了，這段時間都要去你大伯家吃飯了。”鄭英看著滿地的廢墟，心裏很是難過，這個老房子她都住了這麽多年了，還想住到底呢，臨了還塌了。

關耳哦了一聲。看奶奶心情不好，也不知道怎麽勸慰。隻是草草吃完飯陪著她。

另一邊，錢蘭在廠裏也沒有什麽心思幹活，總是在想著他爸到底能不能借到錢，能借到多少，夠不夠蓋房子的。好幾次都差點弄傷手。

組長納悶了，這個錢蘭平時的表現蠻好的啊，幾乎沒有過這樣的情況，今天這是怎麽了，看她實在是心不在焉，就問，“錢蘭，在想什麽呢？這麽不用心？有什麽難事嗎？”

錢蘭想了想，看自己今天實在是沒法靜下心來，還是先回去吧，就說，“組長，我想請一天假。昨晚下大雨，我家婆婆他們住的老房子倒了，我想回去看看。”

組長一臉關切，“房子塌了？那人沒事吧？”

“人倒是沒事，就是兩間婆婆他們住的那間加上廚房都倒了。家什什麽的也都砸壞了。”

“那你回去看看吧，反正呆著廠裏你也沒心思。要是缺錢用，就跟我說聲，我來幫你想點辦法。”

“那謝謝啊，我先回去啦。”錢蘭聽到組長同意，拎起包就走了。

錢蘭回到家，丈夫還沒有回來，知道婆婆他們和女兒還沒有吃午飯，就在老大家下了點麵條，幾個人正吃著，有人進家門了。仔細一看原來是關耳大爺爺家的堂伯關來。

“關來，你怎麽來了啊？吃過飯了嗎？家裏也沒什麽吃的，錢蘭你再去下點麵條。”鄭英趕忙丟下飯碗招呼著侄子坐下來。這個侄子可是大忙人，在村上辦的初中當老師不說，家裏還開著個小店，日子比他們家好過多了。

關來忙擺手，“叔、嬸，弟妹，別忙了，我在學校吃過飯來的。”說著從兜裏掏出一個信封放在桌子上，“嬸，這是500塊錢，今早從你們村上的人口中知道你們住的房子塌了，過來看看。聽說你們估計要打算蓋房子，我想你們家裏麵也不會有多少錢，肯定是需要借的，就送錢來了。”

鄭英忙拒絕，“怎麽能用你的錢呢？小海他們不是還在上高中嗎？考大學不要花錢嗎？你給他們存著吧。”他們家雖然想借錢，但是也不能用孩子上學校的錢啊。本來小兒子關成去隔壁村親戚家借錢也沒有考慮他家的。

“嬸，拿著吧，最多你們有錢了，先還給我吧，你們也知道現在我三個小孩都還在上高中，多得沒有，就隻能拿出這麽多了。我學校還有點事，先走了啊。”說完，不待鄭英他們挽留，就走了。

還沒有緩過神來，就又有幾個親戚相伴進來了。“嬸，我們來送錢來了。不是知道你們房子塌了，要蓋新房嗎？估計你們缺錢，就送點過來了，也不多，就100多塊錢”，眼看鄭英想拒絕，“您也別嫌少，就一點心意，現在你們急著用錢，先拿著用吧。再說了您也經常幫我們的，就當給我們個機會還人情吧。”說完，也丟下錢就離開了。

一家人麵麵相覷，這人情真是欠大發了，這麽多怎麽還啊？姥爺發話了，“錢蘭，小圓圓，你們一定要記住了是那幾家，等以後有能力了一定要幫助他們。”

錢蘭和關耳都點頭稱是。

關成滿腹心事的回到家的時候，就發現一家人一言不發的都坐在房廳。桌上放著些東西。尤其是家裏老小幾個女的都滿眼淚珠盈眶。莫非我出去的時候家裏又發生了什麽事？把兜裏揣著的錢掏出來，“怎麽了？這是什麽啊？我跑了一天了，幾個老表家都沒人，就幾個老的在，我就沒有開口。錢倒是借到一些，就500，還是我去問我那些老同學借的。可是還不夠啊。我再去想想辦法吧。”

鄭英把桌上的袋子盒子推到小兒子麵前，“今天你出去借錢，關來送了500來，周晉送了400來，你其他幾個老表也是一個一兩百的送過來的。村上的人也說要是缺錢就跟他們說，多的沒有，一家百十塊錢還是能拿出來的。讓我們先別急著還，把房子蓋起來再說，還說現在你們和老大的房子也最好好好修修。你們把誰家借了多少錢都記下來，別搞亂了，以後慢慢還啊。”

“啊，幾個老表都送錢來了？我還打算晚上再出去跑一趟呢。”關成很驚訝也很感動，這樣算起來的話家裏就有3000左右了，蓋房子差也差不了多少了。

錢蘭白了丈夫一眼，“你還是想想怎麽還吧，你現在又沒有工作，欠這麽多錢要還到什麽時候啊？”

鄭英歎了口氣，拽拽老伴走了，“我和你爸去老大那邊去幫你大嫂做晚飯，你們把錢放好，蓋房子的事我們老兩口就不參與了，你們自己商量著辦吧。”

“他爸，借了這麽多錢要還到什麽時候啊？要不我們賣一兩棵檀木吧。你不是還想做生意的嗎？沒有本錢怎麽做生意啊？”錢蘭勸道。她可不想借錢，這幾千塊錢的債要是真扛下來，那真得好幾年輕鬆不了了。再說了，問人家借錢就像是低人一等似的，她不願意說話都沒有底氣。

關成也不想欠人家錢，可還是覺得老婆這個想法太不靠譜了，“你說的輕巧，檀木怎麽拿出來啊？憑空冒出來誰信的啊。”

錢蘭有點泄氣。“也是啊。要不你晚上帶著小圓圓上山，弄兩棵檀木出來。明天帶著老大上山，就說是弄幾顆樹幹做房梁。這樣發現檀木弄回來賣了，不是能解釋通了嗎？”他們農村人誰家缺什麽木材，都是自己去上山砍的。

“這。。。行嗎？”關成遲疑。

“不行也得行啊。我們這個房子也要修修，這點錢根本不夠啊。”

“那好吧。我們再想想怎麽說的更好些吧。”兩人商量了半天才最終確定了說辭。可是小孩子的嘴不是很嚴啊，有點不放心的對關耳交代著，“小圓圓，晚上辛苦點讓爸爸帶你去上山，你把檀木弄出來兩棵吧。還有誰問都不要說空間的事啊。”

關耳很鬱悶，怎麽在他們眼中自己就這麽不牢靠？不過今天真的很感動。這些鄰居、親戚真的給了她很大的觸動。不過這也說明了奶奶爸爸在村上親戚眼中的為人都很不錯，不然誰願意管你啊？這真的是人品的問題啊。原本她不想自己做聖母，隻想把自己的小家顧好就好，可是現在村人的熱情讓她覺得也許該為這個寧靜熱情的小村莊做些什麽。

“老大，明天你休息的吧，我們上山找樹做房梁吧。”吃晚飯的時候，關成不經意的說。

關夕點點頭，也沒起疑。“好的”。這事出的突然，家裏麵也沒備下樹幹做房梁，當然要去山上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