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文素則不同,他雖然身份敏感,但是畢竟某些意義上來說,他也是國家保護的人,他有些話,可以直言。

在許念然去廚房做菜的時候,他對剛剛回來、除了大衣的陳與非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到大陽台上說話。

陳與非皺了皺眉頭,跟著邢文素走到大陽台上,拿出了煙盒。

他最近抽煙的頻率有些高。

陳與非遞了一根過去,邢文素擺擺手道:“謝謝,我不吸煙。”

“你要說什麽?”陳與非收回煙,掏出冰藍色的火機,點燃了香煙。

“我從父親那裏聽說,國家最近發射了好幾枚‘農用’的衛星,我看了新聞上的圖片,非常高清,而且看地形,是西北部那邊的地質特征,你有沒有想過申請使用衛星?”邢文素直言道。

陳與非笑了笑,手指夾住香煙,看了邢文素一眼,“你的腦筋是遺傳自你的父親嗎?幾張衛星圖片,也能讓你看出端倪?”

“這麽說,是有這個安排了?”

“你一個學生,就做好學生的本分,關於國家的事,還不是你討論的範疇,等你學業有成再談吧,現在你就別管這麽多了。”陳與非彈了彈手中的煙,提醒邢文素道。

“你不要—一—本—讀—小說{y}{b}{d}{u}用對付念然的態度來對待我,我跟念然不一樣,我的目的性很強,為了達到目的,我現在的身份、家人都可以舍棄,我不在乎。”邢文素擺擺手,“念然她如果不是因為舍不得你,又怎麽會這麽老老實實的呆在這屋子裏?你很聰明,感情是最有用的監牢。”

感情是最有用的監牢。

確實,感情能讓很多人死心塌地、甚至鑽牛角尖一般的呆在一座圍城裏。

陳與非將手中的煙按滅在小圓桌上的煙灰缸裏,看了邢文素一眼,冷笑道:“你懂什麽?她平時隻是喜歡對我撒撒嬌,你以為她真的是笨蛋嗎?我對她的情感是真是假,她比你清楚。”

邢文素抿了抿嘴,不認同的搖搖頭,“我不知道你心裏怎麽想的,不過我感覺念然對你很是依賴,如果你做了什麽讓她傷心的事,她會很痛苦,因為你是她在這世上唯一可以算得上親人的人。”

“我對她好不好,你看不到?”

“看得到,但是不單單是這樣的好。不是給她最好的吃穿用住、不是整天哄她寵她就夠了。她真正想要什麽,你知道嗎?她想要找回自己的記憶、想要解開靈魂的枷鎖!”

邢文素說得有點激動,聲音稍微大了一些,被陳與非狠狠的瞪了一眼。

“閉嘴。”他一邊訓斥,一邊回頭看了看客廳的那頭,許念然在寬敞的廚房裏忙碌,沒有看向這邊。

“她現在有什麽特殊能耐?一個瘦瘦弱弱的小丫頭,會幾下唬人的招式而已,你讓我怎麽辦?不保護起來,隨她自己去鬧騰?”陳與非低聲訓斥道。

“現在什麽年代?什麽社會環境?你以為還是千年前,有衛兵有長矛、可以殺伐決斷、在上位者可以為所欲為的時代嗎!我不把她關起來,難道讓那些對異能獵奇的人、那些求財的亡命徒來爭搶她這個香餑餑?”

“你比她更懂得國家的權力、社會的黑暗、人性的貪婪,難道還要我給你上課?”

陳與非訓斥了邢文素一頓,邢文素也沒有跟他爭辯,聽他說完,輕輕歎了口氣,勸道:“我隻是不想看她這麽煩,當麵,她對著你笑,你不在的時候,她又胡思亂想,那一臉落寞的表情,你是看不到,可我看著心疼。”

陳與非皺了皺眉,說道:“我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陪著她,她現在放假在家,你有空就來陪陪她吧,別亂說話,你應該知道,她要是離開我身邊,隻會有危險。”

“大的危險倒不至於……”邢文素試著勸解,“你看,普通人也不會打她主意,如果有人騷擾她,她自保也是沒問題的,說不定還會揍人家一頓,秦岩那夥人又被你盯著,你就適當的給念然一點活動空間吧,整天把她關在房子裏,你又不在,再豪華舒適的房子,也隻是四麵牆一張床,她會很悶的。”

陳與非聽了邢文素的話,也沒什麽反應,也不表態,隻是說了句“多管閑事”,就轉身進了客廳。

邢文素雖然跟許念然一樣隻有十八歲,可是比許念然成熟許多,腦子也很好,家裏也受到國家的保護,陳與非對他,還算客氣。

不僅允許他來家裏陪許念然,還經常留他一起吃飯,但是,不許他帶許念然出門。

曾經唯一被陳與非允許單獨帶許念然出門的,隻有一個仲軒晨,不過最近仲軒晨也挺忙,陳與非又單獨與許念然出去住了,等他想起來去探望一下自己的損友和許念然的時候,已經快將近年關了。

“去家裏玩?”陳與非肩膀夾著電話,聽著仲軒晨在那邊提議說去家裏一起吃飯。

“幹嘛,你這沒良心的,金屋藏嬌之後,也不跟我們聯絡了,晚上也乖乖回家,還不許我們去你家探望你?”仲軒晨打了一個噴嚏,鑽進自己車裏。

“……愛去就去,我現在沒空,然然在家,你去吧,注意別帶不認識的人去,我那裏派人盯著的。”陳與非叮囑道。

“知道了!就帶陸妖精行不行!你這變纛態的家長啊,把人鎖屋裏還不算還得派人看著,我要是念然早就揭竿而起了!”仲軒晨吐槽道。

可惜那邊的陳與非叮囑完就掛了電話,根本不理睬他的廢話。

又不是第一天知道陳與非這家長的控製欲了,都吐槽了八年了,結果越吐槽越嚴重。

仲軒晨載上陸栩,兩人去超市裏麵掃了一大堆年貨、幹貨,每人拎了兩大袋,一進屋陸栩就往玄關地板上一扔,直報怨勒手。

“笨熊哥,美人哥哥,你們買這麽多……打算在這裏長住麽?”許念然瞪著地板上的四大袋東西,從蔬菜水果生鮮肉到酸奶飲料二鍋頭,都有。

“長住?這主意不錯!”陸栩一聽,就壞笑著用手肘拐了拐仲軒晨,“喂,等會兒咱倆忽悠陳與非多喝點,咱仨都喝酒了,就不能酒駕了,今晚就在這兒打地鋪吧。”

“行啊。”仲軒晨搓搓手,躍躍欲試,“我好久沒跟與非那祖宗喝酒了,現在他喝酒那得看人!一舉杯不是看錢就是看權!俗!太俗!待會兒灌他丫的!”

“哈哈哈!好啊,喝醉了咱們就睡地毯上。”陸栩也來勁了。

許念然看他們這麽好心情,老實的開口說道:“不用睡地板啊,一樓有一間大客房哦,二樓也還有一間。”

這房子這麽大,當然還有幾個空房間,一樓有個給老人家準備的帶衛浴的大房間,二樓除了陳與非的主臥以外,也還有兩間次臥,一間給了許念然,一間空著。

雖然空著,但是基本家具都有,鋪上床品就可以住人。

陸栩笑著擺擺手道:“我們倆湊合在一樓住一晚就好,二樓就不用了,如果睡到半夜聽到點什麽不該聽的聲響,與非那祖宗非宰了我們不可,你說是吧,晨二?”

“就是,那一副高傲的樣子說點柔情話,真要聽到了估計我們要去洗耳朵……”仲軒晨將東西拎到餐桌上放著,一邊接話道:“不過跟你睡也很危險啊,你要是酒後亂那啥,我豈不是清白不保?”

“你大爺的!想跟老子亂性的一大堆,老子跟誰亂也不會跟你這笨熊啊!”陸栩抬腿就狠踹一腳,將他踹入廚房,仲軒晨也好脾氣的去碼放食物。

雙開門的大冰箱表示,自己從來都是滿當當的,再加這四袋囤貨,要撐爆了。

許念然雙眼亮晶晶,每次聽陸栩說話,總是很勁爆啊!很有故事的趕腳有木有?

“陸栩哥哥,”許念然殷勤的捧上一碗大櫻桃,“追你的人很多哦?”

“廢話!”陸栩一揚下巴,不客氣的拿起兩個塞到嘴裏,一副指點江山的氣勢,“追我的人比追陳與非的還多,你說呢!”

“真的?”許念然笑著蹭到他身邊。

“當然!你以為就陳與非那個變纛態家長行情好啊?我的行情可一直是高位上揚、一路飄紅,多少人捏了大把錢拜倒在我的西裝褲下,可惜我天天漲停,他們入不了倉。”陸栩得意洋洋的翹起了二郎腿。

“你得了吧,你也就哄哄念然,捏著大把錢找你的人,那是要追求你?丫的隻是想跟你419罷了,你還得意了,真是……長了一副招蜂惹蝶的樣子,性格還這麽張揚輕浮,是個人都以為你是出來賣的。”仲軒晨毫不留情的拆台。

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還是前後都賣的那種。”

“……”

“……”

許念然笑翻在沙發上,陸栩凶狠的盯著仲軒晨磨牙。

仲軒晨縮了縮脖子,忙岔開話題道:“今晚想吃什麽?我和念然下廚?”

“誰要吃你做的粗糙食物,除了紅燒肉回鍋肉肉肉肉肉,你還會做什麽?”陸栩發話道:“今天宰陳與非,訂、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