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你弟弟的手機,還要我賠嗎?”陳與非笑著問。

“這點小錢哪裏敢要陳少你掏啊,以後有什麽合作機會的時候,你多照顧我們未知軒一點就好了。”張子殷哈哈笑著,她的氣勢很強,似乎不在意旁人的眼光。

……廢話,看她這身好像孔雀一般的打扮,就知道她是多麽特立獨行了。

“那麽,這個小姑娘是誰?看你這麽護犢子,該不是你的女兒吧?你孩子都這麽大了?陳少的風流真是讓我們高山仰止、五體投地啊。”她戲謔的說。

“別胡說,這是我奶奶收養的小孩,她得叫我一聲哥,然然,跟這位姐姐問好。”陳與非介紹到。

“呃,姐姐好,我叫許念然。”念然聽話的打招呼。

張子殷眯了眯眼睛,笑著向她伸出手,道:“你好,我叫張子殷,是這個半吊子天師張子陽的姐姐。”

許念然快速的握了一下張子殷那戴滿各種手鐲和戒指的手,然後立刻縮到陳與非身邊,緊緊的貼著。

太強了,這女人的目光似乎可以看穿自己的身體、心髒、甚至靈魂。

她雖然笑著、氣氛也友好,但是許念然有一種被看穿的感覺,她會不會發現自己的事?

{一+本}讀}小說ybdu心虛的許念然,隻想拚命的靠近陳與非,這個大魔王的體溫和脖子上的玉璜可以讓自己找到一些安全感。

陳與非感覺到許念然有些瑟縮,於是與張子殷聊了幾句後就起身告辭,說了幾句場麵話後,兩姐弟送他們出了門。

這麽一間在大學城步行街的小店,居然有這樣的人在,許念然偷偷回頭打量店麵,心想以後一定離這裏遠點。

陳與非牽著她,穿過熙熙攘攘的學生們,他個子高、一身高檔西裝,卻拉著一個個頭才到他胸口的小女孩,還穿著土到掉渣的運動服,這一路上,讓不少人側目。

直到走到這條巷子的出口,大圓水泥墩外麵就是人行道和大馬路,陳與非那限量版的車子停在路邊停車線裏,騷包的鷗翼式車門一開,周圍吸氣聲不斷。

“這年頭,釣金龜婿要從娃娃抓起啊……我真想重新去讀幼兒園。”路人甲搖頭感歎。

“這年頭,嫩草剛露尖尖角,就被高富帥糟蹋了啊,我真想重新投胎。”路人乙捶胸頓足。

“這年頭,帥哥不是搞基,就是口味獨特啊!我們這些正常人還有機會嗎!”路人丙仰天長歎。

陳與非聽而不聞,許念然興致勃勃。

“與非哥哥,他們和她們在說什麽?好像很好玩?”許念然在車門關上時,好奇的問陳與非。

“你不需要懂,”陳與非沒搭理她,徑直啟動車子回家去,想了想,又補充道:“明天你繼續坐公交車去上課,再有一次今天這種事情,你就自己去請家法吧。”

許念然嘟著嘴,不滿道:“家法以前都是給你準備的,現在終於可以下放給我了,你是有多喜歡家法?”

陳與非嗤笑一聲,道:“不就揍過你幾次嗎?不過記得痛也好,省得再犯,手機丟了就丟了,正好,好好學習,別玩物喪誌。”

“與非哥哥是暴力狂、小氣鬼、大壞蛋、獨裁者、惡霸#%¥……”許念然差不多哭了。

家裏的電腦不許碰、不許一個人出門、不許出入娛樂場所等等等等針對自己的規矩和門禁太多了,都是這個大魔王製定的。

這年頭,連手機都不給碰了,還讓不讓人活了啊!

想當年,孤要什麽沒有!呃,當然沒有手機和電腦這些玩意兒……可是孤天生貴胄,何曾被人管教成這樣?不僅無視孤、還凶巴巴、打手心打屁股、規則門禁我#@¥%。

“……如果你表現好,假期不亂跑出門,我可以考慮再給你買一個。”大魔王拋出誘餌。

許念然不滿,“假期還有好長呢……”

“沒關係,”陳與非笑笑道:“法語國學書法如果還不夠你打發時間,我不介意再給你請舞蹈老師。”

許念然驚呆了,這大魔王還能再殘忍一點嗎?

誰懂孤的苦?

如果孤用辛辛苦苦攢下的零用錢去買手機,新手機會被沒收不說,那個大魔王肯定還會借機取消零用錢的發放!還是熬一陣子吧,或許過幾天可以找機會撒撒嬌,賴一部新手機,許念然如此想。

陳與非其實並沒有打算借故沒收她的手機,他第二天就去給許念然買了一部新的,但是,沒有很快就給她,第一是想趁機懲戒下她,第二,是他要在手機裏麵裝上定位功能,以防下次許念然再出什麽意外。

他拿著新手機回到自己學校,找到一位技術宅的好哥們幫忙,那哥們整天兼職打工當黑客,忙得日夜顛倒,直到一個多星期後才打電話叫陳與非來拿。

陳與非抽了個有課的上午回學校,先去取手機,再順便去課堂上簽了到就走,他上大學以後一直是這副懶散的樣子,重要的課就去,不重要的課就簽到走人。

偏偏這幅德行還能在本科畢業那年,考上本校的碩博連讀!這讓碩士畢業後拚了老命才考上博士生的好基友仲軒晨恨得牙癢。

“你今天怎麽得空回學校?”接到一起吃午飯的電話,仲軒晨夾著書從醫學係大樓走出來,陳與非的車停在網球場旁的圍欄邊等他。

“沒什麽,回來找朋友辦點事。”陳與非發動車子,問道:“去哪兒?小豆花?”

小豆花是學校附近商業街的一家火鍋店,鍋底有兩種,豆花和豆米,口味都是清湯麻辣或者鴛鴦,學生們最喜歡這種好吃又管飽的食物,因此這家店生意火爆。

很多不了解陳與非的人,都以為他是個公子哥兒,覺得他的生活就隻有美女豪車和裝逼。

其實他從小爬樹掏鳥、上房揭瓦什麽都幹過,小冰棍兒、雞蛋灌餅、陝西涼皮、烤串啤酒這樣的大學生活他也過過,至於光著膀子穿著大褲衩人字拖,在寢室叼著煙跟室友打牌什麽的,他一樣做過。

仲軒晨就是這個陪他雅俗共賞的好哥們。

“嘶,你一說我口水都快出來了,走著走著,來個豆米五花肉,五花肉得來兩斤,我饞了一個月了。”他催促陳與非快點。

車子停在路邊停車場,兩人走著進商業街,小豆花門前已經排起長龍,陳與非不耐煩排隊等號,就問服務員有沒有包房。

二樓的包房都是大包間,有最低消費還有服務費,因此一般學生沒人上去,陳與非財大氣粗的要了個大包間,跟仲軒晨兩個人坐在裏麵,點了滿滿一桌子的菜。

“你這可惡的土豪,”仲軒晨一邊吃一邊燙得哈哈的吐氣,“點了十個人的分量才夠這最低消費,我們怎麽吃得完?要不要打電話叫人來?”

“等你叫人來,我們都吃飽了,你等下打包回家吧。”陳與非忙著翻看手機信息然後回信,軒晨看他這麽忙,也就懶得跟他討論,埋頭苦吃。

兩人走出商業街的時候,突然一聲“與非”清清脆脆的從身後傳來。

人與人之間的稱呼,很大程度上可以表明兩個人的關係。好比陳與非和仲軒晨,兩人基本都不用名字稱呼對方了,直接就“喂”,以顯示兩人的親密無間。

這聲“與非”叫得嫋嫋娜娜、餘音繞梁,聽得兩人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陳與非當然聽得出這是誰的聲音,他轉過身,看著身後一個穿著白色小香風連衣裙的長卷發女子,挽著一位外國男士的手,正定定的看著他。

仲軒晨撇撇嘴,真是冤家路窄,這妞兒不是早出國去了嗎?怎麽會在學校附近遇到她?

“與非,真的是你,好久不見。”她鬆開手,小跑兩步來到陳與非麵前。

她的腿很長,看起來個子很高挑,其實個子也不是很高,穿上高跟鞋也就到陳與非的下巴,陳與非垂著眼睛看著她,不客氣的說道:“別叫的這麽親熱,裴艾詩,咱倆也就是熟人而已,叫這麽親熱當心你男人吃醋。”

裴艾詩“哈哈”一笑,勾畫精致的唇角揚起,“好吧,陳與非,你這麽為我著想,我很高興。我剛剛從國外回來,太想回母校看看了,沒想到居然遇到你,真的好巧。”

陳與非瞥了她一眼,沒啥表情,也沒搭話。

氣氛有點尷尬,裴艾詩轉朝老好人仲軒晨道:“軒晨你好,好久不見。”

“別別,你還是連名帶姓的叫我吧,你這聲音太嗲,我這光棍聽到受不了,下午還要幹精細活呢,雞皮疙瘩太多手會抖的。”仲軒晨連連擺手,立場堅定的站在好哥們這一邊。

連碰兩顆軟釘子的裴艾詩也不介意,挑挑眉毛,微微嘟起唇,做出一個很無奈的表情道:“你們真是太生疏了。”

“那是,怎麽比得上大小姐你喝洋墨水?咱們就是地道的中國老百姓。”仲軒晨看了一眼她身後的外國男人,眼中神色有些鄙夷。

裴艾詩看到仲軒晨的眼光,微笑道:“沒辦法,在國外念碩士這三年,追求者幾乎都是外國人,隻能在裏麵挑一個了。”

“誰有興趣聽你的感情生活?”陳與非有點厭煩的說,轉身搭上仲軒晨的肩膀,“走了。”

仲軒晨被陳與非攬著脖子走了幾步,艱難的轉過頭來,從裴艾詩擺擺手道:“裴艾詩小姐,拜拜。”

仲軒晨的個子比陳與非少個幾公分,是個身高一八零、體重一八零的壯漢,人家學醫的都很嚴謹,少說多做、少說少錯,可他偏偏是個異類,從小嘴巴就特別貧,陳與非經常被他數落到毫無還嘴之力,最後經常是以暴力來扳回一局。

“你跟她瞎扯什麽,閑得慌?”陳與非低聲道。

“嘖,你說,我以前怎麽沒覺得她這麽做作?幾年前還覺得她是咱們學校最溫柔大方的校花來著,真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討厭!”仲軒晨吐槽道。

陳與非聞言輕聲一笑,手機這時候滴滴的響起,一看是自己家裏的電話,陳與非翻了個白眼。

女大十八變,越變越討厭!

他家裏那個小祖宗,該不會又闖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