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邊人。

這三個字讓許念然臉上泛起可疑的紅暈,她的骨子裏,還是很傳統的觀念。

什麽老婆、媳婦兒這一類的詞對她來說太過膚淺,她聽了也沒什麽感覺,可是一些含蓄而美好的稱呼,反而會讓她臉紅心跳。

上次陳與非說出一大堆妻子的稱呼,她就聽到內子二字時心跳了一下,這些天跟陳與非膩膩歪歪,讓陳與非對她的一些小習慣早已了如指掌。

怎樣會讓她害羞,怎樣會讓她炸毛,怎樣能讓她乖乖聽話,陳與非早就摸清楚了。

你當他那些年的床單是白滾的嗎?陳大少看女人的眼光,估計比女人看自己都準確。

不過在女人問題上,陳與非很低調,在他看來,雙方你情我願,沒什麽誰欠誰的,但是他從來不會拿女人來作為炫耀的資本,合則聚不合則分,能當朋友就當朋友,不能當朋友就當過客。

他這種不念舊情、不拖泥帶水的行事作風,讓別人恨得牙癢。

不過這也說明了他的態度。

不玩感情的遊戲。

許念然剛剛來到陳家的時候,才十歲,是個瘦得跟豆芽菜一樣的小丫頭,陳與非那時候十八歲,正是桀驁難馴的年紀,陳家全家人都圍著;一;本;讀;小說yb+du他轉,他的性格難免高傲而獨斷。

可是他對許念然很好。

或許是那個小丫頭看起來太過瘦弱、帶著一雙奇異的眼睛,唯唯諾諾的說著“與非哥哥好”,讓他的心軟了一下,這一下,就軟了八年。

看著許念然的團子臉漸漸的長出小巧的下巴、看著她的頭發垂過肩胛、看著她一步一步從奶奶身後走進自己的懷抱、看她攤著手心撅著屁股讓自己打、打完之後又抱著自己撒嬌……

到底是誰馴養了誰?

陳與非搖了搖頭,收起自己發散的思緒。

“與非哥哥,你是不是不舒服?”許念然看他搖頭,關切的問道。

“沒有,走吧。”陳與非拉著她,走入了未知軒裏麵。

未知軒很小,在這條商業步行街上很不起眼,很多人都不知道這裏是幹什麽的,大門一直都是虛掩著,裏麵就一個收銀台,都不知道是做什麽生意的。

這裏是張子殷的地盤,在看的到的地方擺放的,那叫法器,還有很多看不到的地方擺放著的,那叫陷阱,魑魅魍魎是不會靠近這裏的,除非她故意放進來。

她回到二樓的工作室,第一件事就是去查看保險櫃,保險櫃已經打開,那一疊牛皮紙已經消失不見。

牛皮紙是張子陽用青墨畫的,正一教畫符大部分用的是青墨,而畫布,則是用了朱砂。

朱砂不溶於水,要用酒和道家秘傳的中藥調和才能掛紙,精精怪怪的東西,都會本能的避開朱砂,所以卷起來的畫布,還好好的放在保險櫃裏。

張子殷衝陳與非使了個眼色,意思是東西已經被拿走,陳與非微微點頭。

“怎麽了?子殷姐姐,保險櫃被人動過了?!”許念然緊張的問道。

“沒有啊。”張子殷拿出畫布舉了舉,“好好的放著呢。”

許念然被陳與非拉著手,聽張子殷這麽說了,也就沒有過去查看。

陳與非有意不讓許念然接觸這件事,因為秦岩會對許念然進行精神入侵,自己和張子殷都可以抵禦秦岩,而許念然不能,所以為了保密,他目前不能讓許念然知道太多他的計劃。

張子陽也不知道,他隻是聽從姐姐私底下的吩咐,將許念然帶離開一段時間而已,至於為什麽要這麽做,張子陽也懶得問,反正被姐姐欺壓慣了,聽命令做事就好。

被欺壓的不止張子陽一個,許念然才是實實在在的被欺“壓”!

晚上被陳與非扔床上好一番欺負,那小嘴唇都被啃咬得有點刺痛了,才被鬆開來抱在懷裏安撫。

“與非哥哥是大壞蛋啊,仗勢欺人!”許念然碰了碰自己的嘴唇,真懷疑被吸腫了。

“仗勢?”陳與非好笑的看著許念然捂著嘴唇。

“……勢乃執力也,與非哥哥你偏執、**、還仗著力氣比我大就欺負人。”

“唷,行啊,跟我說文解字呢?”陳與非翻身罩在她身上,扣住兩隻小手腕壓在頭頂上,伸手挑開她的睡袍,笑道:“還有什麽?繼續。”

“……我錯了,我說著玩的。”許念然立馬沒骨氣的投降了。

陳與非沉沉的笑了幾聲,空閑的一隻手為許念然理了理頭發,笑道:“然然,你呀,不懂嫉妒、沒有女人那些自以為是的小心思,很好,我很喜歡。”

“最好以後都不要有,你一直這麽乖、這麽單純就好了,別去學什麽吃醋、猜疑、虛榮、嫉妒,這樣的女人最讓人煩。”

男人的語氣帶著一點強勢,讓許念然不滿的皺了皺鼻子,反駁道:“這不公平,孤已經被你養成一個笨蛋了,你還要孤笨得死心塌地?才不要呢!”

“跟我說公平?”陳與非輕笑了一聲,“養你這些年,且不說物質,我費了多少心思?你的吃穿用住行我都得操心,這些花在你身上的時間和精力,你怎麽還我,才算公平?”

呃……這也是啊。

“那,你要我怎麽還?我什麽東西都是你給的,全部還給你好了。”許念然認真的說。

“好啊,那從現在起,你也不用穿衣服了,你的衣服都是我的錢買的,是不是都還給我?”陳與非說著,作勢就去抽許念然的腰帶,嚇得許念然哇哇大叫。

“衣服不還好不好!與非哥哥大壞蛋!”

她的小細腿撲騰了幾下,惹得陳與非笑著鬆開了她,直起了身子。

他握著許念然的腳踝,輕輕的捏了捏,道:“看看你這腿,瘦得跟竹竿一樣,一點肉感都沒有,吃不胖的小豬。”

“我有長胖的!”這話有點刺傷許念然,她隔著睡袍擠了擠胸,道:“這裏有長肉肉。”

陳與非側躺在她身邊,撐著頭笑了笑:“長肉肉?你這一點肉撐死了也就是b,還沒我胸肌厚……”

說著他伸手戳了戳那小肉團子,搖搖頭自己躺下了。

許念然垮了小臉,自己真的這麽沒有吸引力啊?

“與非哥哥,那,神棍的姐姐身材好嗎?”許念然拉好衣襟,趴在陳與非胸膛上,好奇的問。

陳與非戳了她腦門一下,道:“我怎麽知道?不過看她個子高挑,應該還不錯吧?怎麽?你終於對美與不美有興趣了?”

“才不是……我看你似乎對她很讚賞、經常跟她往來,你應該很喜歡她吧?”

“……她很厲害,業務專精,讚賞她有什麽不對?”陳與非搖了搖頭道:“你這小腦筋,別什麽都想當然,我認識的女人這麽多,難道有點往來的,我都要喜歡?”

許念然撅了撅嘴,把下巴放在陳與非的胸膛上,嘟囔道:“可是笨熊哥說,好多男男女女往你這個大坑裏跳,你怎麽也有喜歡的人吧?”

陳與非磨了磨牙,自己是大坑?下次見到仲軒晨那專業拆台一萬年的坑貨時,先上手揍幾下再說。

“別聽他瞎胡說……以前也就是有幾個床伴而已,哪有什麽喜歡的人……小孩子家家問這些幹嘛?”

許念然揉了揉眼睛,“那我也天天陪你睡,為什麽你還當我小孩子啊?”

陳與非“嘖”了一聲,將許念然撐起來,讓她看著自己,笑道:“男人對睡這個字的理解跟你不同,你要是不想挨疼,就別跟我討論這個話題,知道嗎?”

許念然也知道陳與非的一些習慣,他如果真打算要做什麽,是不會說出來的;相反,他既然說出來,就是暫時沒有要欺負自己的打算。

於是她不知死活的繼續賴在陳與非身上。

陳與非也拿她沒辦法,如果是別的人,他才不會這麽糾結,想上就上唄,對方又不是什麽未成年了,可是這掛在自己身上蹭來蹭去的是自己一直寵著的小公主,該怎麽辦?

有時候,陳與非真想剝光她衣服,狠狠抽一頓,讓你這麽喜歡黏著男人的,不知死活!

可是他又很享受許念然這樣黏膩著自己。

她單純、美好、雖然有時候有點小叛逆、想要小小的反抗一下自己的“**統治”,但是隻要自己一抬起巴掌,或者凶她一下,她就立刻軟軟哀哀的道歉。

就算那道歉口不對心,道歉之後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控訴自己是大壞蛋,可是隻要抱著她哄一哄,立馬就撥雲見日,抱著自己撒嬌了。

還真是,不知道是誰在馴養誰。

陳家腳跨政商兩界,雖然行事低調、從來不出風頭,在財富榜上也是很不起眼的位置,但是作為一個文化商人世家,在圈內舉足輕重,頗讓人眼紅。

陳與非對許念然的要求,自然是希望她成為一個淑女。

不需要她多麽能幹好強、不需要為生活金錢物質擔憂、隻需要安安靜靜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好好的享受生活就好。

他一直這麽希望、也是這麽為她規劃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