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然拍拍腦門,悄聲道:“與非哥哥,是不是那裏有什麽?”

陳與非低頭看了看她,確定她沒沾染上什麽不幹淨的東西,臉上神色平淡了不少,“沒事,你也是個‘絕緣’體質,這些東西不來招惹我們,就別去管。”

說著拉著許念然往回走,心想改天還得找張子殷來在這小區裏各處“清理清理”。

“與非哥哥,那個……”許念然猶豫著開了口,“在你眼裏,我是不是也是‘不幹淨’的東西啊?”

陳與非停下腳步,奇怪的的扭頭看了她一眼,問道:“什麽意思?”

“張子殷和張子陽姐弟倆,一眼就看到我的眼睛裏麵帶著圖騰,那半吊子天師還說我是妖孽呐!你,是不是也看得到?”許念然好奇的問道。

陳與非點點頭,拉著她繼續走,語氣平淡無波,“是啊,看得到,那又如何啊?”

“奶奶剛收養我,帶回家來的時候,你就看到了?”

“嗯。”

許念然有點不解,怎麽大魔王反應這麽平淡?

“你是想問我為什麽沒反應?”陳與非問道。

許念然點點頭,陳與非拉著她走進電梯,笑道:“你比我看得到的那些東西幹淨多了讀>小說ybdu,不就是眼睛古怪點麽,有什麽好奇怪的?”

“那你看到的到底是些什麽東西啊?”許念然好奇的問,“剛才叫我不要靠過去,看到什麽了?”

陳與非挑挑眉,笑道:“大概是挖地基起房子的時候,挖出來一些慘死的什麽人吧,滿身鮮血、披頭散發、眼珠子還凸出來……”

“哇哇哇!”許念然捂著耳朵搖搖頭,“你騙人的對不對!”

剛才孤可是站在那東西旁邊啊!

陳與非哈哈大笑,他早就見怪不怪了,不過奇怪的是,他不管見了多少,這些不幹淨的東西也不會近他的身。

爺爺說過,玉璜要隨身帶著,可能是這塊玉有辟邪的作用,因此那些魑魅魍魎都不會來騷擾。

電梯“叮”的一聲響起,許念然嚇了一跳,撲到陳與非懷裏。

他們住的是頂層,有四部電梯,而且這裏一層隻有兩戶人家,兩戶四梯,算是很高檔的配置了,因此業主除非是在上下班高峰期,是很少會與別人同乘一部電梯的。

電梯門開了,一個女人走了進來,化著豔麗的濃妝,穿著緊身的繃帶連衣裙,胸前兩個半球呼之欲出。

她朝陳與非一笑,陳與非理都懶得理,攬著許念然走到一邊。

女人見陳與非不搭理,目光順著陳與非的肩膀往下,看了一眼趴在陳與非懷裏的許念然。

許念然也打量著這個女人,她的目光不是很友善,反而帶著一絲難以形容的意味,直直的盯著許念然。

還沒等許念然躲開她的目光,陳與非就微微側了側身,抬手將許念然整個抱在懷裏,用胳膊擋住了那個女人探究的視線。

“叮咚”電梯門再次響起,到了頂層,女人沒有要出來的意思,反而神態悠閑的按住身側的開門鍵,等陳與非和許念然先走。

陳與非回頭看了她一眼,她聳聳肩,抬手指了指“下”,意思是自己是要下樓的,隻是誤乘而已。

將許念然先推出電梯,陳與非也跟著走出來,攬著許念然往房子裏走。

走出電梯間,許念然悄聲問道:“與非哥哥,那女人也是這裏的住戶?”

“我哪知道?這裏我沒住過幾天,總之陌生人都小心點,誰知道是些什麽人。”陳與非輸了密碼,又按上指模,防盜門開啟。

這裏的門設計是ab式的,也就是隻有等a門關閉,b門才可以打開,這種監獄式的設計倒是符合了大城市裏高級住宅,大家誰也不認識誰,回家開門時都要注意有沒有危險。

第一道防盜門關了之後,許念然一邊脫鞋一邊去摁第二道指模鎖,這道才是正經的房門,打開後才算進家裏。

那位女子目送陳與非和許念然走出電梯,自己摁了地下負二層,走到停車場一邊開車,一邊打電話。

“怎麽樣?見到人了吧?”電話那邊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

“見到了,不過,真看不出那麽個瘦小的女孩子,居然是我們一直要找的鑰匙,你還不打算動手嗎?”坐在車裏,點了根煙。

“不,現在還不是時候,她根本沒有恢複靈力……我們還有些前期準備工作要做。”

“她怎樣才能完全恢複靈力?”女人吸了一口煙,慢慢的吐出一個煙圈。

“最快的方法,就是給她所有的玉璜碎片……可是我們現在手中也隻有兩塊;還有一種方法,不知道有沒有用……”電話那邊的聲音有些遲疑。

“刺激療法,是吧?”女人笑著問道。

“哈哈,你知道,這種方法並不是對誰都有效,而且,她以前被陳與非保護得很好,很難找到機會。”

“不試試怎麽知道?”女人叼著煙,發動車子,含糊不清的跟電話裏的人說:“我們現在時間也很緊,她越早恢複能力,對我們越有用,不是嗎?”

“你想試試?”

“當然。”

“……隨你吧,不過如果她受到什麽傷害,我們的項目也會泡湯,你悠著點啊。”電話裏的男人很快就妥協了,他囑咐了女人一番就掛了線。

女人有點不滿,對著已經是忙音的電話道:“什麽啊,說得我好像不知道輕重一樣……”

……

夜幕之下,翡翠城周邊繁華的燈光將這一塊天空照亮,陳與非在自己房間,用筆記本看了看工作的資料,手下翻著頁,心裏又想著那個似玉非玉的卵,一陣煩躁。

他很早熟,當然知道這種煩躁需要怎樣的方式來緩解,這是正常男女都會有的需求,可是他今天沒什麽興致出去獵纛豔。

拿著香煙走到陽光花園裏,看著青黑色的天空和腳下璀璨的燈光。

這個城市已經很難看得到星光了,或許以後,連月亮也看不見了?陳與非叼著煙,想著一些天馬行空的事情,來分散那揮之不去的煩躁感。

可是有人偏偏要來添亂。

一雙小手、兩條細細的手臂從後麵伸過來,圈著陳與非的腰,把臉埋在他的後背蹭了又蹭。

男人無奈,捏著許念然的手腕將人拉到自己身旁,說道:“祖宗,別隨便跟男人這麽親昵,找死啊。”

許念然咧著嘴笑,雙手抱著陳與非的手臂,不讓他將香煙塞到嘴裏,“與非哥哥,新床我睡不著呀。”

“睡不著閉著眼睛數羊。”陳與非將香煙換到另一隻手上拿著,正想送到嘴裏,許念然整個人掛在了他的脖子上。

看著陳與非怕煙頭燙到自己、而皺著眉頭擰滅了香煙,許念然偷笑:“看來以後可以用這一招讓你戒煙呀。”

夜風透過防盜網上的小窗,徐徐的吹了進來,將她這句帶著一絲得意的話語吹散在兩人耳畔。

水穿過石頭,風磨蝕岩壁。

經年累月的親近,終究會化成親密。

陳與非低下一向高傲的脖頸,在許念然的唇珠上輕輕的啄吻了一下。

這讓最近越加肆無忌憚的賴在陳與非身上的許念然,驚得愣住了。

“……要戒煙,用這種方式不是更好?”男人低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這次沒有了戲謔、沒有了調侃,男人用很認真、很認真的語氣,用隻有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對許念然說。

許念然漲紅了臉,尷尬的鬆開了摟著陳與非脖頸的手,悻悻的想往後退。

陳與非沒給她這機會,抬手將她抱在懷裏,沒有說話、也沒有解釋,隻是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隔著男人身上薄薄的棉質背心,被他兩條肌理緊實的胳膊摟住,臉貼在男人的胸膛上,許念然覺得自己快燒起來了。

可惡,這大魔王攻心為上的段數比孤高太多了……

她覺得耳朵裏都是陳與非的心跳聲,或許,是她自己的心跳聲,一下一下的擂動著耳膜。

許念然全身僵硬的趴在男人懷裏,就這麽被抱了一會兒,陳與非帶著笑意的聲音才從頭頂傳來。

“然然,你身上快著火了吧?這麽燙?”他笑著鬆開了一點。

許念然皺著鼻子,做出一副淡定的樣子,道:“大熱天的抱這麽緊,當然熱啦。”

“大熱天?”陳與非挑眉,這十月末都開始起風了,還大熱天?說笑吧。

許念然也覺得自己這理由有點牽強,她輕輕的咳了一聲,問道:“與非哥哥你怎麽不睡覺?”

“幹嘛?還要賴床?”陳與非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抬手就想捏她的鼻子,“賴床可是要付出代價的啊,老這麽讓你把我當抱枕當暖爐,沒跟你計較你還上癮了?”

許念然笑著偏頭躲,道:“能給孤暖被窩才是便宜你了呢!”

陳與非聞言,一隻胳膊將她夾住抱起來,朝她屁股上就是兩巴掌,跟他稱孤道寡,找抽啊?

兩人打打鬧鬧,僅有的一點睡意都消失了,本來現在就還早,這裏又不像陳家大宅或者寢室裏人多,沒什麽事情做確實挺無聊的。

“然然。”

“嗯?”

“睡不著就換衣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