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誠的拍賣行,每年固定有四次季拍,馬上快到夏季拍賣會了,每個展示品都需要製作一段相應的音樂來陪襯,在拍賣師介紹的時候,做背景音樂,這是慣例。

以前陳與非不太關注音樂這方麵,不過林靜蘭來了之後,他發覺這女孩子很有靈性,製作的音樂相當應景應物,能立刻拉住人的神思,配上精心製作的拍賣詞,真是勾得人捂不住錢包。

於是他摸著下巴,要求企劃部門給每一件展示品都製作一小段音樂,這項工作的主力軍,自然就是林靜蘭。

林靜蘭的父親就是音樂家,母親也是從事音樂教育方麵的工作,她自幼熏陶,對東西方的樂器都很擅長,陳與非親自來到音頻室的時候都吃了一驚。

鋼琴小提琴長笛風琴、古箏揚琴琵琶她都懂,雖然她主要是學習鋼琴和小提琴,但是觸類旁通,這些樂器她雖然不能說擅長,但是也比門外漢懂得多,基本上她都能用來編上一段音樂。

展示的物品是中國的,就用中式樂器製作音樂,是西方的,就用西式樂器演奏。

陳與非是來這裏驗收的,感覺就像聽了個小型音樂會一樣,所以他剛才接電話都壓低了聲音,說得很簡短。

貴重物品自然不能用來陪襯,隻*一*本*讀*小說xstxt能投影在身後,配上解說詞,林靜蘭和幾位同事就分別演奏自己負責的部分,雖然場麵小,音樂短,可是卻讓陳與非十分滿意。

“老肖,你們這次音樂做得很好,我很滿意。”陳與非小聲的對坐在身邊的肖經理說道。

“那是,來了個國際級的專家,真不一樣了!”老肖一邊說,一邊瞟了一眼正在專心演奏林靜蘭。

“下次的辦展覽會、鑒賞會的時候,可以用音樂會的形勢辦,靜蘭的名頭足夠鎮場子。”陳與非笑著說。

老肖挑挑眉,聽到陳與非稱呼林靜蘭這麽親近,開玩笑道:“陳總,你這有家室了的高富帥,可別來跟我們一幫光棍兒搶關注度啊,你就不怕你老婆吃醋麽……”

陳與非笑著搖搖頭,“你想到哪裏去了,你們誰要能追到林靜蘭,我封個大紅包給你們,就怕人家看不上。”

正說著,門輕輕的打開,許念然一眼就看到了陳與非,他和一個男人坐在音頻室的沙發上,看著下麵正在演奏的幾個人。

許念然走到陳與非身邊,陳與非沒讓她坐下,而是直接把她扯到自己的腿上抱著,絲毫不理睬身旁的老肖和身後的那位女秘書。

“你跑來這裏做什麽?”陳與非問道。

“我、我那個……沒有課了,早早回家好無聊,你又不準亂跑,就來找你玩……”許念然調整了一下表情,說得頗為真誠。

“那以前怎麽不來找我玩?這是什麽理由?”陳與非好笑的看著她。

這傻丫頭的眼神一直往下麵瞟,來做什麽的還用問嗎?

“喏,你看,那位就是林靜蘭,林老爺子的孫女。”陳與非把她的頭轉向林靜蘭那邊,“真是的,誇了別人兩句,就讓你急匆匆的跑來,你是多小心眼兒?”

“我才沒有小心眼!”許念然氣道:“我就是好奇啊,你從來沒這樣誇過別人,不行啊?”

“行行行。”陳與非捏著她的臉頰,道:“你好好聽聽,看看我有沒有誇錯別人。”

說罷陳與非就抱著她聽,老肖在一旁是羨慕嫉妒恨,多好啊,抱著老婆聽音樂,還這麽光明正大!女秘書在一旁看到老板秀恩愛更是激動,要不是擔心被解雇,她早就掏出手機來拍照發微博了。

能被高大帥氣的老板抱在膝上聽音樂!我勒個擦啊,為什麽我長得這麽高大壯啊?女秘書也在羨慕嫉妒恨。

許念然對音樂沒什麽研究,也就是被陳與非逼著學過鋼琴和古箏,她會彈,而且彈得不錯,不過也隻限於業餘級別的,此刻看到林靜蘭在多種樂器中轉換自如,什麽樂器到她手下都能流淌出動聽的音樂,她心裏有點羨慕。

有一技之長,能從許多碌碌無為的人中脫穎而出,許念然今天才知道陳與非一直教導她的這句話,不是開玩笑的。

一屋子十來個人,全部的目光都集中在林靜蘭身上,耳朵和心情也被她的手指牽著走。

她有點後悔自己沒有好好學習一門技能,琴棋書畫什麽的,自己都隻是懂些皮毛,以前覺得陳與非對自己很嚴格,現在想想,陳與非也沒有真正的逼迫她學習。

許念然看著林靜蘭貼著玳瑁指甲撥動古箏、看著她手指微張按著銀色的長笛、最後看她的雙手在黑白琴鍵上跳躍……她一身長裙,穿梭在各個樂器中間,配合牆上投影出來的展示品,演奏著相應的音樂。

等到全部演奏完,許念然已經抿著嘴不說話了。

陳與非看她的表情,知道她有點不痛快,也不說破,等林靜蘭走過來,招手叫到:“靜蘭你過來,我給你介紹下……這是我家的小公主、我的未婚妻許念然。”

林靜蘭看了許念然一眼,抿嘴笑了笑,道:“我聽爺爺奶奶提起過,許小姐你好,我是林靜蘭。”

她說著還伸出了手。

許念然愣了一下,她還沒有跟人握手打招呼過,一直以來對著長輩她都是欠身行禮,第一次遇到需要握手打招呼的同輩。

她遲疑了一下,也伸出手跟林靜蘭握了一下,道:“林小姐你好,你的演奏非常美妙,我都聽得入迷了。”

林靜蘭聽到她的誇獎,笑了一下,點頭道:“讓你見笑了,這也是陳總肯費心思……這些樂器,都是上上品的樂器,看得出陳總的用心。”

陳與非眉頭為不可見的動了動,這句話聽起來有點意思啊?

他不動聲色,想看看許念然怎麽回答,這丫頭平時被自己保護得太好,不擅長應付挑釁,尤其是帶著軟釘子的挑釁。

許念然甜甜的一笑,道:“是的,與非哥哥做事總是想得很全麵,要是樂器不好,讓你彈得不順手,影響工作就不好了。”

劈裏啪啦。

旁邊的企劃經理老肖覺得有點火星濺過來,影響工作?那自己是不是也有責任啊?

林靜蘭也不知怎麽接,說“是”,那豈不是得罪同事和上司,說“不會”那不是說陳與非多此一舉?

“林小姐什麽時候有個人演奏會?我一定去捧場。”許念然轉了話題,笑著對林靜蘭說。

“最近不會有的,音樂是我的愛好,但是我也不想當作終生事業,可能會參加一些小型的音樂會吧,如果許小姐有興趣,到時候我會邀請你的。”林靜蘭笑著回答。

“是我們,記得連與非哥哥一起邀請啊。”許念然搖搖陳與非的胳膊,提醒道。

女秘書在陳與非身後咽了一口唾沫,火星起來了?

陳與非看了一下屋子裏的人都在看兩人說話,笑著捏了許念然的手一把,他抬手看了下手表,道:“差不多時間下班了,大家收拾下吧,各位辛苦了。”

說罷拉著許念然先走,低聲問道:“然然,晚上想吃什麽?”

許念然心裏有些不服輸,但是人家確實挺優秀的,她嘟著嘴,挽著陳與非的手臂被他帶到辦公室,一路氣鼓鼓的不說話。

“知道我以前為什麽要你學這個學那個了?看到差距了沒?”陳與非火上澆油。

許念然不爽的咬著他的手腕,磨牙磨牙,嘟嘟囔囔道:“是哦,林小姐果然是個淑女呢!我怎麽學習都比不上人家的。”

“她比你年紀大。”陳與非突然說。

“什麽?”許念然鬆口,抬起頭來看著陳與非。

“她碩士畢業,二十五六歲了,閱曆也好、學識也好,自然比你多,你還有幾年的時間彌補差距,不用覺得比不上她。”陳與非擦掉手腕上被她咬出來的口水,笑著說。

“我什麽都不會,什麽都隻懂皮毛,沒有家境、沒有親人,怎麽比得過人家。”許念然不爽的說道。

“怎麽沒有?我的家境就是你的家境,你沒有娘家,但是有夫家,沒有親人?那我是什麽?你那小肚皮裏麵的又是什麽?”陳與非笑著戳戳她的肚皮。

許念然捂著肚子往後跳開,道:“哪有那麽快!”今天才是兩人第一次解禁好不好!

“嫌慢啊?那晚上回去繼續。”陳與非笑著將她拉到懷裏,問道:“想吃什麽?我得趕緊將你養胖點……法國菜?你喜歡的香料羊小排好久沒吃了,晨二說多吃點牛羊肉比較好。”

“我這個月來吃得還少麽?都快吃成豬了,在家裏吃飯的時候,菜吃得比飯還多,我都不好意思了……好像吃白食的一樣。”她嘟著嘴抱怨道。

“吃白食就吃白食,你給我生個孩子,我心甘情願讓你吃一輩子。”陳與非笑著說:“不要在意這些,你若是能吃窮我,我還求之不得呢。”

許念然心裏甜絲絲的,說情話她根本不是陳與非的對手,三言兩語就把那一點醋勁兒忘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