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然點點頭,剛喝了一口水,就聽到外麵風風火火的輪椅飛馳的聲音,接著一輛輪椅“飆”了進來,後麵推輪椅的仲軒晨甩著一身神膘衝許念然和陳與非擺擺手。

“哈囉,兩位祖宗,好久不見啊,與非你把念然抱上來吧。”

“笨熊哥?!你怎麽在這裏啊?”許念然吃驚道,這晨二還真是神出鬼沒,是聽到消息來這裏探望她的?可那一身白大褂是怎麽回事?

陳與非也皺眉,問道:“你在這裏幹什麽?”

“想盡辦法來這裏當實習醫生啊!”他拍了拍輪椅的扶手,道:“念然你快上來,如是姐已經去骨科那邊找醫生了,咱們趕緊過去。”

許念然被放到輪椅上,陳與非提醒道:“你給我推得小心點,別顛著她!”

“要你說?老子可是醫學博士,還要你這個學經濟的博士來指導我怎麽照顧病人?誒,老實說,你考試過了嗎?學分夠了嗎?論文過了嗎?今年能拿到學位嗎?”他一副打了雞血的樣子,聒噪無比。

聽到陳與非學位的事情,許念然捂著嘴偷笑,與非哥哥這麽忙,哪裏有時間去學習啊,也是他與導師和學校的關係很好,才沒有被追殺。

“老子在上課、你在上床,老子在《一》《本》《讀》小說ybdu考試、你在造人,嘖嘖,這麽愜意的富人生活,你哪裏還有心思讀書,是吧?”晨二嘲諷的笑道。

陳與非一巴掌扇在他後腦勺上,道:“你今天腦殘片吃了沒?”

晨二嗬嗬嗬的笑道:“我這不是興奮麽!”

許念然奇怪道:“笨熊哥你興奮什麽?”

“如是姐剛才給我打電話叫我幹活啊!雖然隻是去推一個輪椅過來,但是……嗬嗬、嗬嗬……她使喚我越多次、我們的感情就越濃厚。”晨二一臉幸福的樣子。

許念然現在對感情的事情,開竅了不少,這一趟經曆,讓她把感情看得更加重要,聽到晨二的語氣那麽花癡,忍不住問道:“笨熊哥你喜歡如是姐姐啊?”

“嗯呐。”仲軒晨一臉的傻笑,點點頭道:“不然我拚了老命、求老爸動用關係走後門、再考試加麵試、才折騰來這間醫院幹什麽?這裏一年有三百天需要加班,病人還都是些惹不起的人,你以為我吃撐了,來這裏玩命掙錢?”

“不是吧!你是為了追求如是姐姐才來這裏工作?!”許念然無語的瞪著他,這工作動機也太讓人鄙視了。

仲軒晨雖然也是軍區大院裏長大的,但他的父親隻是一位軍醫,不是什麽實權人士,他家的家境雖然很不錯,但算不上官二代、也算不上富二代,是個中規中矩的中產階級家庭。

而陳如是自身條件很好,老爹是軍級,老媽也是拿國務院津貼的教授,更別說還有個很有錢的親弟弟陳與非了。

這樣的家庭,那是要權有權、要名有名、要地位有地位、要銀子又銀子啊!還都是正正當當的合法收入!

這麽一想,陳如是今年三十歲還沒有結婚對象,也可以理解,條件太好、眼光太高唄!

“你不知道這醫院多少人盯著如是姐啊!我不來重點盯防行麽?”仲軒晨不滿的瞪了陳與非一眼,道:“還不都是你,錢多名氣大,誰都知道如是姐有個土豪弟弟,這家庭背景惹了多少想娶個白富美、換來億萬身家的白眼狼!”

陳與非哼了一聲,不屑的說道:“就憑你?我姐不嫌你幼稚那是給你麵子了,你省省吧。”

仲軒晨懶得理會他的態度,彎腰哄許念然道:“然然,你看我多疼你,從小到大我都護著你,對吧,你希不希望家裏多一個疼你的人啊?”

許念然冷汗津津,想象了一下仲軒晨出現在陳家的早餐桌上,那一付貧嘴的模樣,就覺得好搞笑。

“唔,好像跟笨熊哥一起生活也挺好玩的。”她笑著點點頭。

陳與非不爽的說道:“幹嘛?讓他來家裏住?那一天到晚還有清靜的時候嗎?”

“去你的,誰特麽要當上門女婿了?還得屈居在你這個捏著財政大權的人手下,我這日子還能好過嗎?我要當堂堂正正的女婿!把如是姐娶回家!”仲軒晨信心滿滿。

陳與非嗤笑一聲,懶得搭理他,許念然覺得仲軒晨的精神可嘉,於是鼓勵道:“笨熊哥加油,如是姐姐好像對配偶要求很高,你要努力哦……”

其實自己的意思是你的條件可能不是很好,估計前景不好,可許念然不敢說出來,隻好委婉的表達祝福。

推到骨科,有一位小護士來接手,對陳與非和仲軒晨說,請在家屬區等候,不用跟著來。

“不跟著去怎麽行?哪有不準家屬陪同檢查的?這又不是手術室。”陳與非皺著眉頭說。

小護士不知道陳與非的來曆,解釋說如果要為病人正骨,家屬在旁邊的話,病人如果分心或者緊張,可能會影響效果。

正說著,陳如是走了過來,道:“我跟著去就行了,與非你呆在這裏。”

看到姐姐換上白大褂,親自推著許念然,陳與非忍了忍,蹲下身子,捏了捏許念然的手,道:“別害怕,我在這裏等你。”

許念然麵對最近變得尤其溫柔的陳與非,有些臉紅,忙點點頭道:“我不怕的。”

陳與非看著她被推走,才鬆口氣一般坐在了長椅上。

仲軒晨挨著他坐下,胳膊肘拐了拐他,遞了根煙過去。

“醫院可以吸煙?你這跛腳醫生知法犯法啊?”陳與非笑著接過來。

“這裏是吸煙區!”晨二指了指牆上的標誌,表示自己是個守法的好公民。

那根煙在陳與非手指間翻來翻去,陳與非推開晨二遞過來的火,道:“不抽了,不想讓她聞到煙味。”

“嘖!真是情聖,我認識你二十七年……不,加上老媽肚子裏那一年,是二十八年了,都沒見你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看來這次是動了真情啊!”晨二搖搖頭歎氣,“以前從來沒見你把哪個女人這麽放在心上。”

陳與非懶洋洋的仰靠在椅背上,問道:“對著那個小丫頭,我一直都是很認真的,什麽時候虛情假意了?”

“那不一樣!以前你是把她當孩子一般寵著,現在是當成女人一般愛著,嘖,我都有點不適應你這轉變!”他搓搓手臂,做出一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的樣子。

“……她都給我懷孩子了,你說呢?”陳與非撇撇嘴,閉上眼睛,腦子裏那一團血汙的褲子讓他記憶猶新。

“要說,這也是你造的孽,她才幾歲呢,你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她給你生孩子……當然現在社會上那些小屁孩屁都不懂的亂搞出人命也很多,但是你不是小屁孩啊,你都二十七了,又不是什麽初嚐情纛欲滋味的小子,還不懂得帶個套子、外射啊?”仲軒晨鄙夷的說道。

陳與非悶悶的笑了兩聲,“是啊……我急啊……”

“急什麽?”

還能急什麽?真怕她所說的,隻能活三十幾年這件事情變成現實。

“如果可以,恨不得她永遠別長大了。”陳與非喃喃的說,扭頭看著人來人往的通道那一頭。

仲軒晨不爽陳與非這副樣子,不悅的訓斥他:“說什麽傻話,我看你是經常跟神神鬼鬼打交道,結果腦子不正常了吧?”

“……早知道有今天,我應該從她到我家那天就關著她,把她鎖在臥室裏,哪裏也別去——”陳與非說著瘋話,看著手中被玩得彎彎曲曲的煙。

“然後呢?侵纛犯幼纛女、被逮去坐牢、搞臭你家三代的名聲?”仲軒晨一拳捶在陳與非的肩膀上,將他手中的煙打落,“你腦殘了嗎?說這種瘋話?”

他頓了頓,猶豫了一下,說道:“說真的,你能把然然養到十八歲,才跟她發生關係,雖然說出去不好聽,不過我還是蠻佩服你的……但是,你也太著急了,戀愛結婚、懷孕生產,這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也是中國的人之常情、家庭倫理,打亂了順序,始終有些膈應人,你也別太急了,還是一步步的來吧。”

“畢竟現在人追回來了,雖然受了點傷、出了些意外,但是好歹她人還在、心也還在,你也不能剝奪人家女孩子戀愛的樂趣啊?你要人還沒學會戀愛、還不懂愛,就給你生孩子啊?”

“你倒是遊遍花叢、看盡紅塵了,人家可沒有,傻傻愣愣、單單純純的就掉在你這坑裏了,真虧!”

仲軒晨一通教訓,義憤填膺。

陳與非看他一臉氣憤的樣子,知道這位老友確實是熱心腸,把自己和然然的事情放在心上,雖然嘴巴損了些,可也是很夠義氣了。

於是他笑了笑,岔開話題,問道:“你怎麽又想著追我姐了?多少年前的初戀了這是?”

仲軒晨撇撇嘴,道:“你也知道是初戀啊?我那可不叫初戀,是暗戀!咱們初三的時候,你姐就去讀大學了,宣告我暗戀的告終,這不是最近又燃起激情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