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亮,陳與非就去安排工作,給他的小祖宗許念然找那條蛇,從瑞恩的口中得到了蛇窟的方位後,他帶著幾個士兵去到蛇窟附近,那裏居然滿地都是蠕動著的細小白蛇。

有些小白蛇頭尾很細,但是肚子很大,不知道吞了什麽東西,都不能盤起來了,直挺挺的癱在一堆蠕動的蛇上麵,看起來很詭異。

幾個生裏來死裏去的士兵,看到這情景也有點頭皮發麻,這場景太特麽惡心了。

大概是前一天的爆炸和坍塌,驚擾了這些躲藏在沙土之下的蛇,它們紛紛爬出了巢穴,在地麵抱成一團團的蠕動。

陳與非一眼就看到了那條蛇母,它的個頭雖然才三十公分左右,但比起周圍其他像蚯蚓一樣的小蛇來說,已經夠紮眼了。

陳與非想誘捕那條蛇,旁邊一位戒備的士兵,突然發覺蛇堆裏有一個東西,忙匯報道:“報告,那裏有個東西,好像是……背包?”

順著他的目光,陳與非看過去,後麵的兩個士兵用強光手電照到那個角落,果然是一塊印得有背包商標的布料,這肯定是他們帶進來的東西。

“……你們派一個人回去查查,問清楚他們每個人,誰帶來的背包遺失了,如果都沒有遺失……那就可能是秦岩的一-本-讀-小說xstxt。”陳與非皺緊了眉頭,拔出了手槍。

“不用找了,看看有沒有骨頭再說吧。”邢文素出現在後麵,顫著聲音說道。

他的槍傷未愈,一說話就疼,他忍著疼痛在一個士兵的陪同下來到密道。

“你來做什麽?”陳與非皺眉,“受傷了就別來添亂。”

邢文素嘴角抽了抽,看來陳與非很記恨自己啊,以後還是不要惹他了,畢竟明麵上的身份,他的權力比自己大很多,現在隻是限製自己出入境,以後要是連出入門都被限製了,就慘了。

“我是好心來提醒你的……那個背包別撿了,我在秦岩的背包裏,將那個玉卵放了進去,那是以前的祭器,放在蛇窟裏麵的……他如果活著撈著他那背包,估計現在就隻剩骨頭了。”邢文素解釋道。

陳與非沉默了一下,道:“未知的情況,隻能判斷他是失蹤,除非找到他的骨頭帶回去做匹配。”

“你怎麽找?下蛇窟還是再進去那個要塌了的墓室挖土?這裏已經很危險了,不能再進去了。”邢文素搖搖頭,“你真要找,也隨你,念然現在身體不好,你自己衡量吧。”

陳與非吸了一口氣,道:“不找,但是也不能判定他死亡,後期在外麵監控吧。”

邢文素切了一聲,嘟囔道:“那顆玉卵,就是打開蛇窟的鑰匙,我本來想將秦岩騙到蛇窟,但是他太精明,讓念然和瑞恩走了那條路,所以沒用上,我就塞到他背包裏引蛇。”

“你是怎麽拿到玉卵的?”陳與非冷笑著說,“回去再跟你好好算賬。”

邢文素冷汗津津,原本沒打算跟陳與非坦白的,但是他聽到了許念然身體的情況,才覺得陳與非與許念然既然都是這樣的關係了,自己也就沒怎麽把陳與非當作外人。

可是陳與非明顯不這麽想,除了許念然,誰對他來說都是外人。

陳與非沒有像許念然、邢文素、保壘那樣,記得前世的事情,他對承胤一無所知,他隻知道這輩子許念然是他家的,其他人跟自己沒什麽關係,自己那個小祖宗喜歡他們,他才另眼相看。

那條小白蛇,對陳與非投出的捕蛇餌料一點不感興趣,它的蛇子蛇孫們遊過去咬,它則在一旁立起身子盯著陳與非。

“這蛇活了不知多少年,早就成精了,你試著跟它說說話,說不定它會懂。”邢文素提議道。

陳與非黑線,你讓他拉下身份來對著“小動物”說那種萌萌噠軟話?這畫麵好崩潰。

旁邊還有幾位士兵看著自己,等自己下命令,他隻好蹲了下來,遠遠的衝那小蛇勾勾手指,好像逗狗一樣。

不過那蛇卻十分心有靈犀,看到陳與非蹲下,立刻朝他遊了過來。

“報告,這種小蛇可能很毒,最好不要碰到它!”一位士兵忙隔開陳與非的手,不讓那陳與非伸手。

小蛇也停住了,在陳與非身前兩米遠,蜷起尾巴立起身子,也不吐信子,就這麽愣愣的看著陳與非。

白蛇非常少見,這裏的蛇全是白蛇,可是那體型小得不能算是蛇,唯有這一條蛇母,活了不知多少年。

這種蛇在中國的曆史中,向來被視為“靈蛇”,是異象的象征。

陳與非猶豫了一下,覺得那小蛇看他的眼神很軟,不像是要攻擊的樣子,他帶上了手套,道:“你們站開點,我試試。”

他戴上防毒麵具,全身沒有暴露出來的部分,他又對小蛇勾了勾手指。

小蛇立刻又向他遊過來,纏住他的手,爬到防毒麵具前,還親了親防毒麵具的麵罩。

陳與非一手捏著小蛇的七寸,一手掀開防毒麵具,將小蛇拎起來,道:“走吧,任務完成,回去準備啟程了。”

許念然看到那條小蛇,開心得不行,她一想到這條小蛇守著這裏千百年,就覺得無比的親近,隻差沒抱著親兩口了。

看著她這麽詭異的喜歡一條蛇,陳與非也有點無語,她的雙腿被固定住,大家輪流背著她走。

陳與非將這裏拍照、記錄,這些將作為國家機密檔案收藏。

出去的道路並不是太難,邢文素和保壘都記得七七八八,走得還算順利,路過坍塌的哨站時,許念然趴在陳與非的背上,回頭看了看那個被自己踩塌了的地方。

千百年前,那個雪夜,承胤懷抱著小鹿一般的女王,在那裏深深的一吻,給彼此的心上刻下了永不磨滅的一道傷。

當年的承胤,或許早已入了輪回,生生世世,前塵盡忘。

不管今時今日的陳與非,是不是當年的承胤,許念然覺得都不重要了。

要珍惜、要珍惜。

愛相隨,這是多麽難得的緣分了?男未婚女未嫁,也沒有愛得太遲,而且早從八年前就已經在一起生活,這是多麽大的福分了?

這麽一想,好像自己能活幾歲都已經不重要了。

隻要有一天能和他在一起,就一定要好好的愛他。

她想到這裏,心裏第一次想到了“愛”這個字,忍不住蹭了蹭陳與非的後頸,陳與非的頭發蹭到她的眼睫,癢癢的。

“怎麽了?不舒服?”陳與非感覺到她的動作,將她往背上托了托。

此時她是被三條裝備帶五花大綁在陳與非的背上,而且裹得隻露出兩隻眼睛,看起來很可笑。

“與非哥哥,我們什麽時候結婚呀?”她小聲的在陳與非耳邊詢問。

“哈?!”陳與非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側過頭看了她一眼,失笑道:“我記得有個傻丫頭從訂婚宴上逃跑了……”

“我才沒有逃跑!”許念然糾正道:“我……我隻是先走了,我完成儀式了的……”

她有點心虛的越說越小聲。

陳與非輕輕的笑了兩聲,道:“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妻子要承擔義務的哦,要吃大蘿卜、要生小兔子。”

“唔……做、做好了!我以後都聽你的!”許念然篤定的點點頭,心裏暗暗的發誓。

女王和承胤相愛卻沒能相守,至死都帶著遺憾,讓她覺得好可憐,這一世她絕對要好好的陪伴自己的愛人,不要再有什麽遺憾了。

“與非哥哥,承胤那麽溫柔,你可不可以也溫柔一點?”她摟著陳與非的脖子,軟軟的在他耳邊說。

“承胤是誰?”

“唔?就是女王愛著的承胤先生啊……”

“哦,就是你前世的戀人啊?怎麽,拿我和他作比較啊?嗯,那我是不是也應該拿你跟某某某、誰誰誰、那一大堆的前女友,做做比較?互相學習,才能進步嘛,是吧?”陳與非挑著眉笑道。

“……我、我錯了,不比了好不好?”許念然欲哭無淚,這一比較,她都有點羨慕前世的自己了,承胤多好啊!哪有大魔王這麽惡劣!

陳與非笑了兩聲,也沒有再欺負她,頓了一會兒,開口問道:“然然,前世的你,是個怎樣的人啊?”

許念然歪著頭想了想,嗬嗬笑道:“誇自己很不好意思呀,嗬嗬……我覺得是個有些任性又愛撒嬌的笨蛋國君,嗬嗬嗬,我好羨慕的!”

“羨慕什麽?覺得自己沒那麽笨?還想更笨一點?”

“才不是!”許念然嘟囔道:“女王其實好有福氣的,承胤先生好疼她,國師和妥莫爾也很向著她。”

陳與非邊走邊聽她說著那些事情,是不是的“嗯”一聲給她回應,讓她說到累得昏昏欲睡,聲音越來越小,都不知道說了些什麽。

“……他們好可憐,與非哥哥,我再也不要和你分開了。”許念然嘟囔道。

“……嗯。”陳與非輕輕的歎口氣,有這樣的想法,也算是達到自己的目的了,可是這代價,還真是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