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椿來。”

夜色已深, 玩鬧的學生們也陷入沉睡。

顏尋沉入神經網,少女看著環繞到自己身邊的兩顆六芒星。

破軍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 他的那一刻六芒星隻是在顏尋的身周晃**著, 而屬於搖光的那顆六芒星飛快地撲進了顏尋的懷裏。

動作熟練,這段時間顏尋每次沉入神經網搖光都要來一遍。顏尋已經習慣了他這種突如其來的襲擊,並且適應性良好——反正沒什麽力道。

王女伸手將搖光從自己的身上扒下來, 信息素擴散出去安撫所有與她神經網鏈接的蟲族。她對她的伴生們從來不會吝嗇,信息素的供給比起所有的雌性都要充足。

這也要歸功於顏尋的信息素儲備量宛如無窮無盡。

當玫瑰的氣息彌漫在整個神經網上的時候,搖光的那顆六芒星在顏尋麵前閃爍著表達“我很想你”。

其實才過去十五天,這樣的時間對蟲族來說不過是眨眼一晃而過,但搖光還是覺得萬分的難熬。

更何況帝星現在不僅僅有謝景竹,還多了一個剛從邊緣星係回來的阿維爾。

前者表達的還算隱晦,而後者——任何一個雄性都能夠看出阿維爾對顏尋的不純心思, 但就是仗著那層兄妹關係, 他能夠獲取到很多與顏尋接觸的優勢。

重點在於, 顏尋似乎也並不排斥阿維爾。

搖光也想要顏尋能夠盡快的找回她的所有伴生蟲族, 趕緊去把那些討厭的王女清理完畢,找到一個適合建造王宮的地方, 這樣就能擺脫這群覬覦王女的人類。

不過,搖光想。或許自己應該找個時間離開人類領地, 去吞噬一些同類來增強自己的力量了。

和破軍一樣, 自從跟了顏尋以後, 他已經很久沒有嚐過蟲族同類的味道,也不知道戰鬥的技能會不會有一定幅度的下降。

蟲族就是在不斷的戰鬥和淬煉之中變得越來越強大的,就算是呆在王女身邊的這段時間令搖光非常的安心, 但他不能鬆懈——畢竟還有幾個王女對顏尋虎視眈眈, 外部威脅並未能夠完全清除。

不同於心裏在想著這些的搖光, 神經網上心不在焉的破軍正躲避著來自於同類的攻擊。

顏尋並不知道此時此刻破軍正和倫納德打在一起。

兩個互看對方不順眼、基因上又相衝的一等蟲族很克製地沒有將自己的本體展現出來。

倫納德對這片地區十分了解,打鬥的聲響在透明的隔音屏障包圍圈內響的很劇烈。

如果有學生現在沒有睡覺,從這片區域旁邊路過,就可以看見幾棟大樓接二連三地崩塌,而導致這一切的兩個罪魁禍首移動速度極快,肉眼想要捕捉到他們的動作都有些困難。

這就是一等蟲族能夠手撕機甲的實力。

神經網內,顏尋看了眼代表著破軍心不在焉的六芒星。

王女伸手戳了他一下,六芒星竟然向前一個踉蹌,而現實中的破軍因此分神,也結結實實挨了倫納德一拳。

這一拳可沒收著力道,破軍的口腔內立刻就彌漫上血腥味,蟲族的身體本能地開始進行自我修複。

破軍抬起頭,露出充斥著殺意、變得金燦燦的眼眸。

他的金發有些淩亂,像是一隻剛剛從籠子裏放出來的狂犬。

少年啐出一口血:“哈,你也就這點力氣了麽?”

倫納德落在房屋頂上。

月色之下男人站在高處,他同樣受了點傷,不過已經在自我愈合能力之下恢複,此時此刻居高臨下地注視著自己的同類,並不受到這句話的影響。

說實話,如果要對顏尋伴生種群的戰鬥力進行測評,那麽破軍一定是顏尋的伴生種族中單兵能力最強的一個。

倫納德的血統本應該讓他及其善於戰鬥,但不知是不是當初女王在他的腺體內植入了信息素的緣故,倫納德後來覺醒的能力與礦石和金屬一類相關,大多數時候並不能夠輔佐他的戰鬥。

不過倫納德還是接受了這個現實,用別的方式盡可能地為他的殿下製造助力。

男人的聲音淡淡的,略帶一種似乎是失望的嘲諷語氣:“你不應該在戰鬥的時候走神,破軍。”

破軍將自己從地麵上撐起來,他的傷口已經在這短短的幾分鍾內修複完畢。金發少年甩了甩頭發,他眯起眼睛仰頭看向倫納德,咧開嘴露出了一排整齊的鯊魚牙。

“你不如猜猜看,我是因為什麽而分心?”

當然是因為倫納德現在無法相認的王女,破軍的少年音微妙地上揚,帶著刻意的炫耀,“因為小尋她正在觸碰我——你一定沒有體會過這種感覺吧?”

沒有一個雄性能夠忍受這樣的挑釁,更何況破軍還是故意踩著倫納德的雷點在說話。

男人原本還隻是平淡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輕微的裂痕。

他從高處躍下,落地語氣毫無波瀾地說:“看來我們今天晚上,或許是沒有辦法好好交流了。”

一場屬於一等蟲族之間的戰鬥再次爆發。

在男女生宿舍都已經陷入了安靜、沒有人再出門偷偷卷的時候,倫納德和破軍的打鬥在限定的範圍內持續。

至於那些房屋的損失,反正都是AIC的產業,就算是破壞了倫納德也能夠快速修複。

他們兩個打歸打,作為王女的顏尋並不知道這一點。

她看著屬於破軍的那顆六芒星快速地閃動了幾下表達自己的劇烈情緒變化,隨後又陷入了別的狀態中,顏尋收回了手沒再去理會。

或許是男生那邊在做什麽遊戲,反正也沒什麽事。隻是今天進入神經網之後破軍安靜的有些過分,反而讓顏尋有點不習慣了。

以往這種時候搖光和破軍總會有些碰撞與摩擦,一等蟲族之間的對峙往往要更加激烈一些,而這時候季星源的那一顆星星就安靜地待在她的身邊。

……奇怪。

顏尋微微一愣,她進來之後沒能夠看見熟悉的、屬於季星源的星星。她將搖光的那顆六芒星從自己身上扒拉下來,她將他捧在手心問:“你感覺到季星源的蹤跡了嗎?”

紫色的六芒星閃爍兩下。

這是沒有的意思,不過好在這裏是顏尋的領地,她完全可以順著自己的神經網尋找。

王女沉下心將信息素向外擴散,但很奇怪的是……就算是遍曆了整個神經網,都沒有能夠發現季星源的蹤跡。

連帶著一部分二等蟲族的星星也不見了。

不在神經網上的狀況有兩種:一種是已經死亡;還有一種就是自己強行切斷了和王女的聯係,這樣的舉動對於蟲族來說是非常大的損耗。

顏尋:“……”

季星源向來都很聽話,他不會做出強行切斷聯係,更何況二等蟲族完全沒必要那麽做。

但也不像是發生事故——她叮囑過季星源如果發生什麽變故要及時聯係她。

難道是事態緊急沒有來得及聯係上嗎?

現在最讓顏尋擔心的就是這一點,夜晚原本還不錯的心情瞬間就跌到了穀地,她皺眉將自己的信息素釋放的更加濃鬱一些,但隻能夠感覺到很微弱的、並且斷斷續續的回應。

這是一個非常不好的兆頭。

就好像是對方的生命正在以一個飛快的速度流逝著,馬上就要消失不見。

屬於搖光的那一顆六芒星湊上前,他貼著顏尋的臉頰輕輕蹭了她一下,仿佛在安撫著讓她不要著急。

顏尋猛地睜開眼睛,有些莫名的心慌感。

周圍是學生們睡眠時候安穩的呼吸聲,和顏尋變得快速的心跳相比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她看了眼終端投放的鬧鍾,現在的時間是淩晨五點。

昨夜一群女孩子玩到了很晚,不過由於生物鍾差不多已經固定,還是沒有人真的玩個通宵——要是第二天下午的訓練這個寢室的所有人都萎靡不振那可就太糟糕了。

顏尋沒有強迫自己繼續睡覺,反而輕手輕腳地從宿舍走了出去。

顏尋知道自己從神經網上突然離開,此時此刻的搖光肯定也還是醒著的,她帶著逐漸加深的憂慮向搖光發出通訊。

少年接起的動作極快,他的聲音中沒有任何的困意:“姐姐,怎麽突然…?”

顏尋問道:“你知不知道季星源的狀況?”

搖光歪了歪頭:“我不清楚那個劣等……是他做了什麽對姐姐不利的事情嗎?需要我去把他解決麽。”

搖光那雙深紫色的眼眸在屏幕的投放下顯出更加明顯的無機質感,少年歪了歪頭,柔軟整齊的短發向著側邊偏了偏。

當然不是這個問題,顏尋捏了捏眉心:“你盡可能幫我關注一下季星源的動向,我有些不妙的感覺。”

隻能斷斷續續能夠感覺到季星源,這種認知讓王女覺得非常不好。他是顏尋遇見的第一個蟲族,如果可以,顏尋不希望他受到傷害。

搖光抿了抿唇。就私心來說,他多希望那個家夥就這麽死亡,但那樣會讓顏尋感到傷心——他的王女在這一點上和別的雌性完全不同。

搖光忍耐著那種不適應的感覺,他對顏尋說道:“如果需要我…我會幫助姐姐找到他的。”

既然顏尋那麽在意,那就利用這樣的機會讓王女更加的依賴自己就好了。

“嗯,我稍等聯係一下謝景竹。”

她掛斷和搖光的通訊,不打算再去睡覺,走出宿舍樓在外走動。

雖然隻是淡淡的預感,但顏尋能夠感覺到周遭有什麽變化了。

那些原本蟄伏在暗處的家夥們逐漸地將身影顯現出來,對方的一切行動都開始向著一個目標——爭奪那女王的位置。

季星源也是二等蟲族中頂部的那一批,星艦上還有其餘的二等,憑借人類或是目前可知的暗生物的能力,不可能將整個星艦擊潰。

很大可能的就是…季星源碰上了一等蟲族。

那麽憑借自己現在的能力,有沒有辦法成功將別的王女擊潰呢?

顏尋的大腦飛速運轉著,她不知不覺間走到了訓練場地的某處,看見了場地內的一片殘垣斷壁,她隱約記得昨天這裏還是整齊的建築樓。

王女的大腦卡頓了一下:“……這裏是發生了什麽?”

她不知道兩個罪魁禍首誰都沒有從對方手中討到好,早就都心情不是很愉快地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顏尋將視線從那片區域收回來,為了防止自己被當做是這裏崩塌的元凶,她向著另外的方向走去。

五六點鍾,這座星球透露著一種很寧靜祥和的氣息,鳥鳴聲清脆並不刺耳,像是在演奏著什麽不知名的悠揚曲目。

顏尋在外麵等到清晨的光灑落在大地上,她坐在長椅上,頭頂的樹冠輕輕晃動,將花香灑落下來。

在她聯係謝景竹以前,反而是三皇子殿下先一步傳來了信息。

見到顏尋秒接,謝景竹還微怔。青年很快看清楚她所處的環境並非宿舍,忍不住問道:“……今天早上應該是你們的休息時間吧?怎麽這麽早在外麵?”

顏尋:“我睡不著,所以出來了。”

不過看起來這位帝國的三皇子殿下也沒睡多久。

顏尋看著謝景竹眼下淡淡的青黑,都覺得要是黑眼圈再重一些,或許都要看不見他眼下的那兩顆小痣了。

青年緩慢地眨了眨眼眸,他看著顏尋認真說道:“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但你要確定自己能夠保持你的冷靜。”

在顏尋發出問句之前,謝景竹繼續說了下去:“宇宙商會……也就是季星源乘坐的那一艘星艦下落不明,初步的判定是墜毀,暫時不清楚是否有生還者。”

顏尋沒有立刻回答。

他先是那麽說,青年又停頓了幾秒:“但我知道季星源的身份比較特殊,所以來詢問你是否需要在意這件事。”

或許蟲族有別的打算也說不定。

顏尋的手一緊,那種危機感愈發濃烈:“需要在意,我並不知道這件事情。可能是別的王女的蟲族幹的,你知道星艦墜毀的位置嗎?”

謝景竹頓了頓:“……我隻能鎖定大致的星係和範圍,無法精準的鎖定在哪一個星球上。”

顏尋說:“沒關係,等到靠近以後我應該能夠感應到我的伴生究竟是在什麽位置。”

她這麽說,就是明顯地表現出自己要去尋找季星源。

——親自。

謝景竹在得知顏尋是蟲族的王女之前對這個種族的了解並不深刻,隻知道蟲族是雌蟲掌握的種族,雄蟲會聽從女王的命令,而女王用信息素撫.慰雄蟲容易暴動的神經。

任何負麵的,類似於邪惡、陰險、奸詐、傲慢等詞匯都用來形容這個種族,沒有武裝的人類在星際最強大的種族麵前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力。

如果無法消除危險,那麽就躲避危險,構造武器來預防危險發生。

不過幾百年來井水不犯河水相互避開,人類和蟲族的交流很淺,後者對於前者來說算得上是比較神秘的存在。

但就算是如此,謝景竹也知道對於蟲族來說,顏尋這樣在意二等蟲族的王女是很少…或者說壓根就不存在。

顏尋在人類社會中生長,雖說原來的那個家庭對她的態度極其糟糕,但她仍然保有人類的共情能力。

謝景竹不知道對自己來說,這是不是一件好事。

“顏尋,”他說,“我知道我沒有辦法左右你的想法,但是你最好想清楚,去那裏需要麵對的是別的王女,你確定自己已經做好了準備嗎?”

謝景竹以一個平等的、作為合作者的身份很理性地在詢問顏尋。

“我要自己去一趟。”日光下的少女這麽說道,“我不能放下季星源不管,其餘的一等沒有辦法感知到他的蹤跡。”

謝景竹沒有說話,他看著顏尋的臉,少女的紅色眼眸中是無法撼動的堅定。顯而易見,謝景竹沒有辦法改變她的想法。

“但是你正在集訓期間,大概……”

“我必須得去找他。”顏尋看著陷入沉默的謝景竹,“如果不能走正規的程序,那麽我會硬闖出去。”

看來沒什麽能夠阻擋住她了。

謝景竹捏了捏眉心:“這樣,你先別著急。我馬上就給帝國軍校方麵發出信息,盡量今天中午之前審批通過,不過阿維爾那邊需要你自己去說,他有可能想和你一起去,但他的身份特殊…算了,我先向你的教官提交申請。”

“那片區域從你所在的星球趕過去要更快一些,AIC公司應該有小型星艦,我會聯係倫納德幫…”

顏尋說:“不用,這個人情就不用你欠AIC了,我自己來。”

反正倫納德那也是自己的人。

謝景竹說了聲好,青年迅速去處理審批需要的流程。

而為了節省時間用最快的速度救季星源,在審批下來之前顏尋就找到了倫納德。

彼時倫納德才剛剛醒過來,他半靠在**,破軍攻擊上帶的毒性才剛剛消失。

男人看著從窗外利落翻進來的顏尋有些微愣,旋即好脾氣地又紳士地問道:“怎麽了?”

他穿著睡袍,露出的皮膚上有些輕微的傷痕,顏尋的目光在他的身上一晃而過,問:“昨天你和破軍打架了?”

倫納德輕笑了一聲,男人回答:“嗯,不過看做切磋。”

就不提他們兩個都在一瞬間要將對方置於死地的攻擊了。

顏尋將這件事放到一邊,她轉述了自己的打算,重點就在於需要一艘星艦。

倫納德並未說出阻止顏尋的話語,他隻是說:“你可以直接使用ACI公司的星艦,但有一個小條件。”

顏尋:“你說,但答不答應在我。”

看在這場及時雨的份上,隻要是不太過分的要求都能滿足。

“我要和你一起去。”男人溫和道。

顏尋當然沒問題。

這一次去危險性很大,對方擊沉了星艦卻沒有立刻趕盡殺絕,證明有可能將季星源作為誘餌——證明別的王女或是一等蟲族並不是蠢貨。

搖光前來他們集訓的星球需要一天一夜的時間,顏尋不會停留在這個星球等待,她準備先把破軍帶上。

多倫納德一個一等蟲族在身邊不會是壞事。

謝景竹用特殊的理由給顏尋和破軍打了請假條,在一眾學生茫然的目光中,他們乘坐著星艦離開了這個星球。

“最好定時和我保持聯係,”謝景竹有些無奈,“這件事情我瞞著阿維爾了,你那邊也不要露餡……當然快死了也是可以呼救的。”

到時候帝國少將一定會親自帶著親兵趕過去。

AIC公司的小型星艦速度比起以往乘坐過的都要快,不過就算是這樣到達謝景竹提供的地點也花費了三天時間,期間一直都能夠感覺到神經網上偶爾出現的屬於季星源的信息素,但時斷時續。

從偶爾泄露出來的信息素能夠感覺到王女的心情很糟糕,兩個不對付的一等蟲族沒有再讓顏尋心煩,就連平時喜歡貼貼舉動的破軍都收斂了不少。

她的情緒反饋到了鏈接在神經網上的所有蟲族。

顏尋追尋著季星源微弱的氣息,最後鎖定了範圍內一顆外表看起來陰沉沉的星球。

這是一顆死氣沉沉的、從外部到內部都很糟糕的星球,地麵上岩漿和泥沼幾乎混合在一起,空氣中的溫度極高,要不是他們是蟲族,或許在接近地麵的時候就會被融化。

顏尋先一步從星艦上跳下,她落定的位置是少有的安全區域,破軍和倫納德跟隨在她的身後。

顏尋能夠很明顯地感覺到季星源的氣息變強了。

她向著前方走去,倫納德伸手拉住她的手腕將她從前方拉回。麵前的位置,一個氣泡驟然變大,像是炸彈一樣炸裂開。

破軍輕嘖一聲:“哪個惡心的家夥選了這種地方?”

但就在三人站在一起的時候,腳下的平地震顫起來,泥沼和岩漿混合在一起漲大,要將一切可見的生命體吞噬,倫納德伸手在顏尋的手腕上扣了什麽東西。

“保護好自己。”他說。

……

顏尋走在一條小路上。

道路的兩邊一側是岩漿,另一側是泥潭。

路的最末端十字架之上,四肢被固定、渾身是血的青年被高高吊起在空中,顏尋看見了他的麵貌。

縱使如此,他仍朝著到來的顏尋露出一抹安撫一般的笑,像是受難的聖人,虛弱但又溫和。

他說:“小尋,好久不見。”

顏尋清晰的感覺到一種怒意湧上心頭,屬於自己的蟲族被這樣對待,任何一個上位者都會感到不爽。

但這樣的場景在一瞬間全部都消失不見,在某個瞬間顏尋抬起手擋下了向自己襲來的攻擊,並且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抽出腿環上的匕首向著來者刺去。

玫瑰氣味的信息素擴散出去,顏尋的刺刀被攔住,但清楚地感覺到麵前這個人…或者說蟲族的身形頓了頓。

不出所料,她的信息素對於多數蟲族都奏效。

對方的怔愣隻是一瞬間,他拉開了和顏尋的距離,原本被兜帽遮擋住的、蒼白的臉上染上了令人遐想的紅暈。

但可惜對麵的人心情不佳,並未有欣賞的打算。

顏尋又放出了更多的信息素,濃鬱的玫瑰香將這個一等蟲族包圍。對方摘下兜帽,露出淺藍色的短發和一雙異色的眼眸。

她原本想讓對方報上名來的話語卡在喉嚨裏。

顏尋睜大了眼睛。

她看著不遠處的那張臉,那張樣貌溫和的臉龐上掛著讓她倍感陌生的肅殺與冷漠。

王女用隻有自己可以聽見的聲音喃喃道:“……簡椿來。”

作者有話說:

一百章紀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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