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跳了一會,陳公公再次跪下,一邊叫著萬歲,一邊行禮,神態很是認真、虔誠,折騰了好一會,這才站起來。

“禮成”陳公公有些滿足地說。

好像他剛才完成一件很偉大的事業一樣。

陳公公看了一眼有些石化的鄭鵬,一臉嚴肅地說:“宮中的禮儀很多,鄭樂正,我們開始吧,雜家先教你稽首禮。”

鄭鵬:“好.....”

此時,在崔雲峰的辦公的房間內,他幾個心腹正聚在一起說話。

“崔少卿,那個鄭鵬,不是跟你過不去嗎?小的讓人把他晾在一邊,正想好好給你報一箭之仇,你怎麽給他那麽好招待,又是好茶又是糕點,還親自作陪。”說話的是程勇,擔任鴻臚寺鳴讚一職。

司賓署丞曾文生附和道:“就是,現在劉寺卿養病在家,整個鴻臚寺都是崔少卿主事,這麽多人支持你,還怕一個小小的樂正嗎?”

“何德何能,讓一個小小的樂正擔任副使之職。”

“對,這個姓鄭的,分明就是饞臣,就靠唱一首歌上位,簡直就是恬不知恥。”

幾個心腹對鄭鵬很不爽,直接開罵。

鄭鵬跟崔雲峰是死敵,跟鄭鵬過不去就是討好領導,還有一點,很多人都盯著副使的位置,還想著暗中競爭,就是沒賞也能增資曆,資曆對文官來說非常重要,沒想到,讓一個名不經傳的小樂正空降了。

能不憎恨嗎?

就在眾人腹誹時,人群中有人說:“嘿嘿,你們急什麽,崔少卿早有對策,派陳公公教授他宮中禮儀了。”

什麽,陳公公?

教授禮儀?

一聽到陳公公,在場人臉色不由一變,當聽到陳公公去教鄭鵬禮儀時,在場人一個個露出幸災樂禍的神色。

程勇笑嘻嘻地說:“妙啊,怎麽忘了陳公公這活寶,固執得像榆木腦袋,教起來一絲不苟,錯一點點都不行,教別人學禮儀,能把你訓成孫子,哪個攤了他,簡直就是自找不愉快。”

“對對對”曾文生附和道:“上次他教一個小宮女宮中禮儀,光是一個稽首禮就讓人家練了一個多月,弄得那個小宮女不知哭了多少次。”

崔雲峰哈哈大笑道:“某給陳公公下令了,禮可以收,不追究,但是禮儀一定要做到標準,要不然,沒他好果子吃。”

眾人自然是紛紛叫好。

不用說,以陳公公的“功力”,肯定可以把鄭鵬整得服服貼貼。

這些人說得很準,就是隔著幾重門,也能聽到陳公公教導的聲音:

“眼睛,眼睛看哪裏,不能平盯著陛下,也不能像死魚眼,要不然都是失儀。”

“臉上要有笑容,鄭樂正,想些高興點的事,不要苦著臉。”

“雜家說過了,手不能亂動,自然垂著。”

“頭要挺,眼線要向下。”

“剛才稽首禮做得不好,雜家請鄭樂正再作十遍試試。”

第162章.162 鄭鵬的憤怒

鄭鵬都有些崩潰了,這個陳公公,簡直就是認真得有些過份,甚至立他一種強迫症,一種追求完美的強迫症。

頭朝哪裏,眼睛看哪個方向,手腳怎麽放,甚至臉上還要相應表現出什麽樣的表情,每一步都要求到位,稍稍有一點點不滿意,馬上就要重新做過。

跪下並拱手至地,頭也至地,這是稽首禮,聽起來很簡單,可是鄭鵬足足跟著做了一天,那個陳公公還是不滿意,讓鄭鵬第二天早點練習。

因為跪拜過過多,鄭鵬的腦袋都有點暈暈的感覺。

可鄭鵬也不怪陳公公,因為自己做的時候,陳公公也不厭其煩地一遍遍做示範,看到陳公公那麽大年紀還那麽認真,累得一頭一臉是汗也顧不得擦,鄭鵬隻能咬著牙忍了。

一連三天,鄭鵬都是早來晚歸,天天跟著陳公公學習稽首禮,這時鄭鵬深刻體會到崔雲峰所說經驗豐富、教授嚴謹、有耐心的話,這個陳公公,簡直就是自己的克星。

做得不好,他會一遍遍示範,然後一次次讓鄭鵬重做,鄭鵬想偷懶,這老頭時刻盯著,想放棄,他會跟在後麵,絮絮叨叨地勸,那嘴巴一刻不停,能吵到鄭鵬的腦袋變大,最後還是乖乖地投降。

至於好處,陳公公倒是來者不拒,錢也要,鹵肉也收,給他一包時令水果,也會笑納,反正給什麽就要什麽,訓練前什麽都好說,可一訓練,馬上就換了一個人,這讓鄭鵬頭痛不已。

咬牙堅持了三天,還是在學稽首禮,鄭鵬練得快要吐了,第四天忍不住去找崔雲峰訴苦:“端文兄,你給我換一個人吧,這個陳公公太固執了,再這樣訓練下去,我可真的快要瘋了。”

“換不是不能換”崔雲峰麵露難色地說:“飛騰兄,陳公公是鴻臚寺最合適的禮儀師,認真又有耐性,其它的,不是脾氣暴臊就是會打人,要求更嚴格呢。”

“不會吧,他們還能打人?”鄭鵬吃驚地說。

崔雲峰左右看了看,然後小聲地說:“九寺五監,哪處沒有皇親國戚,這些人仗著身份特別,又精通各項禮儀,就是態度不是很好,要不要換,飛騰兄可要想好。”

鄭鵬一時猶豫了。

“飛騰兄,萬事開頭難,你就再忍忍,等適應了,很快就能學會的,再說飛騰兄是皇上欽點的,某也想飛騰兄早日學成,然後攜手把接待任務做好。”

“再忍忍?”

“忍。”

鄭鵬苦著臉,繼續去找陳公公學習。

陳公公正在喝茶,看到鄭鵬來了,不急不徐地說:“鄭樂正,今天你可是來晚了,這不好。”

不好?老子都想哭了。

鄭鵬也不好說自己跑去找崔雲峰告狀,隻好訕笑地說:“左教坊那邊有點事,一時耽擱了,有勞公公久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