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終章馬普寺（11）
見所有人都在，顧棠才開口道：“五個人一組，相互照應，每組開三個手電筒。”他頓了頓，“我，寧川重陽，還有方近月，還有關宋，五個人一組，其他人自主劃分吧。”
隊員很快就分組結束。
我小聲問顧棠：“不是吧顧警官，我們不是要搞分頭行動吧？”
“當然不是啊，人太多了照看不來，分組方便及時發現隊伍中出現的問題。”
“我也覺得人多了，帶這麽多人來，我名字都記不清楚，還有胡啟南那邊這麽多人，這要是寫網絡小說哪去找這麽多龍套的名字啊。”我有些苦惱。
顧棠在我腦袋上拍了一巴掌：“你操心這些幹什麽，又不用你來記。這些人能湊出來也不容易，大多都是為了還以前的情分的。”他小聲說，“這是以最後一次了，從此以後，就要各過各的日子了。”
我恍然，難怪顧棠一口氣拉了這麽多人過來，原來這還是個賣方市場。背後的關節我大致也猜的出來，這些隊員都是顧家父子兩代人聚攏在身邊的，從寧二的敘述來看，他們的相處形式有點像一個大家庭，大家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而奮鬥，但是顧南山金盆洗手以後，顧家的故事其實就到了尾聲了，這群人最後再給顧棠奮鬥一次，就算是兩不相欠，各自也要奔前程去了。
頗有一些江湖兄弟即將離散，各自成家立業，自此不問過往的意思在裏麵。
短暫的修整了三分鍾，這三分鍾顧棠也算是間接地把我們三個人介紹給他的隊員認識了。這群人裏麵有一部分人應該是認識寧二的，還有一部分人完全就不認識。
隨後就開始探索這條甬道。
筆直，暫時看不見盡頭，劉建遠帶著自己那隊人在前麵開路，不過既然是胡啟南的人趟過一遍的，可能沒什麽問題，但也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一直都沒有什麽異常的情況發生，隻是最開始進入甬道的時候有一絲怪異的感覺，應該是失重感，就跟在電梯間裏麵似的，隻不過沒有那麽強烈。
這就和那六扇門背後的機關有關係了。那個機關並不隻是意味著六扇門在循環交替運動，更意味著六扇門後麵的六個空間在循環交替運動。我們身處其間，有一絲失重感是理所當然的。
但是在前進一段距離後，原本就若有若無的失重感消失了。
我問顧棠：“你感受一下，還有坐電梯的感覺嗎？是不是我適應了？”
顧棠道：“沒有了。”
既然顧棠都說感覺不到，那就的確是沒有失重的感覺了。這說明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已經脫離了不斷運動的那個區域了。
這就令我很好奇，“你說我們是怎麽不知不覺，從電梯上下來的？”
顧棠想了想，“的確很奇怪。”
的確很奇怪，當失重感存在的時候，說明我們所處的甬道是在緩慢上升之中的，當失重感消失，說明我們所處的甬道是靜止不懂的。
重陽總結道：“同一段甬道，出現了兩種狀態。”
沒錯，一段在緩慢上升，一段靜止不動，“甬道是石板鋪出來的，又不是橡皮糖，怎麽可能一段在不斷上升，一段卻靜止不動呢？”
方近月也加入話題，“會不會是剛剛進來的時候甬道在上升，現在甬道停下來了？”
顧棠笑道：“還是年輕人想得透徹，你們想得太複雜了。不過……”他頓了頓，還是不認同方近月的猜測：“我們在外麵停留了這麽久，整個六扇門的循環運動基本是沒有停歇的，每扇門到位以後，隻會停留幾十秒鍾的時間。所以說，隻要是在運動，基本是不會停下來的。”
前麵劉建遠一邊拿手電筒照來照去一邊聽我們沒事找事，也插嘴道：“這簡單，運動的甬道和不運動的甬道是兩部分，斷開的，不就行了唄。”
方近月興奮道：“對對對，就像是兩根吸管，一根吸管不動，另一根吸管做圓周運動，圓周運動上隻有一個點，能夠使得兩根習慣的小孔對上。”
顧棠繼續否認：“圓周運動的時候，圓周上隻有一個點能夠讓兩根吸管的孔嚴絲合縫對在一起，這個點出現的時間是一瞬間，在這一瞬間的以前和以後，都不能讓人不知不覺從一根吸管走進另外一根吸管。可是這個機關的設計者為什麽會設計得這麽巧妙，剛好讓我們在那個時間點走到了兩根吸管的交界處呢，難道他知道我們的移動速度？”
我補充道：“而且我們有十五個人，是很長的一條隊伍，要讓十五個人都感覺不到連接處的變化，對運動段的甬道要把握得相當精妙才能做到，基本上沒有這種可能性。”
兩個人一唱一和，反正就是不給答案，隻管拆台，一口氣把方近月和劉建遠兩個人的台拆了個一幹二淨。
方近月原本聽得有些垂頭喪氣，拿著小手電筒照自己的腳，卻不知道看到了什麽，愣了一下，我下意識以為又有什麽新品種怪物要登場了呢，結果他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後戳了戳重陽，然後重陽看了看自己的手，又對我道：“看手腕。”
我看手腕，關宋。
這時我才記起來注意一下我們這個五人小隊裏麵的最後一個人，關宋，這小子一直在聽不說話，存在感實在太低了一點，他原本在低頭走路，感覺到我在看他，抬起頭來笑道：“說不定就真的是冥冥天注定呢。”
我早就知道這人有些神神叨叨文藝範，就笑了笑，他也沒有指望別人理他，又低下頭自己一個人默默跟上隊伍。
最後重陽道：“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往回走就行了。”
的確是簡單的方法，既然我們默認了運動和靜止兩個狀態的存在，那麽隻要找到這兩個運動交替的時間點或者空間點就可以了。
這原本是一個挺沒有意思的話題，因為討論的東西對大局沒有太大的影響，說不定就隻是一個無傷大雅的小機關設計，我們一時間沒有想通罷了。
但顧棠確是一個一向謹慎的人，對這個我隨口引出來的話題還真的來了興趣，盡管我自己沒話找話的時候也沒有想到這背後似乎還真有一些說頭。
“大家先停下。”顧棠道。
他想了想，“劉建遠，帶著你們組的人和我一起回頭看看。”
兩組人加起來十個，算是剛好分了一半一半，其他人也想跟上去看熱鬧，但被顧棠拒絕了，加起來二十個人烏泱烏泱一大堆，他媽的來來回回是來旅遊的嗎？
往回走了不過大約有八百米的樣子，手電筒的光線就照到了盡頭。
因為盡頭處，是一堵牆。
眾人麵麵相覷。
那個方向，就是我們來時的方向，什麽時候出現的一堵牆？
方近月哆哆嗦嗦又有一些興奮道：“這這這這不是鬼打牆吧？”
我有些不爽：“聽說破解鬼打牆要用童子尿，到時候我們九個人看著你尿。”
方近月縮了縮腦袋，似乎對那種情形很是恐懼，隨即又小聲問道：“你們會吹口哨麽？”
我一腳踹他屁股上：“去你的。”
眾人一陣笑，饒是如此，氣氛仍舊不可避免地陷入緊張之中，因為那堵牆的出現。
走近以後，就更加確定了，這的確是一堵牆，而且是一堵正在緩慢向上移動中的牆。
竟然讓方近月和劉建遠說對了，他們的那個雙吸管模型是正確的，這竟然真的是兩段一動一靜的甬道。
那麽最重要的問題來了，為什麽吸管對接的時間點，這麽巧，巧到讓我們二十個人沒有一個人察覺到不對勁。
就連我最開始對這件事不那麽感興趣，到現在也是冷汗流下來。因為我想起關宋那句話。
“說不定真的是冥冥天注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