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辯證唯物主義與天意(5)

“那長寧地下那個被假張同盟取走的東西,是不是就在寧汗青手裏?”我問顧棠。

“在他手裏,所以啊,你如果真相搗他的亂,還得掂量掂量,畢竟他手裏拿著你想要的東西。“

“哼。”我哼笑一聲,“誰想要搗他的亂了。還有……”我斟酌了一下,“邛崍山區的那棵樹、長寧地下的母體、地窺、母蛟乃至重陽,這四者到底是什麽關係?濕蛟一族給出的方案是,所謂的伏羲劍斬殺地窺以後,伏羲劍碎裂而有邛崍不死樹與長寧母體。但是這個傳說我並不信,這種解釋也就相應的難以服眾了。“

顧棠點頭,“雖然不屬於伏羲劍的框架,但這四者這間存在聯係是一定的,並且內部聯係與伏羲劍的那一種說法應該八九不離十,畢竟濕蛟一族已經把內裏框架摸得差不多了,就是套層皮的事。”

我自嘲似的笑了笑,“當時還想著什麽伏羲劍,軒轅劍不都比伏羲劍好聽些嗎?”

顧棠也笑了,看著我,”還有什麽問題嗎?“

我想了想,好像該問的都問得差不多了,突然又記起另外一件事來,炮姐的事情還沒解決呢,“今年年初,你派了一堆人去越南掩人耳目,在濕蛟湖那邊,我們看到了兩個儲美嬋。”

說起儲美嬋,顧棠周身的氣場都低了一些,炮姐是他的隊員,兩個人的私交很是不錯,結果越南一行後就了無音訊。但顧棠還是很快收斂了低落了情緒,也沒有額外感歎一句,隻是直接淡淡問道:“我的確讓炮姐帶了幾個人去越南,也就是想著攪攪渾水摻摻沙子,至於出現兩個炮姐的事,這個我倒還真的不知道,你給我仔細說說。”

“第一個儲美嬋,出現在寧山和買得起地產對峙的時候,儲美嬋突然從濕蛟湖底上來,說什麽顧棠他們被困住了,要我們去救他。第二個儲美嬋,是我們在濕蛟湖底,她當時已經被碎石堆掩埋,奄奄一息了。”

顧棠直接道:“你們第一個見到的儲美嬋是假的。”

“沒錯,因為你根本不在湖下麵。”

顧棠又想了想,皺著眉頭,“難道炮姐也被地窺照射了?”

“這種想法早就想過,但是問題在於,第一個炮姐騙我們的動機是什麽?”

顧棠點頭,“按理說,即使是出現了兩個炮姐,第二個炮姐並沒有無緣無故捏造一個虛假信息去騙你們的動機,這一點說不清楚。”

“會不會是和寧家一樣,炮姐是鏡中地窺照射的產物?”重陽問。

我也點頭,如果是鏡中地窺照射後形成的人,就有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天意作為變量出現,這樣第一個炮姐的行為也就勉強有了可以解釋的動機。

顧棠點頭又搖頭,“寧家自從形成以後,就已經很久沒有新成員加入了。”

言下之意,自從那群海外來客聯合以後,鏡中地窺那邊就已經沒有在照射出更多的鏡中人了,而且,即使是寧家人,受到天意影響的也隻是極少數,沒有理由無緣無故一個炮姐就會成為特例。

這就又說不通了。

顧棠皺著眉頭有想了會兒,我都打算算了,說不清就說不清,世界上不是什麽事情都說得清楚的,我也過了那個什麽事情都要想得明明白白的階段了。

“會不會有這樣一種可能?”顧棠突然抬起頭來道。

“什麽樣的可能?”

“會不會,根本就沒有兩個炮姐?”

哦?我看他神情,一股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顧棠的思維方式,打破既定的框架,跳出原有的思維束縛。

沒有兩個炮姐?

我深入一想,忍不住和重陽對視一眼,這倒是說得通了。

顧棠坐在椅子上慢慢分析下去,“見到炮姐的,有三個人,你,寧二,還有重陽。”

我點頭,“當時我和重陽比寧二先到濕蛟湖邊,到了以後就被寧山和胡啟南叫過去,之後就見到了炮姐。寧二到了濕蛟湖以後,偽裝成道士,但還是被胡啟南認出來,叫過去和寧山見麵,之後也看到了炮姐。”

顧棠突然笑了,“小二當時還扮了道士?有道號麽?”

“太混子還是什麽。”我道。

顧棠一樂,隨之又想到什麽,歎了一口氣,繼續道:“你們見到的其實都是一個被繃帶包裹起來的人,聽聲音像是炮姐而已,對不對。“

“是的。如果當時躺在病**那個人根本就不是炮姐,倒是省了後麵的想七想八了,不過新的問題是,是誰安排了這個假的炮姐呢?”

顧棠輕蔑笑了笑,“隻許我們天天算計別人,就不許別人算計算計我們嗎?”

“我可沒有算計別人,你別拉上我。”

“小二算計了不就是你算計了嗎?”顧棠被我打了岔,瞥了我一眼,“還能有誰,當時是誰最想讓你和寧二下濕蛟湖,又是誰最有能力布置這個假貨騙你們?”

答案呼之欲出,除了寧山就沒有其他人了。

我和寧二願意去越南,一方麵是因為重陽,但是重陽當時已經到手了,以我和寧二的習慣,說不得當時心裏連自己都沒有發覺起了微妙的變化,因為已經沒有繼續前進下去的動力,說不得就要一家三口三三把家還。

寧山希望我們繼續向下,因而弄一個假炮姐來傳遞一個虛假的所謂顧棠遇難的消息,這樣就算是推了我和寧二一把,此後就不會再有什麽猶豫的心思。

不得不感歎一句,這個人對人心微妙的把控。

顧棠如有所思道:“看來你家大哥,對我是早有上心啊,連你我之間有一個炮姐這麽微妙的關係都知道了。

“準確地說,炮姐和我寧三沒什麽關係,和她在你家過年的是寧二,所以說從大興安嶺出來以後,寧二住到你家之後發生的一些事情,寧山都知道,所以才想到要利用炮姐這一步棋。現在我擔心的是,會不會寧汗青與寧二在公園的談話,寧山也知道?“

顧棠輕鬆道:“寧山不會輕易懷疑到寧汗青身上去的,寧汗青現在就是左右互搏,寧家兩邊都以他為首,寧山不會懷疑到寧汗青身上去,再說了,寧汗青藏了幾十年,連他自己都騙過去了,最後要是輸在一個小輩手裏,豈不是白活這麽一百多年?”

我想起他那張和我差不多年輕的臉,嘲諷道:“說不定人家真就越活越回去了呢。“

顧棠繼續道:“所以根本就沒有兩個炮姐。”

這個結論一出來的時候,顧棠的語氣明顯低落了幾分,要是有兩個炮姐,那多少還有一點念想,可是現在失蹤的那個隻是寧山和胡啟南做的小花招,不免令人有些希望破滅之感。

我想了想,道:“也還不能蓋棺定論,隻是猜想而已。”

談興已盡,兩人分開這麽久,相互之間的的一些曆史遺留問題終於也說得差不多了,再水下去也沒什麽意思,我就道:“那接下來,我和重陽是直接跟著你私奔,還是繼續在胡啟南隊伍裏?”

顧棠玩味笑道:“人家辛辛苦苦把你送上來,現在股份也在手上,寧白兩家都還算認你,有這麽一股勢力總不能不用吧。這次他們在明處,我們在暗處,裏應外合,去他媽的長生計劃。”

“到底應該去哪裏。”我道:“現在還是兩眼一抹黑的。”

“洛紮溝。”顧棠道,“咱們這一次是尋訪前人蹤跡,洛紮溝,藏南雨林,峽穀一線天,庫拉崗日雪山,路還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