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理智與投降（3）
我一時默然，白阿買咄咄逼人繼續說：“白夜是白四樓最信重的嫡傳，我可不是。”
我勉力相對：“縱然白叔公是臨危受命，卻也應當受到白老太爺的托付，況且當年白叔公行走西南，又在零三年有了越南一行，如果不是深受白老太爺信重，斷然不會將這麽多事情托付給你。”
白阿買皺眉說：“這些都是虛化，你我二人在虛與委蛇下去，恐怕不僅毫無意義，反而會使人有所不耐煩。”
我也是釋然一笑，看來這白阿買的確是個隨意的性格，“那我們兩家就把話敞開來說，對雙方都是大有助益的。這些天我匆忙接手寧家，雖然還有諸多遺漏，但我多少也看了一些東西，也想了一些東西，自然知道白家還遠未到力盡之時，既然力氣未盡，那就還有希望，尚未到搏命的時候。”
白阿買不為所動，隨意道：“那就請當今的寧家家主說說看，白家哪裏還有後手？”
我把近日胡啟南給我的一些文件和我自己對白家見聞結合起來的一些猜想說了出來：”一共是兩個方麵。第一個方麵，就是那第二隻地窺，我想白家是很早就知道世界上有第二隻地窺存在的，這也正是關乎你們生死存亡的事情，不可能不知道。“
白阿買麵不改色，“願聞其詳。”
“濕蛟之國當年還在海底的時候，依靠濕蛟之母繁衍後代，可後來為什麽濕蛟之母卻突然失去了繁衍後代的能力呢？“我自問自答說：”當然是脫海入陸以後，濕蛟之國不僅文明驟然出現巨大斷層，連唯一繁衍的手段都失去效用。那是什麽原因導致了濕蛟之國脫海入陸地？想必就是地窺的手段了，地窺為伏羲劍所斬下頭顱，深埋地底，但是尚未完全死透，於是他苟延殘喘多年在相隔萬裏的南海海底創造了一個新的自己，也就是鏡中地窺，但是這個新生的鏡中地窺卻隻能居於地麵以下，難以出世，他的位置，恰巧就在濕蛟之國之下，濕蛟之國的脫海入路，與他脫不了幹係。
而此時濕蛟喪屍繁殖能力，怕也是鏡中地窺所算計在內，鏡中地窺與濕蛟雙方達成了某種協議，鏡中地窺讓鏡中的人類源源不斷來到現實世界的濕蛟湖底，開鑿出那根巨大石柱上的階梯，作為鏡中世界通往外界的道路，而濕蛟不加幹涉。由於各種原因，那個石柱上的階梯幾乎就是那數十萬人命，跨越無數年的光陰堆積出來的通道。
而濕蛟由此得到的，就是來自鏡中世界的初代濕蛟。這一個鏡中世界與大興安嶺地下的那個鏡中世界不同，由於這一隻地窺沒有死亡，因而他創造的世界也不會數年一迭代，而是一個穩定的，持續存在的鏡中世界，這個世界在鏡中地窺出現的同時就已經出現了，因而在那個世界中的濕蛟之國，仍舊還在存在於海底，仍舊擁有繁殖後代的能力，隻要源源不斷的鏡中初代濕蛟來到現實世界，你們就不必擔心種族滅絕，但是來自那個世界的初代濕蛟你們又信不過，最後選擇了分解迭代的方式，消解來自鏡中世界的影響，同時也借此打入人類社會。“
白阿買眯著眼睛看著我，“基本沒有錯誤。”
我微微點頭，麵不改色，繼續說下去，“但是在現實世界的濕蛟之母死亡以後，即使是鏡中世界過來的初代濕蛟，分解後的黑蛇應該也出了問題，具體問題我不知道，隻能猜測應該是記憶攜帶方麵出現了問題，導致之後再也不能借此形成二代濕蛟和三代濕蛟。“
白阿買與另外一隻三代濕蛟麵色陰晴不定，證明我們的猜測是正確的，我繼續說：“至於第二個方麵，那就是關於你們三代濕蛟繁衍後代的方式了，三代濕蛟其實也可以通過兩**合產生後代，但是這種後代卻和正常的人類後代一般無二，為了保持認同感，你們以前仍舊在嬰孩出生以後，主動選擇讓黑蛇進去其體內，成為三代濕蛟。也就是說即使即使沒有濕蛟之母，沒有可以攜帶記憶的黑蛇，你們懸回堂白家，仍舊不會滅亡。”
“滅絕的隻是三代濕蛟的懸回堂。”
“那又何妨呢？”我輕聲說，“放下那些無謂的堅守，從此以後，你們白家的後代就是正兒八經的人類，沒有人告訴他們你們是異類，也沒有夢魘會日複一日地纏繞著他們，也不用終其一生提心吊膽心懷芥蒂。”